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总是跟前女友扯不清这一点，其实齐晟还算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长相优越，身材高大，工作稳定，待人温柔，有责任心，现在还是个隐形富豪，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足以让大部分女孩子心动。

只是要是能跟前女友断的再干净些就更好了。

潘苒苒这么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裴旌见两人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她也没有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变的开心，便识相的闭上了嘴。

这两个人，剪不断理还乱。他还是少管比较好。

齐晟见她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但是也不说话，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了，不禁也有些烦闷。

到老宅的时候众人也都在，主院今天只有裴家和齐家，其他旁系和分支都没出来。

晚上团年饭，各家都吃各家的，裴鹤白也不愿让旁人叨扰，早早就让人备好了饭菜便让下人都去休息了。

厨房里，夏蕴和尹娴正在包饺子，齐明修也在帮忙擀面皮儿，只有两个老人最悠闲，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忙碌的人儿见到小辈们回来，自然不会放过这免费的劳动力了。

尹娴招呼着潘苒苒让她过来帮忙。

夏蕴连忙开口：“没事的，苒苒挺个肚子多不方便。”

潘苒苒却感兴趣的不行，说着要去换个衣服马上下来。

她小跑着上楼，完全把齐晟忘在身后。

被遗忘的齐晟只能认命的拿着人的吃食跟了上去。

齐晟本来对厨房不怎么感兴趣，甚至是很不喜欢进厨房的，但见潘苒苒兴致勃勃，又想到自己好像确实没跟她一起在厨房做过饭，也来了几分兴致。

两人换着同款的家居服上楼，在厨房里碰到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抓去当壮丁的裴旌。

他脱掉了中山服外套，里面是简单的衬衫里衬，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胳膊，可那衬衫上却沾了不少面粉，显得有些狼狈。

齐晟笑他别不是在帮倒忙。

对比一脸惨兮兮的裴旌，齐晟这就有条不紊了许多，他的家居服袖子将好卡在肘部，又穿了个围裙，像是怕弄脏衣服，跟着齐明修一起擀饺子皮儿。

他的动作也带了几分别扭，但好歹没弄的自己一身狼狈。

潘苒苒顺手将他要滑落的袖子扯高了些，也撸起袖子问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夏蕴还是不放心，尹娴倒是直接把馅儿碗推到两人中间，抬了抬下巴指着和好的馅儿：“包吧，我以前教过你的。”

家里刚出变故那段时间也是临近过年，她跟尹娴赶走了最后一批上来讨债的人，两个人在家徒四壁的出租屋里，也包了一次饺子。

那时候的母女两过的还有些紧巴，手上的闲钱也刚好只够买两斤肉，包了饺子，也烧了鱼，虽然贫穷，但仪式感还是得有。

潘苒苒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仿佛还能回味起在出租屋里的那一顿顿饺子。

后来条件好一点了，她毕业了能赚钱了，把之前爸爸欠下的账都还完之后，拿着那年的年终奖，带着尹娴下了馆子。

餐馆很热闹，她们没钱订包间，只能在大厅里和众多人一起吃团年饭。大厅人很多，每个桌子都坐的满满当当，只有她们那桌就坐了她们两个人。

当下，潘苒苒感到一阵莫名的难过。

有人过来问她们能不能借一把凳子，说他们那边位置不够了。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刚想发作，却听见尹娴温柔的声音。

“您拿去吧，我们就只需要三把就行。”

于是她看着椅子被一把一把的搬走，还剩下两人坐着的，和一把空落落的椅子。

她一言不发的吃完了那顿饭，心里有气，连馆子里专门提供的饺子都没吃几口。

她们是最早散桌的，别的桌上还在觥筹交错着，她们已经吃完并打包了剩下的，出了餐馆门。

寒风凌冽中，她把自己裹紧了些，意识到身后的人可能跟不上，还放慢了些脚步。

尹娴看出来她在生气，在跟自己较劲，伸手挽住了她。

“馆子里的团年饭还没咱们自己在家里做的好吃。”

“饺子也没什么味道，说是荠菜猪肉，我感觉只有荠菜。”

“明年咱们还是自己在家包饺子吧，我擀皮儿和馅儿，咱们一起包。”

尹娴丝毫不提刚刚在餐馆里她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事情，可她却觉得羞愧。

眼中热泪盈盈，扭过头去不愿被人看到。

“那下次可别说我包的丑了。”

“你这孩子，包饺子还是这样，捏不住口，到时候要煮露馅啦。”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潘苒苒被尹娴轻柔的话音点醒。

她看着自己手心里捏的丑丑的饺子，记忆里的画面跟眼前的重叠，她扯开一个浅浅的笑，煞是好看：“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包的丑丑的。”

齐晟看了眼潘苒苒手心的几乎是快要成饼的饺子，默不作声的接过，然后捏了几下。

“唉——你看看齐晟，别人一学就会。”

尹娴还在打趣她，她抛开脑袋里挥之不去的回忆画面，气鼓鼓的伸手戳了下齐晟的腰间。

“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了！”

“没有，刚刚看妈包的时候学的。”

可能真的有天赋这一说吧。

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又一连包了好几个不成形的，都被齐晟接过去一个个的重新调整。

突然少了个擀皮的，裴旌他们就有些忙不过来了，嚷嚷着：“表哥怎么背叛组织了，快回来帮忙。”

潘苒苒伸手揽住齐晟的胳膊冲裴旌扮了个鬼脸：“想得美，你自己快擀吧！”

厨房里热热闹闹的，外面下棋的两人都忍不住探头去看。

刘叔将空了的杯子里又添上茶水，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裴鹤白举棋不定，带了几分笑意说着：“厨房可真热闹啊。”

“年轻人，热闹是应该的。”

两个加起来一百来岁的人互相打哈哈，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想去看看，却都拉不下脸。

棋局已经到了最后的紧张时刻，谁都不愿先开这个口，仿佛开口了就是认输一样。

刘叔在一旁看着两人僵持不下，心里暗暗想着：您二位也没比里面心思沉稳到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