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三回到缺口渡大街，天色渐晚。

春娘正好推着车，带着袁珍准备前往军营处卖葱油饼，袁启明和王五则留守在家。

姚三三见状，上前帮着春娘推车，“我帮你。”

春娘觉得压力一减，感激地看向姚三三，“谢谢。”

三人推着车，前往军营附近的集市。

张自成对百姓宽容，允许百姓们在此处为军营提供消费，也变相地使百姓们有了生计，许多百姓才留了下来。

姚三三与春娘在集市门口缴纳一定的摊位费后，经守卫允许，进到集市中。

一路看过去，好位子早就被占了，有许多像春娘这样的小摊贩，最里面还有一些临时搭成的屋子，看样子灯红酒绿的，现在还没有什么生意。

姚三三看见一个好位子，赶紧跟春娘推着车占了，没占到的另一个小摊贩皱眉瞪眼，看姚三三等人很是不爽，不过也没有闹事，去了另一边开张。

姚三三帮着春娘一起将东西收拾出来，准备开张。

......

夜色渐渐降临。

集市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穿着军装的士兵勾肩搭背，进到集市直奔最里面的两排屋子，也有身着便装，看着和气，进来只是填饱肚子的人。

春娘以前只在自家门口开过店铺，还没做过将士们的生意，看着满街穿着制服的官兵，有些心慌。

姚三三见状，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你只管做你的饼。”

春娘看见姚三三坚毅的眼神，心安许多，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让袁珍帮忙打着下手，将做好的葱油饼下锅，瞬间就有一股香气传出。

周围的人闻到这股喷香的气味，连忙四处张望，寻找着来源。

渐渐地，春娘的摊子面前站满了人。

“这位大姐，你这饼怎么卖？”有人咽了咽口水问道。

春娘忙着做饼，被热气熏得有些热，擦了擦汗正要说话，姚三三却抢先回道：“十文钱一个！”

春娘讶异地抬头，这也太贵了吧！

怕大家都被这物价吓走，春娘着急地刚要解释，却有客人掏出钱袋说道：“给我来俩尝尝！”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交钱，“我也来俩！”

姚三三连忙帮着收钱给小袁珍，请大家排队。

收完钱，姚三三悄悄对春娘说道：“不贵，这些人有钱没处花，你做得这么好吃，值这个价！”

“再说了，我买这些粮食可花了大价钱呢，你多挣点，到时候也能还我啊！”

春娘想了想，也是，这白面可珍贵了，要不是姚三三对自己有大恩，可不会磨出来请人家吃呢！

春娘放下心来，更加卖力地做着葱油饼。

食客们接到第一批新鲜出炉的葱油饼，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烫得嗦嘴，但还是满足地笑道：“啊，真香！”

其他没有吃上第一批葱油饼的食客见状，口水直流，连连催促着春娘搞快点。

“来了来了，别急！”姚三三赶忙维持着秩序，不然摊子都要被冲烂！

旁边的小摊贩看着春娘的摊子上围的人越来越多，很是嫉妒，开始吆喝抢客。

没能挤进春娘摊子的食客，只好走到旁边的小摊贩买点东西先垫垫肚子，但是尝了一口就直摇头，还是返回了春娘的摊子继续排队。

旁边的小摊主见状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春娘递出一份葱油饼给迫不及待伸出手的主人，却忽然听见惊讶声传出：“你、你是春娘？”

春娘抬头望去，是自己丈夫袁启明曾经的同袍。

春娘眼神闪烁，收回那一份葱油饼，另给了一份，“这饼不好了，给您换一份。”

袁启明的同袍经手葱油饼时，好像被春娘用力捏了一下。

同袍不明所以，觉得有些奇怪，刚想问袁启明的近况，就被后面的食客推开，“买不买！不买别挡着！”

同袍离开摊子，再想挤进去怕是不能够了，只好拿着葱油饼离开。

不成想，同袍居然在饼子中吃到一张纸条。

正疑惑间，同袍拿出纸条，看清上面写的字后，惊慌得连忙捏在手心，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但是同袍的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

将纸条和葱油饼一起咽下肚子，同袍为了不引人注意，在集市上逛了逛，才离开前往军营。

......

另一边，春娘和姚三三忙碌了一个时辰，葱油饼终于卖完了。

“没有了，大家明日请早吧。”姚三三和春娘跟食客们说声抱歉，准备收摊。

食客们听见这话，失望地离开，去寻找其他的小吃凑合凑合。

“这次做得太少了，明天做多点。”姚三三一边帮着春娘收拾摊子，一边说道。

春娘辛苦的眼神中透露出满足，“没想到挣了这么多，辛苦恩人了。”

姚三三摆摆手，“没事，你一起还我就行。”

两人对视一笑，带着袁珍一起推着车回到缺口渡大街。

三人刚走，一群官兵就来到了集市，找到春娘的摊子，却看见摊主已经不见，于是抓了路人问道：“这里的摊主去哪了？”

被抓的路人惊慌失措，“官爷饶命，我不知道啊！”

“没用！”

将路人丢在地上，带队的人发令道：“搜，今晚一定要将这伙奸细搜出来！”

“是！”

......

姚三三和春娘两人刚到家，袁珍就兴奋地跑向父亲，说着今晚的见闻。

“爹爹，好多钱！”

袁启明看见袁珍闪着星星眼，笑着摸摸袁珍的头，转而看向春娘。

春娘隐晦地点点头，袁启明这才放心下来，抱起袁珍亲了一口。

这时，尾随春娘小摊痕迹的官兵们也来到了门外。

“就是这里，包起来，不要让一个人逃掉！”

听见这话，姚三三首先警惕起来，“怎么回事？你们先去后院，我去看看！”

说完这话，姚三三一个闪身前往店门口，堵着门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全是官兵，来势汹汹。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计划已经败露，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外面有人喊道。

姚三三心中疑惑，什么计划？北上的计划？

姚三三将桌椅板凳移过来堵好门后，直奔后院，准备带着大家逃出包围再说，却看见大家还愣在原地。

姚三三皱眉，“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躲起来？”

王五有些无奈，指着春娘一家人看向姚三三，“不用躲了，你问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