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吟看着萧烁儿，“你……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昂？呵！”萧烁儿都气笑了，“拜托，你有什么理由跟我谈条件？这件事从头到尾最大的受益人是你好吧！是我为你在付出，你还跟我谈条件？从咱俩认识开始你看看你对我什么态度，我不计较，还帮你，你还跟我谈条件？陶吟，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陶吟低下头，他也知道是自己有些过分了，他……似乎和以前那个主家不一样。

自打那件事以后，他对前主家的态度一直很不好，前主家看了他的眼神就生气，每每见到他都会打责令下人打他一顿，要不他的身体也不会了弱成这个样子。可以说在前主家手下，他能活这么大，简直是个奇迹！他身上到处都是陈年旧伤。

然而，他用同样态度对待萧烁儿，而萧烁儿却表现的对他很宽容，甚至还不计前嫌，主动帮助他。

或许他们真的不一样。

陶吟看着他那戏谑的目光，也不知为何，之前他眼神坚定，自己却不太信任，就是他这个眼神让自己决定赌一把。

“我答应你，求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你……”

“好，你说吧。”陶吟答应了，萧烁儿也是心情大好。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我的家人，不会动辄打骂……”

“啊？就这？”萧烁儿是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在他眼里这就是个笑话，他本身出身平民，杏花村人人平等，后来虽然贝了一些大户人家等级分明的制度，但那些人里，就算最让他讨厌的周昌德也从没对待下人非打即骂呀。

而且现在他自己就成了主子，他知道，若非走投无路，谁会给人家做下人呢？就算他给了他们自由身，他们又能去哪里呢？只能靠这些月俸养家糊口。

都不容易，互相理解。

反正萧烁儿是做不到不把下人当人看，随意打骂。

萧烁儿笑的是陶吟把他当成和他前主家一样的人，觉得前主家的行为十分好笑，更对她认为自己也是那样的人而无奈。

可他这一笑，陶吟却认为自己说的在他眼里是无稽之谈，他不答应。

陶失望的低下头，双手死死的互相抠住，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手，这下更加的白了，还隐隐有些许发黄。

他就不该奢望的，有钱人都是一个德行位高权重的人从来不会把下人当人的。

“从我认识你们到现在，可有半点亏待过你们？

就你对我这般态度，换成你们之前的主家，怕是早打你800遍了吧！呵！你以为所有的主子都像他那样吗？更何况我也是平民出身，最看不得他们那种仗着自身全是就不把别人当人看的人。

就像昨天陶镜受了伤，你之前的主家可会给她上药？

放心吧，那种人我也是嗤之以鼻的。在我眼里，你这个条件跟没提一样。”

“真的？”陶吟抬起头，有些不大相信的询问，萧烁儿的几句话，颠覆了他有史以来的认知。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为我做这些仅是想要得到我的忠心吗？”

“我现在好歹也入朝为官了，总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总不能身边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

“所以你是在讨好我，为了得到我的忠心？”

“讨好你？我有必要讨好你吗？互利罢了。”

萧烁儿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帮他，却不图所求的话，那他就会感到不安心。

反正自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帮他，说到底还是他自私，需要一个武功高强又靠得住的人。

知道萧烁儿帮他不是无缘无故的，也是有求于他，这才松了口气。

不就是忠心吗？如果萧烁儿真的能把这两点做到的话，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的生命。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

此刻，二人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平等的交易关系。

“没问题。”

“可我现在不能帮你做什么。”

“没关系啊！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学功夫，养好身子，等以后有能力了帮我办事。”

“你就不怕你把功夫传授给我，然后我反咬你一口吗？”

“不怕。你卖身契不还在我手里呢吗？我知道你这个人不怕死不怕疼，可却最在乎身边的人。”

陶吟明白，萧烁儿指的是什么，袖中的双拳缓缓握紧，他现在无力反抗，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反抗的理由，她知道她只是个下忍，遇到一个好主子，是他的福气，如果再遇到一个之前那样的也是他命不好，只要卖身契在主家手里那他和他的家人就一辈子无法翻身。

他也不理解，明明捏着他们家人的卖身契，他可以指使自己干任何事情，可她却还是仿佛卖身契不存在一样，赚取他的心。或许在他眼里，卖身契只是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好，只要你做到这两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希望你不伤害我的家人。”

“没问题，只要……他们都听我的。”

“好，成交。”

萧烁儿微微一笑，搞定！

没想到这家人里面看起来最难攻略的人，会是他第一个攻略成功的。

——

“大人，到了。”

萧烁儿下车，陶吟也跟了下来。

刚下车就和一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是陈启明。

这人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躲不开的。

二人对视片刻，陈启明下意识露出一抹微笑，萧烁儿也笑了一下。

没想到陈启明竟然主动走了过来，“萧大人怎么来的这般早？”

萧烁儿扫视一圈，此时还没到宫门大开的时间，周围零零落落的停了几个马车，几个相识的官员在小声交谈着。人确实不多。

“陈大人不也一样来的这般早吗？毕竟是第一天，总不能迟到的。”

陈启明看着小说愣神片刻，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不萧大人是哪里人士？”

“下官是永州人士。怎么了么，陈大人？”

“没……”记忆中的脸庞与眼前人对比，就是有六分相似。

剩下的四分有两分是因为萧烁儿五年间已经大变样，只有五官还隐隐有着些许联系；剩下的两分是因为萧烁儿的男装，穿上男装的萧烁儿和本来的样貌也确实有了些许视觉上的误差。

“那你可去过安圣城？”

萧烁儿愣了一下，这是认出自己了？

萧烁儿下意识想否定，可转念一想，陈启明在朝中这么多年，哪会没有自己的势力，这些事情一查就知道了，到时候隐瞒了，倒更引起他的怀疑。

“去过。”

“那你是去安圣城干什么的？”陈启明有些激动的问道。

“探望故友。”

“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安圣城下官去过多次，不知大人指的是哪次？”

“很多次吗？”陈启明楠楠的问道。他哪知道她那是第几次去啊？

陈启明也不知如何问起，毕竟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个小姑娘啊，就算真的是他，他又怎会承认？

不对，不可能！

他身为状元，皇上怎么会不查他的身份？如果真是那个人，皇上早就给他治个欺君之罪砍头了，怎会允许一个女字为官？

不会的。

陈文叹了口气，默默的转移了话题，“萧大人上朝怎就带了两个人？”

萧烁儿愣了一下，环顾一圈后，发现每辆马车的周围都站着五六个小厮，一些地位高的甚至有十来个。

不至于吧？

出个门而已，用得着跟那么多人吗？

“这……出个门而已，没必要的。”

“萧烁儿大人平民出身，怕是还不太习惯，你这样会被其他人笑话的。”

“没那么严重吧，不过就是没带几个，随侍的下人而已。”萧烁儿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

“唉，你怎么不信我呢？我看你长得像我一位故人，好心提醒。毕竟你现在也分配到我那里，是我的人了，以后听我的，多带些人。我总归不会害你的。”

“嗯，多谢启……陈大人教诲，下官谨记。”

“嗯。”陈启明点点头。

萧烁儿抬头竟不幸又和一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