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还是心疼宋如云。

喊来人照顾她，就去找了温少卿。

刚到书房门口，她就被侍卫拦住。

琳琅不管不顾地道：“温少爷，我家小姐肚子疼，那毒药发作得厉害，你难道要任由我们小姐去死么？”

侍卫道：“琳琅姑娘，少爷在里面与人议事。”

“小姐的安危最重要，我管你在不在议事，小姐出事，你们担当得起吗，让开！”

侍卫眉眼之中闪过为难之色。

屋内依旧没有人出来。

琳琅扬起手要打开长剑，但侍卫不敢让，温少卿刚才吩咐过。

“吵什么吵！”

里面走出一个人，冷冷地瞥了眼琳琅：“少爷吩咐了，再吵就拖下去关进柴房。”

琳琅眯起眼，张开嘴不敢再吭声。

回到院子，宋如云已经捱过一阵，她抓住琳琅的手。

“怎么样，少卿哥哥去找解药了吗？”

琳琅道：“温少爷说小姐这毒要不了命，顶多每日疼一阵，让你坚持会，这是得罪人的代价。”

其实那个人说得更难听，只不过琳琅没敢在宋如云面前说。

宋如云心如死灰，面色煞白。

她跌坐在床上，泪流满面地道：“果然啊，他心里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我，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琳琅咬着唇，担忧地道：“小姐，你身份尊贵，多少男子为了求娶你踏破门槛，何必在温少爷这里撞得头破血流？”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为什么不能狠下心放下他？”

宋如云摇头道：“你不懂。”

即便知道温少卿不喜欢自己，宋如云也不想听见有人诋毁他。

她转头道：“琳琅，我不想再听见从你嘴里说他的不好。”

琳琅心中一紧。

“奴婢说错话了，小姐莫生气。”

……

隔日，程筠几人睡了个满满当当的觉。

之后便继续逛京城。

小店铺大楼子都去过了，甚至连寺庙都没有放过。

护国寺香火鼎盛，远近闻名。

大长公主为了丹阳郡主尽快放下心中芥蒂，病快好起来，领着众人去寺庙上香火了。

马车到了山脚下就停了下来。

程筠等人是走上去的。

丹阳郡主身体恢复得不错，气色红润，看得大长公主很满意。

“大长公主。”丫鬟轻轻地叫了声。

大长公主回过神道：“怎么了？”

丫鬟提醒道：“该走了，郡主她们都走前面去了。”

大长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神许久。

“这位清平县主与那位萧蔷还真是不同。”

丫鬟道：“是啊，一看就知道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像那个花架子，只有嘴上功夫厉害。”

大长公主扶着丫鬟的手，淡淡地道：“不管对方身份是谁，本宫只在意丹阳的生死。”

丫鬟抿了下薄唇。

终归是将肚子里的话吞了回去。

大长公主自然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直说。”

“奴婢只是觉得县主说得对，别勉强郡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不然后悔莫及。”

大长公主停下脚步，眼睛望着前方，没有说话。

丫鬟如坐针毡。

她立即认错：“大长公主，奴婢只是随口一说，胡言乱语，还请恕罪！”

“你说得没错。”大长公主顿了顿，“本宫不该将自己的想法灌输在丹阳身上，本宫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跳入火坑。”

丫鬟诧异，不知道大长公主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大长公主重新迈开步子。

“她想嫁就嫁，不想就不嫁，本宫是大长公主，她是郡主，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事情抖落出去，他们也不敢瞧不起她。”

“谁若是在后面乱嚼舌根，议论纷纷，本宫就割了他的舌头，让皇上去处置！”

丫鬟激动得满眼是泪水。

大长公主可算是想通了。

“就是，郡主那般优秀，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名声进火坑。”

大长公主垂下头，脑子里却想起了昨晚与丹阳郡主的对话。

“母亲，你是想要女儿还是想要女儿的名声，或者你自己的名声？”

大长公主皱眉，不解地道：“丹阳，你在说什么，母亲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你难道不知道？”

丹阳郡主很镇定。

这次她没有提到这件事就哭闹。

她微微笑着道：“就是因为知道母亲有多在乎我，所以我才问，不然我都不会给母亲这个机会。”

“母亲，你只管回答我，你在乎我还是在乎名声？”

大长公主眸底闪过杀意：“自然是你，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母亲这就去教训她，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不是。”丹阳郡主摇头。

大长公主瞬间怀疑到了程筠头上。

这段时间，只有程筠和丹阳郡主接触最多，若说不是她说了什么，大长公主不信。

“母亲不用多想了，是我自己所想。”

“既然母亲最在乎的是我，那又何必把我推入龙潭虎穴，我本就不愿，若强行逼我嫁给宁王，那也只是在逼我去死罢了。”

大长公主很是心痛。

丹阳郡主却不恼怒，很是淡然。

“母亲，你是要我，还是要保全我的名声？”

大长公主说不出话了。

丹阳郡主这是打算鱼死网破，没有顾忌任何人。

“母亲考虑下吧，我想睡了，就先回了。”

大长公主从回忆里抽神，盯着前方的几个背影看过去，喃喃道：“等从这里回去，本宫就去找皇上。”

丫鬟眸底一喜：“大长公主想得周到。”

……

几人上完香，又在护国寺待了会，直到吃素斋的时间。

程筠拿着碗碟，刚抬起头就瞧见有人站在门口角落边看她。

“我出去一下。”

天显见程筠出来了，跟着转身去了暗处。

“程施主。”

程筠上下打量着人，淡淡地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程施主说笑了，贫僧只是回了自己的家，正巧碰上你，怎么能说是来找你？”

“是么？”程筠挑眉，不相信天显的鬼话。

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天显扯了扯嘴角道：“程施主若不信，贫僧也没办法。”

程筠转身：“行，那我走了。”

“唉，慢着。”天显叫住她，有些无奈地感慨，“你和你相公怎么都是这种说不到两句话的人，就好像贫僧要害你们似的。”

程筠面不改色地道：“难道你不想害我们？”

天显讪讪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贫僧怎么可能那么狠心。”

看说不到重点，程筠转身想走。

天显急忙拦住人。

“其实贫僧找你，是想带你去见个人，不知道程施主可愿意随贫僧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