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在我朦胧的眼神中，关莹，成了我这两个月里陪我最长的人。

其实我若是想融入到原来的生活，似乎也不是很难，但是我并不想跟任何人交流，今天之所以会接受关莹的“好意”，或许是因为我做的那个梦，或许是因为的好奇她们两个背后的承诺，总而言之，我没有赶关莹。

我们两个就这样喝着酒，谁都没有说什么。

漫长的沉默里，我还是没有想明白。

或许在外人看来，一个因为爱情而彻底堕落的人，是不理智的，也是不正常的，他似乎就会被人定义成废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我现在早已经不在乎了世俗的那些想法，因为我知道什么对于我来说才是重要的。我成功过，无论是从世俗的角度来说，还是从自身需求的角度来说，我都成功过。

我正想着，关莹便开口说道

“陈凡，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吗？这一辈子都这样生活吗？”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道“我现在，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你现在这种方式，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吗？”关莹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

“我不知道。”

“吴小楠应该嘱托过你，在她死之后你需要怎么做吧？你达标了吗？”

这句话一被说出口，我便不得不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办法，我点燃了一根烟。

“这屋子现在全是烟味，估计怎么弄也弄不干净了。陈凡，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更没有引导你去做什么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静静的抽着烟，倾听着火焰燃烧烟蒂的声音，随即看向关莹。

“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不想让别人担心。”

“那你就振作起来，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别再这样下去了。你是踏空的领导人，踏空内无数的员工都指望着你能带他们去奋斗呢，你这样耽误的，或许不仅仅是自己。就算你现在不想负责人，你也心疼一下周围的人。包括你妈，你的朋友，以及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吴小楠。你要做好你自己，才能让所有的人都放心下来，才能让你好起来...

我掐灭手中的烟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屋子里很安静，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钟表转动的声音。

这时候，我的手机难得的响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又是我妈的电话，凑过去一看，居然是于欣然打来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关莹便开口说道

“陈凡，接吧，她应该有什么动作。”

我看了一眼关莹，随后接通了电话。

“陈凡，你在哪？”

“在家，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包括给苏嘉诚的股份转让协议，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了。房文山最近十分安静，我没有查出任何东西，我怕他有什么大动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怕我们会陷入到一种被动的状态。”

“好，在哪见？”

“我就去你家吧，外面谈不安全，我现在必须谨言慎行。”于欣然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地址发给了她。

“好样的陈凡，最起码我能看到，你其实还是想做一些事情的。”

“关莹，一会你就别走了。我已经这种状态一段时间了，恐怕对于一些事物的判断已经不够准确了。我不相信于欣然这个人，她总是有很多诡计。而且她一直都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好，我不走。陈凡，踏空是你的心血，如果她的计划里踏空参与的太多，或者所承受的风险太大，你一定不要答应她。踏空发展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必须要珍惜你的事业。”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关莹很紧张的问了我一句。

“开窗户透口气，我需要保证谈判时的精神状态，否则会陷入下风。”

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而我贪婪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精神一点。

这件事是不允许出什么差错的。我可以允许自己陷入到堕落或者无所事事的状态，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影响到其他人。我的心里很清楚，嘉城剧制是苏嘉诚和赵文泽最看重的东西，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如果机会降临，我必须紧紧地将它把握在手中。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后，于欣然便走了进来。

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有着一种勾人的美，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浓密而光亮，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憔悴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副精神面貌，我的心里还是涌现出了一种警觉。如果按她所说，她处于那样的压力与背景之下，那她最起码应该是憔悴的。

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

她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下我周围的环境，然后开口说道

“陈凡，我记得你以前是很爱干净的，现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了？”

“没发生什么。”我语气不善的回答了一句。

“陈凡，如果踏空现在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咱们现在必须建立信任，否则是斗不过房文山的。”于欣然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即拿起了一瓶酒。

“我可以喝一点吗？”

“随意。”

这个时候，关莹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关莹后，于欣然的脸上立马闪出了一种奇特的表情，那表情我形容不出来。

“也好，陈总和关总，蛮般配的。”

我是懒得跟她说那些废话的，也不想去追究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于是便开口说道

“于欣然，咱俩直接说吧，你所谓的合作是怎么合作，我得到的好处又是什么？至于你们嘉城剧制的内部到底有什么乱子，我其实并不感兴趣。”

“好，我也不会太墨迹的。”于欣然喝了一口酒，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