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夏天是穷人的天堂，可以省下冬季取暖的柴火。

蔬菜便宜，穿衣简单，一件背心就可以过夏天。休息的日子，男人们聚到一起，去护城河里钓鱼，虽然护城河里的鱼不大，也比吃青菜有油水。

张伟和阎埠贵都有自行车，两个人搭伴一起走，张晓北听说爸爸要去钓鱼也想跟着，张伟看着两个女儿说道：“你们只能去一个，一起带两个人去河边不行。”

两个人正商量谁跟爸爸去的时候，何雨柱领着棒梗小宝走了过来，看到何雨柱肩上扛着两个鱼竿，张伟笑道：“今天咱们大院集体钓鱼，晚上满院子飘着鱼味儿。”

何雨柱嘿嘿笑道：“我们是土八路，你们是洋鬼子，因为我们是11路，你们有自行车，我领着两个孩子去小清河，你们去哪里？”

阎埠贵摁了一下自行车的铃铛说道：“我领着老儿子去护城河，张伟领着老姑娘，平时那里人多，不知道今天怎么样，要是人太多了我和张伟去找你们。”

张晓南看看爸爸说道：“你带着妹妹走吧，我跟小宝他们去，他们去的地方也不远，要是你们也去咱们也能汇合。”

阎解旷看看何雨柱的鱼竿说道：“你们三个人才两个鱼竿，我爸一个人就三根鱼竿，等回来看看谁钓的鱼多。”

张晓南本来想坐车，但是她不好跟妹妹争，这个时候见阎解旷说话，忍不住顶撞道：“钓鱼得靠技术，不是靠鱼竿多，商店鱼竿多，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阎解旷被晓南顶的哑口无言，小姑娘不光长相好看，说话也是口齿伶俐，双胞胎姐妹，他更喜欢不善言谈的晓北妹妹，这也是听到爸爸说找张伟钓鱼，他也要跟着的原因。

走到小清河，四个人已经头上见汗，六月的太阳，如果没有乌云罩着，还是挺毒的。棒梗和小宝都把衣服脱掉抓在手里，光着膀子吹着口哨，晓南只是把衣服的扣子解开了，里面穿着碎花背心。

何雨柱的钓鱼竿是自己用竹子做的，走到河边后，他把鱼竿都拔下来，一根鱼竿是三节，沾点儿水又接上。

小清河的水面不宽，也就十几米宽，水流也不急，缓缓地向东流去，小宝知道顺着河流走是一个村子，当初他和花子叔曾经去村里讨过饭。

棒梗和小宝把衣服铺在地上，仰面朝天地躺下来，晓南自己跑到一边采野花，黄色的藕荷色的小花遍地都是。

躺了一会儿，棒梗提议下河洗澡，何雨柱见两人要下水，喊道：“现在水凉，等太阳晒一会儿水温乎了再下去，你们别在我这里捣乱，把鱼都吓跑了。”

“何大哥，何大哥，这条河的水有多深？”小宝故意挤眉弄眼地看着棒梗大声喊道。

何雨柱看到棒梗的表情笑道：“这一段河水不深，也就一米左右，你们下水小心点儿没事。论辈分这个没办法，我管一大爷叫叔，小宝就是你叔。”

棒梗有些气鼓鼓地瞪着小宝，忽然他灵机一动，嘿嘿笑着走近小宝说道：“我有个办法让你管我叫哥，这样我就不算吃亏了。”

小宝没懂棒梗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你有啥办法？我叫你哥，总不能让你傻爸叫你弟弟吧？”

何雨柱听出棒梗的意思，捡起一块土坷垃砸向小宝骂道：“你们小孩子的事牵扯我干啥？”

棒梗拉着小宝往下游跑，远处的晓南头上戴着自己编的花环喊道：“你们别跑远，我也给你们编一个戴上。”

离开何雨柱有三十多米远，棒梗站住脚问小宝：“我家叮当和晓南比，你说哪个人好？”

小宝被棒梗问住，挠挠头皮说道：“她们就不是一类人，也没法比较。”

“这就好办了，你没确定哪一个更好，就是都好，将来你把叮当娶了，咱们就是同辈儿的了，我还是你大哥，别看现在你大我一岁。”

小宝听到棒梗是这样让他叫哥，说道：“我不干，这样我吃亏了，我还得管你傻爸叫爸，他现在是我大哥。”

“你不干也不行，我发现叮当喜欢你，她故意顶撞你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别以为我傻，我能看出来。”

“咱不说这个了，你下水看看凉不凉，要是河里的鱼多，我们就多抓几条，阎解旷还要跟我们比谁钓鱼多呢。”小宝引开话题，让棒梗下水。

棒梗来过小清河，回头看看张晓南离得挺远，脱掉裤子裤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小宝盯着水面，发现棒梗在对岸不远处露头，棒梗举着手喊道：“水里不凉，你下水就温乎了。”

小宝也学着棒梗的样子，把裤子和裤衩丢在一旁，试探着走进水里，他的水性一般，不敢像棒梗一样潜水。

棒梗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嘲笑道：“你不是厉害吗？也扎个猛子试试？我看你在地上行，下水就不如我了吧？”说完换了一个姿势在水里飘着。

小宝眼睛一闭，猛地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开始向前游，他以前都是游几步就得站起来，这一次感觉自己憋气的时间长，就多游了几下，等到站起身，他发现棒梗在他身后。

棒梗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小宝问道：“你不是不会水吗？我记得你说过就会狗刨。”

小宝想了一下有些明白，自己跟二祖学炼气，自然比过去憋气的时间长了，另外他感觉自己好像会游泳，难道这就是二祖说的他自己会但是不知道？他试着仰面躺在水面，双手划桨一般，居然能飘在水上。

棒梗用手击打着水，往小宝身上撩水，嘴里嚷道：“你小子原来是装不会水，赶快交代，你还隐藏什么了？”

小宝躲着棒梗泼过来的水一下子倒进水里，这次他没有闭眼，水里游动的小鱼清晰可见，他猛地站起来喊道：“棒梗，你去找两根粗一点儿的柳条子，咱们开始抓鱼。”

“用柳条子抓鱼？你是说柳条子当鱼竿，但是也得有鱼线鱼勾啊，你让水给灌迷糊了吧？”

“你别管，去找柳条子就行，我今天保证咱们能赢阎解旷他们，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听到两人大喊大叫，张晓南手里举着两个花环跑过来，棒梗赶忙喊道：“你先别过来，我们把裤衩穿上。”

张晓南脸一红，马上转过身，小宝和棒梗从水里跳上岸，把裤衩穿上，光着脚开始找粗一些的柳条子。

好不容易找到两根一米多长的粗柳条，小宝拿在手里舞动了几下，满意地说道：“一会儿我在上面，你跟晓南在下面用衣服兜鱼。”

张晓南看到小宝挥舞着棍子，让她和棒梗用衣服兜鱼，问道：“你用这个棍子钓鱼？不是做梦吧？”

小宝得意地晃晃脑袋说道：“我不是钓鱼，我是砸鱼，刚才我看到水里的鱼挺多的，我用棍子把鱼砸昏，看到鱼飘上来你们就用衣服兜住。”

棒梗被小宝说迷糊了，问道：“你能把鱼砸昏？鱼可不是家雀，你打上了就能打死，鱼可是在水里游动的。”

小宝嘿嘿一笑说道：“道理是一样的，只要快就能砸到，只要有足够的速度，鱼被我砸到或被震到，都得昏迷，你们只管捞鱼就行。”

三个人一起跳进水里，张晓南不会游泳，抓着棒梗的手不放，棒梗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张晓南扯住，让小宝开始动手。

小宝盯着水面看了一下，猛地举起手里的棍子砸下去，水花四溅，两条银色的小鱼飘在水面，棒梗猛地扑过去伸手抓鱼，小鱼在手里微微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棒梗大喜，让晓南把衣服系成一个兜，对晓南说道：“我捞鱼，你负责装上就行。”

开始几下小宝要看水里，后来他根本不看，等棒梗把手里的鱼递给晓南，他就快速挥舞着棍子击打水面，每次都能飘上来一两条小鱼。

三个孩子的大喊大叫声把何雨柱吸引过来，看到小宝在水里挥舞着棍子，他笑道：“你这是啥钓鱼方法？姜太公钓鱼也得有直勾，你是用棍子钓？”

棒梗哈哈大笑说道：“傻爸，你看我们都抓挺多小鱼了，小宝不是钓鱼，是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