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沄
作者:笑看落花 | 分类:古言 | 字数:8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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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没有证据,就是怀疑
王沄不止是怀疑。
前世,谢意申在熙元二十七年秋病故……董栩前世与她提过,说是突染疾病,来势汹汹,没几日便病卧不起。
但董栩并不曾说谢意申的病有问题,可能是为人所害,显然,无论谢意申的死有没有猫腻,当时都不曾有人起疑心,事后处理的也很干净。
谢意申病故之后,北府军并没有发生什么动荡,据说是他生前有过安排,在病床前托孤,先是宣布他死后,由他的独子谢恪接任北府军统帅,又安排四个在北府军发展最好的谢家人并四个非谢家出身的部将协同管理。
谢恪最重要职责就是坐在那个位子上,慢慢成长,军中事务由其他人打理,他在一旁学习。
他若有能力,自然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真正的统帅,否则,也会被自然淘汰。
这八个人能成让谢意申将北府军和谢恪托付给他们,至少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谢恪那个时候对这些人也很是尊重,在八人的协助下,北府军并没有因为谢意申的离世而陷入混乱。
至于说谢意申最放心不下的董恺辙……
给董恺轶送信之后,董恺辙并没有听谢意申的安排,在谢意申还能为他安排后路的时候离开,而是很平静的为自己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之所。
谢意申撑不住的当天,董恺辙先一步饮鸩而亡,留下遗言,希望将他一把火烧了,骨灰单独葬在他选中的埋骨之所。
谢意申倒真的是让人将他一把火烧了,但并没有将董恺辙的骨灰安葬到所选之地,只知道董恺辙的后事是谢意申最信任的亲兵去办的,特意交待任何人不得插手,尤其谢恪和卢氏。
这些事董栩多年后曾亲自带人去了祁州,他想要为自己那个天资绝艳、献祭了自己、为董家博来二十多年安宁的小叔叔收敛尸骨,让他与董家其他人藏到一处。
但事隔多年,又经历了数次战乱,知道当年旧事的人所剩无几,只打听到一些往事,并未找到董恺辙的葬身之所。
至于说谢意申……他死后,卢氏与谢恪扶灵柩回陈郡,将他葬在了谢家祖坟属于他的地方。
不过,七胡从雁门关破关而入,羌族直奔陈郡,攻下陈郡之后,不但将谢家族地掠劫一空后放了火,还特意去谢家祖坟毁了两个人的陵墓。
一个是谢灵泉的父亲谢清,另一个就是谢意申,这两个镇守祁州,镇守雁门关,不止一次的将胡人挡在关外的名将。
谢意申死后第二年,熙元帝驾崩,康元帝登基为帝,次年为康元元年。
康元元年夏,康元帝加封谢恪并召他回京城建康,谢恪应召回京,半路上意外亡故,与其一起惨遭意外的还有其母卢氏。
世人皆怀疑是愚蠢又残暴,办事只顾自己痛快的康元帝干的,但意外的是,事情收尾很干净,依旧任太尉的谢意林都不曾找到线索证明证明是什么人干的。
谢恪死后,北府军陷入争权之乱。
这一乱就是三年,三年后,出身谢家的将领胜出,谢家人再次成为北府军统帅。
但那时,谢清、谢意申前后两代,用了四十多年锤炼而成、被誉为铁军,威慑胡人半个百年,让胡人提及便恨到咬牙的北府军已经名不副实,也为康元三年秋被胡人攻破埋下隐患。
尤其致命的是谢家人虽然胜出,但其能力、威望并不能服众,北府军依旧没有结束内斗,只是内斗的激烈程度缓和而已。
王沄前世对北府军不算知之甚深,但也是比较了解的,至于说谢意舟……她前世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或许他与琅琊被破、死于羯人刀下的王宁之一样,也死在了羌人手中。
这也是王沄明知道谢意申命不久矣却没想过会被人所害,就算那么一瞬间,灵光一闪,也没抓住的原因。
但现在,她忽然发现一件事——王融之被毒害后的王家和谢意申“病故”后的北府军实在是太像了,那种内讧、为争权夺利将自己折腾成一盘散沙的过程如出一撤,唯一不同的只是北府军有两年的缓冲时间。
现在想来,那两年或许就是背后布局之人为自己留的,想用两年时间将北府军纳入掌中。
显然,布局之人并未如愿。
于是,他恼羞成怒,先设计以宣召为名,让谢恪母子离开对他们来说最是安全的祁州,而后将他们杀死,以此让北府军陷入混乱。
如果,谢意申并不是突发疾病呢?
王沄想到了前世,想到了七胡入关之后,一个又一个沦陷在胡人铁骑之下的繁华之地,在火光之中化为乌有的一切,被斩杀的百姓以及最让她痛恨的、被胡人用绳子串起来“两脚羊”……
前世,她曾与袁渊做过推演,得出的结论是就算没有袁士奇背后插刀,抢走给雁门关北府军的辎重补给,雁门关也一样守不住,最好的结果只是能多撑些时日,长则十天,短则五日,还是会被攻陷。
但,他们看到的是谢意申死后几年,因内斗而元气大伤如散沙一般的北府军,如果谢意申没死呢?
想到这里,王沄的心砰砰直跳,她看向谢灵泉:“大伯祖母,我是有这样的怀疑……没有证据,但就是怀疑!”
“谢意舟说是登山脚滑,一个不小心从二百多阶的台阶上滚落,伤重不治而亡,但实际上是被谢意林给处理的,那说法不过是谢意林给谢家的一幅遮羞布而已。”
谢灵泉说着王沄一点都不意外的话:“谢意林与我说,他对谢意舟用了刑……我猜应该是对谢意舟那一房所有被抓获的都用了刑。谢意舟、彭氏以及他们身边的心腹亲信肯定还用了重刑酷刑,如果谢意舟真的对伯镕做了什么,不可能毫无发现吧!”
王沄笑着看着她,满脸的意味深长,就是不说话。
谢灵泉脸色一变再变:“不许你胡思乱想,谢意林与我关系不远不近,但与伯镕却极好。”
“伯镕统帅北府军,他掌管谢家,一文一武,一个在边城祁州,一个在京都建康,配合的不知道有多好。谢家能赶超其他家族,成为与琅琊王相提并论的家族,他们俩居功甚伟,缺一不可。”
王沄只是笑,不说话,笑得谢灵泉恨恨的伸手去敲她的脑门。
“笑什么笑?我知道谢意林对北府军也是有想法的,但他们亲的就像……唉,沄丫头,你是对的。”
“谢晏还是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父亲全力扶持才有后来的那一切,但他不也还是以我的终身大事为筹码,不也还是为了北府军算计父亲吗?”
“这世上,为了蝇头小利反目成仇的亲兄弟都不少,何况是北府军的二十万大军……别说是隐瞒某些信息,看着伯镕被暗算却不伸出援手,就算顺势推一把、促使事情更顺利都再正常不过。”
“这件事情我得提醒伯镕!”
谢灵泉越说越是不放心,她看着王沄:“沄丫头,谢谢你~”
王沄笑了:“大伯祖母,谢我什么呀?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呀!”
谢灵泉恨恨的瞪她一眼:“你这坏丫头,死精死精的!”
王沄还是笑,谢灵泉无奈的摇摇头:“沄丫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王沄收起笑容,一脸正经。
虽然说了要问王沄的意见,谢灵泉却还是犹豫了一瞬才开口:“你说,子路要不要拼一把,与季青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