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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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各怀心事
春季的夜晚,几片悠逸浮云给月亮披了层薄纱。
不多的几颗星星,可怜巴巴地一闪一闪,争取着露脸的机会。
归巢倦鸟偶尔在树桠上,发出一两声低鸣。
一些夜行的昆虫扑棱着翅膀,从街角地缝里钻出来。
或是刚刚破蛹而出,或是以成体忍耐了一个严冬的蛰伏。
这些幸运儿们,唱着交友的韵曲,扑向朦胧月光映照着的春绿。
“吱嘎...”
大司马府的角门闪开条缝。
一名羽林卫的步军都伯闪身出门,趁着还未宵禁,匆匆遁入了长安城的夜巷。
孔永还在担心皇帝挑的蛋会有缝。
却未曾想到,他自己认为的铁板一块,也会有裂痕。
“哈哈哈…”
送走来客的王莽,舒心地畅笑着走进渠氏的房间。
“母亲,那小皇帝找姑母要亲卫,姑母准他拉扯几十人。
结果他在羽林卫挑兵时,和老狐狸孔光因为几个罪卒大闹了一通。
那羽林卫中郎将孔永是孔光之侄,看那刘箕子如此驳他叔父面子,他也是不含糊。
最后给了小皇帝三个犯了人命的罪卒,和一个上郡边地的募兵当侍卫官。
其余侍卫军士,皆是由这四人匆忙胡乱挑选了故旧熟识的袍泽充数。
听说那刘箕子,给卫队丞定了俸秩比五百石的官级。
孔永不给个校尉,起码也要给他个军侯吧。结果硬是全部给的大头兵。”
王莽得意洋洋地冲渠氏喊道。
一个人无论多么腹黑无情,内心总也有他柔软的地方。
现在只有渠氏和王莽在房内。
天命之年的王莽,笑得像个天真的孩童。
“宫里还传出消息,因刘箕子那两个卢奴旧婢受了些委屈。
他就跑去太皇太后面前,以堂堂天子身份,去告一个小小啬夫的状。
太皇太后虽然严惩了那啬夫,但是面上却老大不高兴。
前几天我还隐隐有些担心,以为那小皇帝别真是受了他先祖什么点化通了神。
现在看来,还只是个耐不住性的孩童罢了。”
王莽抑不住的欣喜和放松,话有点停不下来。
渠氏整天阴沉着的脸,也难得地绽出了点笑模样。
“刘箕子如今就是真受了他先祖点化,又能怎样?
想那刘邦祖上刘累,不过是个替孔甲豢龙的老奴。
刘邦运佳,逢秦末乱世窃得了这天下之位。
我们王氏,原是由齐国君主田氏,易姓而来。
再早些,更是轩辕黄帝的门枝。
比祖宗也不怕他。”
渠氏笑吟吟地望着儿子,很满意夫家祖上的荣耀。
“你说那孔光在羽林卫大营,和刘箕子争吵了起来?”
缅怀完夫家荣耀传承的渠氏,眉头又稍皱了起来:
“这不太像那老狐狸平日行事之风啊。”
“母亲多虑了,孔光和刘箕子在羽林营大门外,遇到那三个犯卒的母妹跪地叫屈时,二人就已发生争执。
当时孔光确实红着面退缩回去,让那刘箕子到底是风光了一回。
入营后孔光要以军法处置犯卒,刘箕子又跳出来横遮竖拦。
想那孔光古稀之年,也是几朝的老臣了。
被这孩童三番五次折辱,就是泥人也要激起三分土性。
二人争执不下时,孔永不想手下亲信军官被刘箕子调走。
顺着刘箕子的话,就把这三名犯卒给他充了侍卫官。
这可不是贻笑大方吗?”
王莽得意地道。
“以前你怕你姑母面上不好看,放了羽林卫这支军给孔光。
老狐狸安排了他侄子领军。
经此一事,羽林中郎将孔永和刘箕子必生龃龉。
老孔光不用理他,这孔永倒是可略施善意,看看其可有投效的心思。”
渠氏沉声吩咐。
“孩儿记得了。本来这羽林卫,被虎贲期门郎和北军八营夹在中间。
想着要不要它无甚紧要,现如今有机会收归已用,自然是更好。”
王莽应声道。
几人欢喜几人愁。
正当王莽母子欢欣鼓舞之时,跨院卧房内的王宇夫妻相对坐在塌上叹着气。
一灯如豆,塌上的床幔高高挽起。
天气渐暖,窗户拿杆撑了个小缝。
微风顺着窗缝溜进来,吹的那小小的灯火苗不停变幻着形状。
“听父亲宫内耳目回报。暴室啬夫意欲淫辱小皇帝从卢奴中山国带来的小婢。
刘箕子命新调的亲卫,将暴室啬夫殴去了半条命还不罢休。
次日又跑到太皇太后那里,逼着姑祖母将那啬夫判了腐刑发配郡国。”
王宇边说边叹气:
“小皇帝才十二岁,行事就如此心狠。而且还只是因为他的两个旧日婢女。如若皇帝长大后,为他母、舅...”
“你今日出去宴饮,可是见过我兄长了吗?他和卫氏国舅联系上了?”
吕焉也紧张地声音有点发抖。
“联系倒是联系上了。据说那中山国卫氏,也经常上书乞求姑祖母。
希望准其入京,伴于小皇帝左右。可惜每次书信,都是石沉大海。
郡国上书,都要经过尚书令及大司空,才能到达中枢宫禁。
如今尚书令和大司空甄丰,都是父亲的人。
这书信能不能到姑祖母眼前,都未可知。”
王宇对他父亲的做法头疼不已。
“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全无办法,如今姑祖母和父亲最忌讳小皇帝母、舅回来,会让丁,傅二后故事重演。
我准备修书一封,让舅兄着人带给卫后。
让那卫后上书痛陈丁、傅二后罪过。而后再垦求太皇太后准其入长安,和小皇帝骨肉团聚。”
“卫后书信,不是投不到姑祖母面前吗?”
“舅兄如今结识了敬武大长公主的后子薛况。
姑祖母常召敬武长公主入宫叙话。
薛况答应,如有中山国上书。他就托敬武长公主,直接带给太皇太后。”
“敬武大长公主和父亲势同水火,此事和她牵连,一旦事发...”
“如今顾不得了,我会尽量小心行事。”
“嗯,早点歇息吧。”
“好!”
王宇起身到几案前,轻轻吹灭摇曳着的灯火苗。
又趁着窗户映进的淡淡月光摸回塌上。
浮云散去,月亮脱了面纱,月光益发的明亮起来。
窗外春虫的啾唧,还显得那么生涩短促,远处偶尔传来阵阵犬吠。
塌上一声轻轻地叹息。
元始四年三月初三,皇帝刘衎大婚后第一个大朝会的日子到了。
刘箕子一大早就被黄德叫了起来。
紫云和杜鹃在后殿的偏院里配了房舍。
按制,宫女四人或六人一舍。
刘箕特地安排少府,给她俩单独安排了一间寝舍。
虽有寝舍,两个女孩每晚还是设一简榻,轮流歇在刘箕寝榻的屏风外。
以便随时侍候掌灯、起夜。
刘箕哪里消受得了这等待遇?
推脱吧,又不合适。
还好这副身体正值少年,不需起什么夜。
要不然还得偷偷摸摸地,怕惊醒了睡在屏风外的丫头。
紫云和杜鹃先行在寝舍洗漱,然后来帮刘箕梳头束发理冠。
朝服冠带整饬完毕,刘箕忍不住站在铜镜前顾镜自怜一番。
别说这袍服一上身,还真颇有些君临天下的感觉。
“陛下真好看。”杜鹃痴笑着傻傻地道。
“这种天下官民都知道的事情,以后就不用再感叹了。”
刘箕故作严肃地开了句玩笑。
紫云、杜鹃和黄德都禁不住扑哧一笑。
老黄德在刘箕面前一直是副笑模样,这一笑无非嘴咧的更大一些。
俩姑娘可是讲究形象的人,一发笑自然的抬手遮住嘴巴。
两双小手,指头红肿布满冻疮。
刚刚束发时,刘箕就感觉到她俩的手有些粗糙。
念着是她们这两年粗活做多了也没细想,更没抬眼去看。
现在看到了,心疼不已。
“这都是在暴室里洗衣弄的?”
刘箕轻轻抓住杜鹃的小手问。
杜鹃赶紧将小手抽回,缩进了衣袖。
然后双手背到身后,扭着身子:“冬日水冷,手常浸冷水就都冻伤了。指头都肿得像个小萝卜似地丑死了。”
“那以后你们的衣物也不要自己洗了,回头让使役宫女一起收了拿去暴室洗。”
刘箕贴心地安排。
“才不要。现在我和云姐姐有了自己的寝舍。昨日还有人来帮我们量了身架,要给我们发放几身新裙服呢。
莫不说暴室不洗宫女的衣服,就是她们给洗,我们的衣服也不要别人洗。”
杜鹃鼓着小腮帮,哼一声道。
刘箕看她烂漫可爱,凑上去嬉笑着脸低声调笑道:
”好的好的,不让别人洗,朕帮你们洗。”
得,又来了。
“陛下!”黄德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苦瓜脸。
紫云、杜鹃自幼在黄德调教下长起来的。
看到黄德不快,二人忙收了笑容,低头含胸退后两步唯唯不敢做声。
刘箕弄个老大没意思,又想起来前几天和黄德无聊对坐的那半天。
狠狠的剜了这不通风情的老宦官两眼。
“陛下,时辰不早了,起驾吧。莫让百官等久了,如落在太皇太后后头更是不妥。”
黄德假装没看到刘箕那吃人的眼神。
“摆驾宣室殿。”
刘箕拿黄德没办法,一摆手无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