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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从八岐大蛇开始

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 分类: | 字数:86.8万

第67章 苏恩曦(上)

书名:龙族,从八岐大蛇开始 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字数:4421 更新时间:2024-11-22 21:38:32

酒德麻衣走后,苏恩曦就很务实地返回了临时租用的小别墅。

如果给她们的队伍划分职位的话,三无是关羽,长腿是张飞,而她苏恩曦则是诸葛亮。

她们两个人都是武将,她是文官。

不仅如此,她和那俩妞最大的区别是没有‘桃园结义’,她在老板手下工作,也仅仅是没有目标而已。不像另外两个,恨不得日日与兄长刘备抵足而眠。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她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作为一个标准的有钱人,苏恩曦的电话自然不只有一台。有的电话私人用,有的电话专门用来联络三人组,联络老板的是一台单独的电话。

她拿起的是一款最新款iPhone,而且不用绑定电话卡就能使用。能拨通这个电话的只有同款电话,现在打来的,自然只会是酒德麻衣。

苏恩曦不明白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意义,不过即便有功夫打电话说明任务完成了,她倒不是很急。

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喂,长腿?”

“呼——呼——”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声,能让酒德麻衣这样不顾形象喘气的时候可不多,即便是刚刚完成400潜水作业,她也不该喘成这样。

除非……拖拽着重物!

“任务完成了?出什么状况了吗?”苏恩曦问。

过了几秒钟,酒德麻衣才缓过气,语气倒是不怎么急切,看来并没有出现意外。

“我将龙骨留在岸边了,你来取一下吧。”

“哈?开什么玩笑!我是个文职人员不负责体力劳作作业,就剩两步——”

“就这样,挂了!”

嘟——嘟——

苏恩曦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iPhone,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长腿竟然挂了自己电话?

她的言灵是“天演”,能在短时间内把逻辑推理的能力提升到超级计算机的程度,吞吐大量的数据,在别人看来股市就是一张数字有红有绿无规律变动的大屏幕,她却能穿透那张大屏幕看到后面的资金流向,甚至反推出庄家和炒家的心理。

靠着“天演”,她轻而易举地攫取财富,现在这种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情况,却在苏恩曦的脑海中飞快理清了思路。

以长腿那妞的性子,自然不会对中途扔下老板的任务去做别的事。

那么就还是出现了意外,不过龙骨已经到手了,却无法带回来。

那就是被人发现了,唔,考虑到那个‘神’的能耐,这个发现可以判定为必然的,对方是准备好的。

既然是提前准备好的防备,长腿怎么有时间喘气?还有闲工夫打这个电话?

苏恩曦赤着脚渡了几步,旋即站定。

酒德亚纪,酒德麻衣的孪生妹妹。

是她负责拦截酒德麻衣,所以才会给长腿打电话和喘气的时间。

“……”虽然说判定出了真相,可是苏恩曦并没有急着出门,反而从货架上取下一杯红酒给自己倒上,而后坐在了沙发上。

她并不是小瞧长腿那个妹妹,既然‘神’决定让她拦截,必然有其中的把握。

苏恩曦几乎能笃定,长腿这次有麻烦了。

但她还是不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说起来可能有些冷血,但她作为一名文职干部,临阵退缩这种事她是毫无心理压力的。

“刚把得,长腿!”

……

跟她的同伴们不同,苏恩曦没有什么悲惨的过去,沦落到在澳门赌场里给老板当工具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生在福建乡下的一座小城里,如今回忆起来,只记得满城浓绿的树荫和乌龙茶的茶香。

那是座多雨的城市,不是在下雨就是准备下雨,黑云之下的阴霾里,老人抱着小女孩在屋檐下捡着豆子,唱着“天乌乌,要落雨,海龙王,要娶某”的闽南歌。

小女孩是苏恩曦,老人是她的曾祖母。

爹娘男帅女靓,都是小城里的风云人物,但感觉永远都在吵架,老爹永远在指责老娘红杏出墙,老娘则反过来指责老爹不思进取,只会招惹狂蜂浪蝶。吵得厉害了就摔锅丢碗,家中总是唱着锣鼓喧天的好戏,这时候拉扯老爹长大的曾祖母就含着泪哄这个劝那个,劝他们为了小囡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小囡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其实是懂事的,父母吵架她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但苏恩曦表现出来的状态完全不是曾祖母说的那般脆弱,某一次爹娘吵得正欢,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们过来看热闹。苏恩曦原本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玩着魔方,忽然丢掉魔方起身上去,揪住为首的男孩,骑在身下劈头盖脸一顿暴打,打得男孩嚎啕大哭。

爹妈给惊到了,竟然停下不吵了要上来拉架,但苏恩曦早已打完收工拔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都快,跑了十几里地去城郊的老屋里找曾祖母去了。

那年她才两岁半,一个两岁半的孩子穿越城乡跋涉那么长的路,简直等于成年人攀登珠穆朗姆峰那样的冒险。

第67章 苏恩曦(上)

但曾祖母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这个小女孩正盘腿坐在屋前的茶树下啃甘蔗,因为刚刚长齐奶牙,还不太好用,她还知道用小刀先把甘蔗切成小条。

曾祖母是个旧式的老女人,旧到当年还缠过半截脚,足见苏恩曦长大的那座小城有多落后。别人都看曾祖母是个早该埋进地里的古董,但只有她能降住苏恩曦这个混世魔王。

苏恩曦遇到她就老实了,曾祖母叫她陪着捡豆子她就捡豆子,曾祖母没事交给她做她就在旁边玩魔方,但必须坐在她能看到曾祖母的地方。

所有人包括爹妈都说苏恩曦是傻的,她会说话但是很少说,但是打起人来那股子混劲连男孩都害怕,只有曾祖母反复说我家小囡是聪明的,我家小囡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我家小囡的眼睛会说话。

风流倜傥的父母收入菲薄,连女儿上幼儿园的钱都付不起,或者说当这个钱和酒钱起冲突的时候还是酒钱优先。所以他们渐渐地就不管苏恩曦了,把她丢给曾祖母也免去了很多麻烦。

曾祖母是农村户籍,有宅基地和自留地,门前还有两棵茶树,弯腰劳作的话,收入足够养活她和苏恩曦。她小心翼翼地盘算着收支,把茶商来收茶叶的钱藏在一个瓮里,上面压着几块石头。

这个旧式的老人并不太相信银行,直到某一天村里的年轻人赌输了钱,偷摸进来要掏床底下的瓮。老人醒来的时候,地下倒着个人,年仅三岁的孙女丢下手中的砖头,正准备把这个贼拖出去,但她纵使强壮程度远超同龄人,这个工作还是太挑战了。

第二天曾祖母起早带着苏恩曦进城,在一家银行把钱存了一个定期存单,输密码的时候曾祖母让苏恩曦输,柜员急忙阻止,说孩子输完密码就忘,到时候还得找回密码太麻烦了。

曾祖母说没事,我家小囡聪明得很,我家小囡会记得,这是我家小囡将来结婚的嫁妆。

她就是这么无原则地相信她的曾孙女是个很厉害的孩子,虽然苏恩曦的厉害似乎只表现在村头追鸡撵狗村尾打小朋友这件事上。

老人的生命就像风中的蜡烛那样,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熄灭,那天她在给茶树摘虫的时候忽然倒下了,后脑着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医生很快宣布了她的死期,尽管她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有呼吸,能睁眼,但说不出话来。她在村里的人缘还不错,人们结伴去看她最后一眼。

苏恩曦默默地站在床头,握着曾祖母的手,谁去看她都不放开。这个蛮横粗野的女孩忽然变得特别特别安静,但她不哭,一滴泪都没有。

来看的人终究会走,那个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苏恩曦和曾祖母,曾祖母在黑暗中忽然睁开眼睛,蠕动着嘴唇问了一句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苏恩曦准确地报出了那张存单的密码,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苏恩曦感觉到自己掌中那只枯瘦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量,但她站在那里,仍旧紧紧地握着,直到那只手彻底地冰冷了。

第二天苏恩曦就取出了存单里全部的钱,尽管父母努力想要留住这笔意外之财,但五岁的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曾祖母的后事全部安排好了,从墓地到葬礼。

那是一场风光大葬,旧式而且隆重,暴雪般翻飞的纸钱里,苏恩曦独自扶灵,还是一滴泪不流。

村里人这才惊讶地说还是老人家看得准啊,苏家的女儿其实是聪明的,一点都不傻。

……

苏恩曦何止不傻,她早熟,早熟得匪夷所思,三岁的时候,应该就有个十几岁的智力水平。当时她还对自己的血统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种名为“天演”的能力虽然没有完全觉醒,却已经潜移默化地发挥作用。

她之所以不说话是懒得说,以她的智商,跟同龄的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言不发就揍人是因为她容易心烦,世界在别人眼里是蓝天白云车水马龙,在她眼里全都是信息流。她看一眼天上的云就知道风的流向,玩着魔方看电视剧每句台词都能记得。

从她记事起她就被铺天盖地的信息流包裹,她无法忽略它们无法安静,只要她睡醒她就会本能地开始计算。

她很不愿往人多的地方去,如果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站定,凭着那过人的听力,无数的对话进入她的脑海,她能听出那里面的谄媚和欺骗。人类才是最庞大的信息流,他们是那么地善于尔虞我诈。

她也知道对于父母来说自己是个意外,这对风流倜傥的男女因为她这个意外不得不结婚,他们各有各的风流各有各的生活,只是迫于面子和没钱所以没有离婚。每当他们抱怨人生的不如意时,他们最烦的就是苏恩曦,他们吵架的时候手指并不指着对方而是指着苏恩曦,都是这个套索让他们不得不忍受眼下的生活,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会变得更好。苏恩曦甚至知道父母的相好是谁,就是住得不远的邻居,所以遇到他们的孩子苏恩曦就打得更狠一点。但她从不跟曾祖母说,曾祖母以为年轻人只是还没长大,两口子之间搞出误会来。

苏恩曦离家出走了,那年她五岁,心理上大概是十八或者二十。她出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她留在那座小城里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她总是呆在能看到曾祖母的地方,不是她害怕孤单,而是她得看顾那个孤单的老人,就像猫看顾它的饲主。现在饲主死了,她也自由了。

“天乌乌,要落雨,海龙王,要娶某”,唯一值得留念的就是那首儿歌,真想再听一下,被那个老人抱在怀里。她是那么地干枯瘦小又那么温暖。

这是怪物女孩唯一一件无法分析理解的事,只有在曾祖母怀抱里的时候,世界是简单、干净而又清晰的,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狂暴的信息流停滞不动,只有那首歌缓缓地流动。

从电视剧的逻辑分析,这似乎是“爱”的作用,但即使作为人形自走电脑,苏恩曦还是没法对爱做完整的解析。

……

苏恩曦没什么追求,只想去远点儿的地方看看,书上说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

靠着与生俱来的高智商,苏恩曦在流浪的日子里居然过得不错。

她一眼就能判断什么人对她是友善的,什么人对她存着敌意,友善的人她就跟人家撒娇卖萌,说点谎话。萝莉躯壳里装着老阿姨的灵魂,要想讨好谁那是太容易了,她困了累了想要找一张舒服的床睡上几天的话,总能找到某个好心的家庭,信了她的谎话。好几个家庭认真地想要收养她,但每到这个时候苏恩曦就会含泪答应而后连夜逃走。

她不需要什么人,她自己就过得很好,老装小女孩也蛮累的。

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湿鞋,人贩子她也遇到过几次,有一次还真是蛮危险的,但被她用纯真的笑容迷惑,然后用砖拍晕,事后还拿了对方的硬币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警察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写结案报告,受害人自己制服人贩子,把功劳送给警察叔叔,然后抽身离去深藏功与名,这报告递上去非得给上级骂死。

但苏恩曦还是太嚣张了,这个神秘的流窜女孩对警察来说是困惑,对某些人来说是诱惑。

她在一辆长途汽车上被人劫持了,对方对这个怪物女孩的高智商早有准备,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是一伙,等苏恩曦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