林煜喆一直睡到林素和江逸短暂的聊完天，又洗漱完，去厨房做饭时，他才悠悠转醒。

江逸也在厨房给林素打下手，虽然只是做个简单的brunch，可才听完林素回忆的他，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待着的。

两个人在厨房里丁零当啷地开火动刀，也没避着客厅里睡着的人，林素家又几乎是全敞开的设计，一点音都不隔，睡得跟死猪似的林煜喆这才终于被吵醒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显然是睡得有些僵硬了，蹬腿挥手的，折腾了大半天，才眯着眼往厨房这边走。

“哟，姐夫，你这就已经到家了？归心似箭啊！”林煜喆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你们干嘛呢，这一大早的都不让人好好睡觉。”

“都十二点多了，还早？”林素递了一盘三文鱼沙拉，和一个牛排三明治给他，“咖啡？还是喝汤？”

“不错，这有了姐夫，我的待遇也直线上升了，以前睡地板可没这待遇。”林煜喆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自己踱到咖啡机前，拿了个咖啡杯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去？”林素没接他的茬，给江逸也端了一盘沙拉，还盛了一碗蔬菜汤给他。

“你老公，一个晚上问了我三回，你睡了没，睡得好不好，你说我怎么敢回去，万一他半夜又要查岗我怎么办？再开车过来吗？”林煜喆吐槽起来毫不客气，还顺带把江逸半夜里见人的事也一块抖落了，“更何况，你老公大半夜的被Jessie那个疯女人给堵了，我紧张啊，这不坐立难安地等消息，等晚了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Jessie？周洁西？”林素转头看向江逸，“她跑去找你了？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至少我见到的还是个挺正常的人，不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让你们对她的评价如此的糟糕？”江逸回想了一下半夜里的会面，总得来说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只是时间不太合适。

林煜喆看了林素一眼，没有吭声。林素也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显得十分迟疑：“她以前在我面前自残过……”

“自残？”江逸没想到会是这么暴力的举动，那确实难怪林煜喆这么一个对女子万分博爱的花花公子对她的评价都十分不好。

“嗯，当我面用自己的血写了一首诗要送给我，弄脏了我宿舍里的地毯，并且在被我拒绝后让人以为是我误伤了她。”林素说到这里时，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八卦，“那时我才进Oxford，因为这件事，差点被劝退。”

“那你后来还……”江逸从昨晚和周洁西简短的谈话里得到的信息，她应该跟林素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如果是林素才进学校，她就这么极端了，后续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

“因为作为‘受害人’的她没有避开我，还非常热情的要与我做朋友，于是，我被留下了，但是她就成了我的责任，我不得不照顾她，与她做‘朋友’……所幸她只读了两年就辍学去拍电影了。”

林素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江逸却听得惊心动魄，这应该是让林素备受煎熬的两年，可他半夜里见到的那个人却还是那么理所当然地抱怨着林素的冷漠、无情。江逸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很苍白。

“她没给你什么剧本吗？”林煜喆显然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他直接换了个话题。

江逸转头看向林煜喆，看到他对自己眨了眨眼，便配合地转移了话题：“她发了个剧本梗概给罗姐，不过我没什么兴趣。”

“可以啊，姐夫。”林煜喆伸手拍了拍江逸的肩，“不是我说，这个Jessie Chow，不管她真实水平如何，但她的得奖运是真的好，这才几岁啊，几乎已经横扫欧美几大电影节了。”

“有话题，有水平，又懂得迎合，自然可以无往不利。”江逸也不吝啬夸奖，虽然他不屑于与人结交。

“一味迎合也未必可以长远，你看储磊不就另谋出路了么？”林素插了一句嘴，显然她也是不看好周洁西的。

“怎么，储磊也找来过了？”林煜喆后知后觉，“姐夫，不错嘛，人气很旺啊！”

“我与他本来就认识，大学时是室友，后来他误会我跟简晶晶才绝了交。”

“说到简晶晶，这人也挺有意思的。现在网上都是她的那些风流韵事，她还一心盯着你。姐夫，这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啊！”林煜喆吃了些东西，喝了咖啡，显然精神了许多，一张嘴又开始口无遮拦地瞎BB。

“你少说两句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林素横了林煜喆一眼。

林煜喆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对着林素一通挤眉弄眼后，又看向江逸：“我就是个生意人，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迎合不迎合，在我看来，有名气和奖项加持，能帮我赚更多钱的电影就是好片子。现在的市场不好做，年轻人都不喜欢进电影院看电影了，在家里拿着手机刷小视频更快乐、更舒服，所以，我更多地考虑的是市场……”

江逸喝了口汤，感觉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他舒适地眯了眯眼，才懒洋洋地说：“我也没有一棒子打死的意思，主要还是看剧本吧，如果他们能有好的剧本，我也不是不能合作。”

“你们俩能安静地好好吃顿饭吗？”林素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男人，“林煜喆，老太太才没了几天，你就把吃饭的规矩给忘了？”

“哎哟，我的姐，你可别这样，跟老太太复活似的。好了，好了，你不想聊，我们就先不聊了。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影响江逸的发展，他还得给我赚钱呢！”林煜喆干完了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才拿起叉子开始吃沙拉。

“我不会影响他，但是我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聊那些让我扫兴的人不行么？我不想消化不良。”

“对不起，素素，我们不说了。”江逸出来充当和事佬，他说话的同时，伸手摸了摸林素的头，滑到她耳边时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吃饭吧，不是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