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09章 吕母
月朗星稀,海曲县黑黢黢的城门楼映入眼帘。
吕育骑在驮马上,惊慌之情渐平,神态已恢复正常。
几次想开口答谢,无奈众人都在马上默默前行。
吕育年少,面皮又薄,也没契机张口,只好暂时也不做声,跟着众人往县城行。
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即使县城中宵禁没有大城严格。
城门处应该也是静悄无声才对。
刘箕等人刚刚靠近,城门内一阵嘈杂吵闹声便传来。
这海曲县真是多事之地。
刘箕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抱怨一句,让杜迁上前叫门。
“我等是京兆官员,有急事入城,请门官行个方便。”
杜迁高举符牌,冲着城门楼上喊道。
一般汉境腹地太平处的县门,门吏放下个吊篮,杜迁把官身符牌放入篮中,门吏提上去验看。
符牌边再放个几十枚五铢钱。
门吏验看符牌无错,再看着孔方兄的面子,自会悄悄开条缝让来人进城。
至于来人大半夜的能有什么“急事”,就不是他们乐意过问的了。
无非是大城当差的官老爷们错过了宿头,又不奈在乡野凑合过夜罢了。
今天这一套却不太好使。
“上官得罪了,本人海曲县尉。
最近有游匪出没,地方颇不太平。
县宰有令,夜晚城门关闭后,任何人不得出入。”
城楼上一人,对着杜迁大喝。
“你们海曲县,县尉还要上城守夜?”
刘箕有些疑惑,回头问驮马上的年轻游徼。
此地又不是边城,一般城门守夜这等苦差,都是不入流的县役铺兵。
最多有个伍长、什长带领。
即使附近有小股流匪,也不至于堂堂县尉通宵上城。
此时汉境还清平,流匪得多不开眼才敢夜半滋扰县城大门。
“不对啊,我任游徼,归县尉管辖。可从没见过他上城守夜。
莫说县尉了,就连我这小小游徼都不用应这彻夜不眠之苦差。”
吕育骑在马上,也是一头雾水。
自己带几个县役还没到,流匪就远远跑走了。
县宰为何偏又令县尉守门?
刘箕看看吕育,又抬头望望口必称县令之命的县尉,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上前去,报上名姓。就说匪贼已跑远,你恰巧遇到我等马队,便结伴而回。”
刘箕冲吕育道。
吕育点点头,拍马上前高声道:
“县尉大人,我是游徼吕育。追游匪不得,让他们走脱。
路遇了京兆贵人之马队同归。
还望县尉大人行个方便,放我等进城。”
“你回来了?”县尉一惊脱口而出,而后顿了一顿又问道:“贼匪走脱了?”
“是,天黑路窄,贼匪已钻密林小道而去。”吕育用刘箕交待他的话大声应着。
县尉没了声音,似在踌躇。
“吾儿回来了?育儿,你没事吧?”
城门后,一声中年妇人高亢的声音响起。
“阿母,你怎么在这儿?我没事。”
吕育高声应答。
“吾儿无事便好。阿母在家中听说你独自去追游匪。
便集了家中十数健仆准备出城助你一臂之力。
谁知到了城门口,被县尉阻而不得出。”
母子两人隔着城门,聊起了天。
“即是县宰下令,城门确实不便开启。
你吕家在城外不是有别院吗。
吕育可引贵客去你家别院暂歇一宿。
吕育既是安然无恙,吕母亦无需在城门吵闹。
即刻领人回去为佳。
此时已是城中宵禁时刻,若不是看着吕育同僚面子。
治你们个喧闹扰夜之罪,也无不可。”
县尉踌躇片刻后,定下心神大声冲城内外两拨人喊道。
吕育正要继续恳求几句,刘箕并骑上前扯了扯他道:
“既是你家在城外有别院,我们就去叨扰一晚。
你也让你母亲安心回去,明日一早你再入城。”
吕育回头一笑低声道:“别院简陋,那就委屈恩公一晚,明日入了城再给公子摆酒谢恩。”
和刘箕客气完,吕育又抬头高声喊道:
“即是如此,属下就不让县尉大人难做了。
阿母,我等去别院将歇一晚。贵人一行人强马健,作伴同行,阿母不用担忧。
明日入了城再相见。
你们也快回家去吧。”
吕母闻言又嘱咐了几句,自引人离去。
县尉也在城头拱手给刘箕等人告了罪。
众人调转马头,吕育引路,往吕家别院行去。
别院离着县城不远。
吕家富裕,别院平时有两个老仆打理,虽不富丽堂皇却也干净素雅。
夜已深,刘箕等人匆忙歇下。
次日天光见亮,老仆伺候众人用了早膳。
刘箕本就是路过海曲,昨晚想去县城寻个宿头。
即以天亮,就准备辞了吕育继续前行。
吕育虽年少鲁莽,却也是个热心肠的汉子,又自觉刘箕等人于他有救命之恩。
便拉着刘箕马辔不松手,非要带他们去城中答谢一番。
刘箕见吕育实在,不忍拂了他的意。
便领着众人人,跟他入了城。
这一路吕育倒是活泼不少,给刘箕详细介绍了自己身家。
吕家累世在海曲县经商,家底殷实。
吕育自幼丧父,其母一手操持家务、外事,将吕育带大,人称吕母。
吕家原本和海曲官员关系也颇熟捻。
不过两年前自他处调任而来的朱县令和吕家的关系却不甚和谐。
朱俊虽是外来流官却颇有些手段,又是一县正印,后来县丞、县尉也渐渐和吕家疏远了。
吕育长大后嫌商户身份低微,便磨着母亲花钱给捐个官身。
吕母初时不愿意,后来耐不过吕育苦求,便花钱给他捐了个游徼的小官。
本是当个官身傍体罢了,谁知吕育倒是尽职,这才闹出昨晚只身追贼之事。
吕育问起刘箕来历名姓,刘箕又只是模糊着回答是宗室刘氏搪塞而去。
进城到了吕育家中,吕育拉着母亲到内室,把昨晚刘箕等人救命之事叙说了一遍。
吕母听了是后怕不已。
忙在正厅设宴款待刘箕等人。
待菜品酒水摆上,吕母摈去下人,吕氏母子和刘箕等人分宾主落座。
“公子,这杯酒敬您。
大恩不言谢,若不是公子,吾子昨夜命已休也。”
吕母激动地站起身,举觞一饮而尽。
刘箕心说那盗匪本也没想要害吕育性命,不过吕家母子如此盛情,他倒不便提那茬了。
“昨夜来看,海曲县中官场复杂。令郎做一富家子何等逍遥。实是没必要趟这浑水。”
刘箕也举杯饮了一口道。
吕母闻言频频点头,跟着道:
“谁说不是呢,平时有游商宵禁后着急出城时,也常托我去打点城门令吏。
花个些许小钱,行个方便也是未尝不可。
昨夜如此大事,反而县尉登城,死活不让我等出城接应育儿。
我回来后也思索了半夜,想着确实事有蹊跷。
育儿要不还是辞了那小官,回家跟我经商的好。”
刘箕心说,别看吕育憨直,这吕母倒是个通透精细的人物。
不过吕育执拗道:
“阿母,莫再提了。经商为贾,穿丝锦都要披着麻布遮掩。
虽有钱财,又有什么意思。
这官,我是不会辞的。”
刘箕看他少年心性,便只好明点他道:
“吕兄,看昨日情景,匪贼和朱县令似有瓜葛。
你游徼之职,位虽不高,却是管抓贼缉盗。
还是早早脱了那泥潭的好,当断不断,恐会有后患。”
吕育听了刘箕的话,倒是没有出言反驳。
不过却也是低头不言。
刘箕看他死了心不愿辞官,叹口气,也就不再多言。
酒宴完毕,刘箕匆匆告辞。
刘箕寻思着,昨夜杜迁遥遥亮了官身牌符。
若是一般门吏,验了牌符收个几十文钱,开门了事,才不管你是何处官人。
不过昨夜那县尉,肯定回去会禀报给朱县令。
再兼上吕育之事。
县令今天来拜会自己都有可能。
吕母见刘箕告辞的急也不便久留。
令人撤去杯盘,然后又捧出几缗五铢钱,并两块马蹄金道:
“不敢说是谢公子,些许小钱,公子全做路上盘缠。”
刘箕想着自己天天在外面撒钱,想不到今天还有人给自己送钱,不禁哈哈一笑道:
“某虽不富有四海,这金银铜钱却最是不缺。
吕母好意,我这厢心受。金银就不必了。”
吕母脸上一红:“老妇并非拿这钱折辱公子。只是我一介商贾,唯有用此表达心迹而已。”
“吕母言重了,山水有相逢,以后若有缘再会。这个情留着以后再报罢了。”
刘箕嘻笑着拱拱手,领人飘然而去。
过了片刻,朱县令听闻昨夜的马队到了吕家,果然跑过来,要一会京兆官人。
刘箕等人早打马跑出城去了。
吕育未听刘箕之劝,之后终是闯下祸患。
吕母一介妇人,待乱世到来之时,竟是胜过男儿丈夫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