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波将整个身子伏在金陵身上，浴桶中的水慢慢在变温，变冷

金陵提的这个事，惊得她呆在了桶中，酒都醒了一半，木了半晌才问道

“阿陵，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想？”

金陵听她这么问，也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个朝代习俗就是这样的，妻主高兴才是我应该想的，更何况经历了阿玉这一事，我也想明白了很多，我是正夫，其他那些夫郎又哪里越得过我去”

他将她的脸捧起来，对她说道

“只要你心里头有我就成”

万春波没有反驳他的话，时代如此，她也不会守着固有的那一套，如果碰到喜欢的，难道还要金陵面前喊着口号，背地里又搞一套吗？

那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各位看官老爷们都让她别扭扭捏捏的了，想要就要，喜欢就喜欢，她又磨磨唧唧个什么劲。

万春波没说话，却也没答应，金陵知道她已听到了这些话，知道他心里会自己拿主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浴桶里的水越来越冷，两人也不能继续依偎在里边，不然着凉就麻烦了，金陵将她抱出来，擦干净了才抱回床上

夜已经深了，两人相拥半宿，本以为可以一夜到天明，谁知半夜又闹了半宿，一直到快天亮了才睡着

第二日

“啊！！！酒壶？？？”

一声惊呼直震破了云霄。万春波惊讶的大喊，怎么这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将酒壶死死的抱在怀里，压在馒头上，一手拿着壶口，一手托着壶底，面朝门口，腿脚却朝着床内侧，姿态诡异

也怪不得她惊呼，不抱金陵，抱个壶，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

一旁的小榻上则躺着一人，正闭着眼睛，揉着脑袋，此人正是被折磨了一夜的金陵

听她惊讶，知道她对昨天晚上洗澡后的事又记不清多少了，笑着摇摇头，帮助她回想

“妻主，可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沐浴以后，到了床上死活不睡，非得找你的酒壶兄弟说这是你的拜把子弟兄，以后要跟它同生死共患难……”

啊！和酒壶拜把子兄弟？还要同生死共患难？什么虎狼之词啊？

听着金陵告诉她的话，万春波有些狐疑的拿起酒壶端详，实在看不出这哪有兄弟的样子

万春波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傻吧，可这酒壶已经在她身上抱了半宿，寝衣上还有酒味儿呢

又听金陵说道

“你可知你昨天晚上还说，只要它乖乖听话，还要娶它当夫郎……”

夫！郎！这个壶？

听到这些，万春波已经窘迫的站在那里凝结成了一尊石像，双脸发烫，手脚僵硬有趣石化了一般

见他还要再说，再也忍不住，连忙跑过去用手堵住了他那往外吐字的小嘴，对着他命令道

“不许再说了”

嘴巴被堵住，金陵也说不了话了，用眼神委屈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万春波一见他这模样，堪堪的松了手，见他不再说了，这才满意

嘟起小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坐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帮他揉太阳穴。

楚玉院中

天色已然大亮，太阳照到窗前，床上一人也慢慢转醒

楚玉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眼睛疼得厉害，想要起来，又感觉头晕，叫人道

“岚竹……”

在外间等候得岚竹，听到有人叫他，急忙跑进来，一看楚玉醒了，松了一口气，回道

“哎呦，我的公子，你可算醒了。”

楚玉揉着发痛的脑袋，起了身，看见屋外的太阳已经照了进来，明白时辰已经不早了，幸好今天休沐，不用去上值，不然定要误了时辰。

刚想眨一下眼睛，却发现双眼酸痛得厉害，这一眨眼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两股泪来，浑身一震，他多少年没流过这样的眼泪了，转过头，却和岚竹对视上了

楚玉:“……”

岚竹:“……”

岚竹艰难的移过自己的脖子看向地面，眼神往地面三百六十度角的晃动，口中还问道

“哎，毛巾呢？去哪了？我刚刚还拿呢，哎！去哪儿了”

边找还边往外边退，心里呐喊，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没看到公子哭啊，上一个看到公子哭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坟头草多深了？他用不用在那人旁边把坑挖好啊！

楚玉见他跑的这么快，怕再被别人看到，也没喊他，用手指随意抹了脸上的眼泪

又感觉眼睛涨得很，举起双手揉了揉眼睛，可这不揉还不要紧，一揉眼泪更止不住的往外流

刚出去的岚竹以为楚玉已经整理好了，要进来请他起来洗脸，刚一进来就喊

“公子，洗……”

又见楚玉用双手去揩眼角，那泪水流的到处都是，好像个小孩子哭

岚竹:不是他说，他岚竹大爷三岁就不这么哭了，这样哭可真幼稚

而楚玉听到岚竹喊自己，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向岚竹

两人再次对视

楚玉:“……”

岚竹:“……”

这次毛巾早就拿在脸盆里，没有找毛巾的借口了，岚竹双手伸开，两眼放空，显得非常的空洞

“公子，这天……怎么一下子就黑了，公子……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边说又一边退，就要退出门外，楚玉看他这拙劣的演技，忍无可忍，阴测测的道

“过来我看看，是真瞎了还是假瞎了，要是没瞎我倒是有法子让它瞎了”

岚竹听得他家公子说这样的话，已经是双腿打颤，两眼更无神，就要跪下求饶，又听楚玉道

“扶我去洗脸”

岚竹听他还要让自己扶着去洗脸，才知道自家公子没生气，作死的又准备来一波演技

“哎，我这眼睛，我这眼睛，怎么一下子又看得见了……”

双眼从无神空洞又现在聚集了精光，十分高兴的对楚玉说

“公子，你看，我眼睛又好了”

楚玉又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泪流满面，眼眶涨的酸痛，眼珠子转动的僵硬

听岚竹说自己眼睛好了，更是想过去给他几锤，他的眼睛倒是可以坏了好，好了坏的，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冷笑一声

“岚竹，你知道上一个多话的人哪里去了吗”

岚竹哪里知道，呆呆的摇了摇头

楚玉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

“好像是被剁成了肉泥，还是片成了片我也记不得了。”

岚竹:?(???)

岚竹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安分的过来扶着楚玉去洗脸，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等洗完了脸，楚玉觉得这眼睛总算好些了，不会动不动就流眼泪。

只是他在想，他这眼睛怎么一闭，就自动流眼泪，控都控制不住，总不能昨夜睁了一夜的眼睛吧？

想到这瞪了一眼岚竹，这厮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他的，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窦娥·岚竹·:公子！我冤枉啊！昨天晚上你睁了一夜的眼睛，就盯着一处看，嘴里还叫着‘妻主’，简直要把人吓死，怎么还怪他照顾不好呢？

他本来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可又想起楚玉说的肉酱和肉片，算了，他还想当个完完整整的人，还是不说话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