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姐，是哥叫我来的，今天到你取衣服的日子了。”

“快进来吧。”

陈默推门，进了屋。

“我早上起来看书的时候，又把炉子生上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屋子里有点闷热，所以窗户先开着透透气吧。”

“好。”陈默乖巧点点头，小屋子很小，但是不乱，没什么家具，最多的就是书。地中间一个小炉子，上面正坐着一个饭盒，里面咕嘟咕嘟地熬着小米粥。

旁边书桌上，饭盒的盖子上面，放着一根颜色深深的酱黄瓜。

“默默，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粥分给你一半。”杨晶晶知道自己的早饭很简陋，但是她从不因为这些小事自卑，也不会因为陈默家里条件好，就羞于分享自己简陋的早餐。

“不用了晶晶姐，我刚在家跟我哥一起吃的早饭，刚吃饱。”

“好，那你等我一下，等粥好了，我吃一口，咱们就走。你自己随便看看，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那些书，你翻翻吧。”

“好。”

陈默走到杨晶晶的简易书架前，这书架不是实木的，应该是各种边角料合成的胶合板，承受不住书的重量，中间的部分已经都往下坠了。

“在最下面，你找找。”

“好的晶晶姐。”

她仔细看看，果然站着视线直接能看见的几排，都是医学书，蹲下来，下面就是各种名着、哲学、马克思主义等等。这些名着有些还没开封，必然都是这一两天不严格了才敢买回来的。

看得出来，这屋子的主人，吃的穿的都很仔细，但是买书却毫不手软，这一点跟哥哥还真像，大哥也是，他对吃的穿的也都不怎么上心，只有给她这个妹妹买吃的穿的才上心，他自己的爱好也是买书。

杨晶晶的小米粥好了，她戴上厚厚手套把饭盒从炉子上拿起来，挪到桌子上，就着那根酱黄瓜吃。

晶晶姐的这些名着之类的，她是全部看过的，当初在空间内的十几年，她没干别的，光看书了。

随便拿起一本，随便翻一页，随意地读。

等杨晶晶吃完饭了，换好衣服，两个人就出了门。

先去了店里给杨晶晶取衣服，离着春节之前取的那两件，现在又过了半个月了。

陈默陪着杨晶晶把做出来的成品挨个试穿，有两件需要修改，其他的都很好看。

陈默在这里，只认真地帮杨晶晶参谋，并没有问老板有没有新到的布料。

临走时，留下需要修改的，剩下的衣服打包的时候，那老板笑着问陈默，“陈小姐，您不看看吗？”

陈默摇摇头，“不了，老板。等哪天我再来看，今天是陪姐姐来的。”

两个人拎着衣服出了服装店，“晶晶姐，这些衣服都好看，没有一件不好看的。”

“年前你哥给参谋的。”

“是了是了，哥小时候审美就在线的。”

“对，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有时候你哥带着你来学校，给你穿的衣服，梳的头发，都可好看了。”

“嗯，咱们先不回家，晶晶姐。哥今天给我安排的任务，除了陪你取衣服，还有带你去购物吃饭，走吧走吧。”

“算了吧，默默，你还是跟我回家，来我家玩吧，我买菜，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哥哥说了，带你出来放松，怎么可以让你做饭给我吃，你看你看。”

她拉开自己的挎包，把里面的一小摞十元现钞给杨晶晶看，“看，我哥给的，咱们两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它们花光。”

之后，她不由分说拉起杨晶晶，奔着经常逛的供销社就过去了，去的路上，还会经过几家国营的铺子，卖点子的，卖各种小东西的，可以一路逛着过去。

‘姐妹’两个人逛了一上午，中午找了国营饭店吃了饭，陈默坚决贯彻陈永峰的意思，那些好打包，好热着吃的包子，丸子之类的，着意多点了些，打包起来。

吃完了午饭，两个人算是再也逛不动了。

本来陈默要送杨晶晶回家，但是杨晶晶说什么都不肯，“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让你送我回家，我送你回去，看着你进屋了我才放心。”

陈默执拗不过，只得让杨晶晶送了自己回去。

到家之后，两个人在客厅慢慢‘分了脏’，买的两盒点心匣子，你一盒我一盒，甚至陈默打包的那些菜，她也给陈默都留了一半。

看着剩下那些东西，陈默托着腮，“如果哥在就好了，让他开车送你，这些多东西，你可咋拎。”

“这有啥的。”杨晶晶笑了，“你呀，不用担心这些，下午自己好好在家，睡个午觉，然后没事就看看书，晚上烧火的时候要小心，我走了之后，门栓都要插好。”

陈默对着杨晶晶竖起大拇指。

“怎么了，这是干嘛。”

“晶晶姐啊，你比我哥还心细。”

杨晶晶笑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看呀，你想说的本来是，‘你比我哥还唠叨’，对吧？”

陈默只回了傻笑。

她送杨晶晶出了门，杨晶晶转身，“好了，你把门关上，然后插好门栓。”

在门外的杨晶晶，亲耳听见陈默插好门栓的声音，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陈默在院子里，伸个懒腰，哥没时间陪女朋友，就安排她这个小姑子跟嫂子逛街，所幸她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了。

——

过完年，半个月。

在正月十五那天。

陈永峰通过B大数学研究院，正式向IMU国际数学联盟，提交了自己关于验证黎曼猜想的论文，论文末尾署名陈永峰，他是唯一一名该论文的作者。

上午，他的论文通过传真提交完毕，收到回执。

马上，这事就在B大传了满校园，直接就是个炸雷一样的轰动。

下午，B大的座机就被打爆了，有的记者是打电话过来，驻在北京的各大报社的记者，当然是收到消息就直接赶来了。

陈永峰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接待，跟数学研究院的院长商量过后，定下下午三点准时召开跟记者的会议，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记者招待会。

此刻数学研究院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B大的学生，这些都是全国聚集过来的学霸，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院子上午传出去的那篇论文是何等的重量，他们现在是抱着朝圣的心情，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围在研究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