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苑大酒店。

包厢内，一团乱。

柳如沐不知从哪来的消息，得知温素钦陪沈楠出席饭局。

她杀过来，果然看见温素钦像沈太太一样，在酒桌上巧笑倩兮，游刃有余。

柳如沐理智一丧失，她直接冲进来，掀了酒桌。

今天来的都是各大投资商。

这么一闹，都纷纷走人了。

沈楠也恼怒了，拉着柳如沐，沉着脸劝说：“先回去，别再这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柳如沐猛地甩开他的手，满目阴鸷：“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跟她是逢场作戏，现在呢？她以什么身份陪你出席饭局？你的情人吗？还是你的老婆！”

温素钦喝了不少酒，她站在一旁，漠然的看着柳如沐发疯。

一静一动。

对比鲜明。

沈楠粗鲁的拽过她的手，拔高了音量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你在医院照看慕柠，我才带她过来的！”

“你还知道慕柠在医院！”柳如沐哭着吼回去：“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有我这个妻子吗？是不是改天，我们母女两个就得腾位置了？”

“温素钦，你怎么这么贱！你是离了沈楠就会死吗？二十三年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沈楠气的额头上青筋突曝。

当着温素钦的话，有些话不能乱说。

毕竟吃人手短，偌大一家公司现在还得靠沈竹漪撑着。

正僵持着。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沈竹漪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她扫了眼屋内的场景，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柳如沐看见沈竹漪，火气更盛，挣扎着要冲过来，被沈楠牢牢的拉住了：“你给我冷静点！”

“你放开我！”柳如沐疯狂的挣扎。

沈楠都差点摁不住了。

他当机立断对沈竹漪说：“带你妈离开。”

“……”沈竹漪看着这几个人，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脑袋也嗡嗡响了。

温素钦拎了包，云淡风轻的冲沈楠露出一个笑：“那我先走了。”

“嗯。”

沈楠这么一回应，柳如沐更疯了。

沈竹漪跟着温素钦离开。

……

洗手间内。

温素钦吐的昏天暗地，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沈竹漪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拍着她的背，不悦的指责：“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医生说了，你胃不好，尽量不要碰酒精，你都没听进去吗？”

“没事。”

温素钦吐完，洗了把脸，接过沈竹漪递来的纸巾，擦干了水珠：“今天来的都是大投资商。你学过管理学，应该也知道，有些生意是要在酒桌上谈的。”

沈竹漪听了，气笑了：“所以，你玩命喝酒就为了替沈楠拿下投资商？”

“他是你爸爸。”温素钦冷眼提醒她：“他难得带我出来，我总不能表现的一无是处吧。”

“……”沈竹漪差点气哭了出来，她尽量稳着声线，问：“他带你出来，就是想利用你，摆平那些投资商。他只是把你当做工具人了！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看清点现实！”

这是屈辱！践踏！

酒桌上少不了美女。

美女的作用是什么？权色交易，拼酒！

沈楠压根就没把温素钦当人看！不然也不会放任温素钦喝到脸色发白！

温素钦扑哧笑了出来，她拍着沈竹漪的肩膀，问：“我跟柳如沐比起来，谁好？”

“……”

“回答我。”

“……自然是你好。”无论从长相，气质，脾气。柳如沐没一样比的上温素钦的。

“所以，迟早的事。你爸今天也看见了。比起柳如沐撒泼发疯，我才像一个正室。”温素钦摸了下她的脸，笑着吩咐：“今天那几个投资商大概是飞了，你想个办法，把他们找回来，或者再拉拢一批新的投资商。”

沈竹漪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

温素钦被她沈楠当做工具践踏，她这个做女儿的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什么也做不了。

“哭什么？”温素钦严厉的擦去她的眼泪。

沈竹漪控制着泪意，说：“妈，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新的地方，你会找到真心爱你的人。我一身本事，到哪都会混的很好。”

温素钦静静的看着她，笑了：“跟陆桁舟闹离婚了，是吗？”

沈竹漪没瞒她，承认了。

“想办法，哄回来。”温素钦冷冷的命令：“我差一步，就能成为沈太太了，我绝不允许在这关键时候出错。”

“我花了二十三年时间，悉心栽培你，现在你如愿入驻世纪娱乐。如果你跟陆桁舟离婚，成全了沈慕柠，下一步，你铁定会被踢出公司。”

“一旦你对公司没有用了，沈楠也不会再来找我。”

“妈！”沈竹漪无力的辩驳：“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不好。”温素钦眉含厉色：“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个愿望，你要真心疼我，就按我说的做。”

“……”沈竹漪看着她，无助的掉着眼泪。

见她哭的脸都花了，温素钦才放软了声音：“别心疼我被当做工具，我甘愿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么点屈辱，我有什么受不了的。要不你就当报答妈妈这些年在你身上花的时间跟精力，行吗？”

“好了，送我回去，我累了。”

说着，她踩着高跟鞋，步子恍惚的往外走去。

沈竹漪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

是啊，温素钦几乎是倾尽所有栽培她。

礼仪，钢琴，金融，财务，管理，心理，语言……她不是天生记忆好，是后天练出来的……她不是学神，每次考试的背后，她不知道刷了多少题目……金融是温素钦要求她学的……她喜欢跳舞，温素钦一句学艺没出路，就亲手断送了她的舞蹈梦……

温素钦要求的，她必须做到。

温素钦否定的，她碰都不能碰一下。

她如今一身本事，都是在温素钦的地狱式菁英教育中练出来的。

她按照温素钦设定好的模子，一步不差的长成如今这副样子。

一个完美的模型，没有灵魂，只有躯壳。

好累，真的好累。

……

回去路上。

温素钦突然掀开眼：“你手机借我，我手机没电了。”

沈竹漪一手开着车，另外一只手拿了手机解锁好了，沉默的递给后车座的人。

温素钦接过，翻出通讯录，找到陆奶奶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