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苦涩的音调却依旧萦绕在她耳畔：

“怎么，这点力气就受不住了？”

饲藏看着镜子里的她，女孩的脸生的极其好看，即使是面对死亡也是好看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这张脸的，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只晓得从追逐她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坠入了爱河。

而那双眼睛此刻却紧紧锁住了，不带任何眷恋的想要离开。

她苍白到过分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这次她说：“你杀了我吧。”

宋心漾说完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颤了颤。

饲藏抬腕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对上那双狭长的黑眸，他一字一顿：“宋、心、漾。”

“别不识好歹。”

“你的生死我说了算！”

饲藏看着宋心漾，心中有无数个想要摧毁她的念头。

想让你也尝尝我这般痛苦的滋味，痛恨你怎么可以这么洒脱的抛弃掉我。

更痛恨你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我应该把你杀死的，没有了你，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的心了。

可是为什么……听到你的话，心却更痛了呢。

宋心漾低头，狠狠咬住被他捏住脸的骨脂。

大抵是她牙齿太利了，饲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颤了又颤。

他狼狈地松开手，却被她逃脱，反身将他按在洗漱台前。

饲藏身体抵在冰凉的镜子上，两人终于可以面对面了。

宋心漾不屑的开口：“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话落，一拳打碎了饲藏身后镜子里的人。

饲藏乌黑的瞳仁彻底暗了下来，一把将宋心漾拽到眼前，俯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低气压全都喷洒在她的脖颈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血味很香。”

“你的命还不如这血味吸引人。”

“当初我们在一起时，好像是因为血奴的事吧？”

“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让我猜猜看？”

他说着拉起她流着血的手放到嘴边。

宋心漾静立着不动，拳头不自觉捏紧。

当初情急之下做出来的选择欺骗，现在又要重新去面对。

他似乎也吃准了她这一点。

饲藏见她眼神波动，嘴角上扬。

他摊开宋心漾的手，把脸埋进在她的掌心中，柔软的舌尖轻轻吸吮着从她手心中流出来的鲜血。

宋心漾难受地挣扎着手臂，却发现身体早已被他圈住根本动弹不得。

浴室里静寂的可怕，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伴随着舌尖在慢慢地吞咽。

他仿佛是在触舔着她的心脏一样，在她心上留下细细碎碎的痒。

饲藏的长睫很享受般簌簌颤抖着。

再抬头时，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你究竟想怎样。”宋心漾声音里带着抗拒的起伏，她又看到了那双要吸血的眼睛。

“原来宋同学也有痛点？”

“这次是打算欺骗呢？还是乖乖做血奴呢？”

他这么问着，但那薄唇后两边锋利的牙齿已经显露，似乎帮她做出了选择。

他断定她不会选择后者。

宋心漾别过头。

饲藏抬腕捏住她的下巴，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宋心漾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在他金色的瞳仁里看到一脸惨白的自己。

再欺骗一次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这种幼稚的谎言。

现在都已经被你看穿了，还让我选择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你还会信吗？

你之前那样对我，恐怕就是恨透了当时的欺骗吧。

“回答我，你选择哪个？”

饲藏看着她的眼睛，再次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着。

“你想让我选什么？”宋心漾见他此刻恢复成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有些心慌意乱。

“我想让你爱我。”饲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无限的爱意。

宋心漾心底一颤，没想到他明知道是欺骗，还要继续和自己纠缠。

就算喜欢你又有什么用？选择和你没有结果的相爱吗？是看我们俩谁死的更快吗？

就和我的父母一样。

“选择爱你这种怪物不如杀了我。”宋心漾表情很平静，残忍地拒绝了他的示爱。

饲藏心底万分失落，对，我是怪物，可我偏偏还要抱着希望。

威胁无用……

就连欺骗你都不愿，哪怕是欺骗呢。

我多想你再选择欺骗一次，这样我又可以抱着你，吻着你，再对你说我爱你。

既然你连生命都要弃舍掉也不愿选择，我只能用别的手段将你困住。

“我说过不会杀你。”

他话音一落，突然将她抱起。

宋心漾惊呼一声，身形一转就坐在了洗漱台上。

她的后背差一点就要抵在破碎的镜子上面。

宋心漾僵住身子不敢再动。

饲藏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牢牢将她圈住，俯身靠近。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你，那就把你换掉，换成乖乖听话的傀儡。”

宋心漾大惊失色，急忙伸出手按在他即将靠近的利齿上，叫道：“饲藏！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惜，尖细的利齿无情地划破了她的掌心。

她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那双金色的瞳孔像盯着猎物一样竖起。

宋心漾对上那双可怕的眼睛，心中骇然。

她拼命地挣扎，挥动着手臂。

“住口！你这个混蛋！”

“饲藏你疯了吗！”

饲藏充耳不闻，抓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上半身压在她身上，将她的后背抵在破碎的玻璃上面。

宋心漾心中焦急万分，他这次是认真的！真的要让她乖乖听话！

不知道现在对他说软话还行不行……

“我的后背好疼，放开我好不好？”

“饲藏，我疼。”

宋心漾呜咽着哀求。

“疼吗？”饲藏喃喃，金色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心疼。

随即他又笑道：“你根本就没有痛觉的。”

“不要再骗我了漾漾。”

“你这辈子都不需要了。”

饲藏垂头，薄唇亲吻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乖，只需要几分钟就好。”

他声调带着眷恋，像是情话抵在舌尖般，却寒进心底。

宋心漾摇头躲避，脑袋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按住。

她眼睁睁看着他尖锐的利齿陷入在自己柔软的肌肤里。

破碎的声音让两人的身体都跟着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