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两小瓶鲜血的血液，递到二人面前。

“这两瓶是我的血液，在大部分情况下，能暂时屏蔽其他血脉对你们的压制，以及解除部分鲜血之力对你们身体的负面作用，或者说，它能延缓鲜血之力的负面作用。但是，它只能在危急时刻才能使用，因为效用只有十五分钟。在十五分钟后，负面作用会加倍爆发。”

瑞文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中隐含的冷冽和命令，并非瑞文平常上司看下属的眼神，而是让关海晴感到从心底泛出寒意和战栗。

她能深刻感受到，如果这次不成功，等待他们的，不止是死亡，而是地狱。

“我瑞文在此，命令你二人必须保证萤月的安全，否则，血脉之力的惩罚，你们不会想要了解。同样地，如果安然无恙归来，雷德列对你们的控制，我帮你们解除。”

“了解/遵命瑞文阁下。”二人接过红色的血液小瓶。

“这次的传承小队，只有你们和艾菲斯的族妹参加，但是那不是我血族的人，我无权命令她去死，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同为人类，大概……更能明白我的想法，或者是更能明白他的想法。”

关海晴沉默了一会，想起管家阿峰的选择，说道，“或许我并不是明白林少的选择，而是理解，同为人类，我们的选择并不多。”

瑞文倏忽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又看了一眼关海天，“选择吗？”

“议长阁下，我想多带一个人进去。”关海晴没有接着解释。

“多带一个人？”

“阁下不需要担心，此人对我兄弟二人绝对忠诚。并且力量层级也不会超过限制。他可以作为秘密武器的使用，会对我们的行动计划有加成。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多一套装备。”

“行。找管家领取，你们出去准备吧。”瑞文挥退了二人。

自己坐下在办公桌前，望着近处的海。

碧波翻涌，随着太阳西沉，江面反射着瑰丽的橙红色霞光。

门再度被开启，“瑞文，我准备妥当了。”林萤月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

瑞文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倚靠在办公桌上，半撑着身体，看着林萤月帅气地站在他面前。

林萤月穿上了黑色的冲锋衣，里面是黑色的运动套装，背着背包，里面是野外求生的常用物品。

胸前别着的树叶状的胸针是视频监控装置，能够收集林萤月所在范围内的视野环境，即时反馈到达尔总部。

头上戴着的耳麦则是对内语音通讯。

最后，手表则是整套通讯系统的终端，集合了各种探测型光线，通讯，分析，资料查找等功能。这种个人终端，其实相当于达尔总部内整套系统的分支终端，所有的功能由总部系统分担支持，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得出结果，协助在外的队员。

瑞文看着林萤月走到他旁边，轻轻拥抱着他，说“谢谢”。这似乎是印象中林萤月主动投怀送抱的首次。

选择吗？

人类的选择既无力又有限，所以才要抓紧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机会吗？

瑞文没有多问，或者等萤月走过这一趟回来，他会告诉他。

他拿掉了林萤月头上的耳麦放在桌上，轻轻拨开了他的额发，贴着他的额角，手指下滑，轻贴着他的唇抚摸了两下。

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瑞文说，“等你回来。”

“嗯。”

“武器之类的带了吗？”

“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我都藏好了。”

看着瑞文还想继续问，林萤月抓住他的手说道，“可以了，你都能全程看着我的状况了。现在你该说点别的，让我不要那么紧张。”

瑞文笑了一下，重新把林萤月搂在怀中，“回来后，我带你去潜水。”

怀中的林萤月抬头，惊喜地问道，“真的？”

“嗯，带你去吃好吃的，还有看海，潜水。”

林萤月用力搂着瑞文宽厚的背，“对不起。”

“For what？”

“吵架的事情。”林萤月感觉到瑞文更用力地箍着他的腰了。

瑞文闭着眼睛听着林萤月说话，仿佛，他们好久没有这样静静地互相说话了。

他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守着我的，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孩子。”

瑞文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找回我们的记忆。“停顿了一阵，林萤月突然说道。

“嗯？”

林萤月退开了一步，离开了瑞文的怀抱，从衣服的口袋里，重新掏出那枚宝蓝色的戒指，那枚瑞文说是家族量产货一直说要换掉，却被他好好收起来的戒指。

“帮我把戒指穿进黑色项链里吧。等我们找回记忆，你再送我另一枚，好吗？“

说着，林萤月背对着瑞文转过身来，脱去了黑色的冲锋衣，露出莹白的颈项。

瑞文接过戒指，解开了项链，把戒指穿进项链里，连同那刻雕刻着家族徽章的乳牙一起重新戴在林萤月的颈项上。

他搂着林萤月的腰，吻了吻他的后颈，“即使找回记忆，你也不准离开我。“

林萤月转头望着他，眼中的金线快速变化，越聚越多，金光洒满了双眸，在夕阳的光照下，灿灿生辉，“如果我离开了，你把我找回来，可以吗？”

瑞文抬手把他拥紧在怀中，低头咬在他的颈项上那枚粉色的印记上，“那当然，你可是我已经盖章的。”

林萤月只感到那个印记上，仿佛有冰冷的火焰滑过，一直冷到他的骨子里，灵魂中。

不强烈，却一直浸润到骨子里，用血温养着的爱意。

在路上往会场走去的时候，林萤月跟在四人的后方，静静地回想瑞文最后的叮嘱，【如果事不可为，不要勉强。还有，我爱你。】

手指擦过颈项上的项链，【相信自己，即使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萤月，快走吧 ，前面就是会场了。”关海天扭头对他小声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