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每年春节最热闹的要数大秧歌表演，每年看秧歌何雨水都是领着棒梗叮当和槐花一起，今年小宝的出现，看秧歌的队伍又多了一人。

平时院子里的小孩儿都是跟着刘光天阎解旷屁股后，棒梗虽然有时跟他们打架，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挺多，孩子打架分分合合，没有真记仇的。

初一的饺子刚吃完，何雨水穿着一身新衣服，独辫子上扎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来到一大爷家给两位老人拜年，小宝见何雨水的军装打扮英姿飒爽，看看自己的一身蓝衣服，张嘴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何雨水看出小宝的意思，笑道：“是不是你也想穿我这样的军装？”

小宝嘿嘿一笑摸摸脑袋，自己没说话就被雨水姐看出来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身也是新衣服，我妈给我做的，等下次买衣服，我也要你这样的。”

“小东西，我早就猜到你的意思了，大英雄就得穿军装才像样。”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套叠着的新衣服，颜色与自己穿的一模一样。

小宝高兴地扑过去，踮着脚狠狠亲了何雨水的脸，一大妈对小宝喊道：“小宝，姐姐是大姑娘，以后不准这样了，毕竟是男女有别。”

何雨水虽然满脸通红，可是依然面上带笑地说道：“弟弟是真的喜欢我，我也喜欢小宝，没事，他还是个孩子。”

一大爷看看何雨水和小宝笑道：“这要是在旧社会，娶个大媳妇也正常，只是新社会这样的太少了。”

何雨水的脸更红了，对一大爷嗔道：“一大爷，我可是你干闺女，你这是乱点鸳鸯谱啊。”

小宝拿着何雨水递给他的衣服看着一大爷，一大爷明白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笑道：“既然姐姐给你买来了，你就穿吧。”

小宝答应一声进里屋换衣服，一大妈拉拉老伴的胳膊说道：“我们也不能太惯着孩子，雨水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雨水莞尔一笑说道：“钱花在小宝身上我舍得，这钱还是上次我哥给我的钱没花完，看到这套衣服有小号的，就买来了。”

小宝换上衣服走出来，整个人是精神了许多，自己走到镜子前照照，何雨水帮他抻抻衣服的下摆，大小很合适，就是缺了一顶帽子。

等在外面的棒梗和两个妹妹有些不耐烦，槐花推开门没进屋子，对何雨水喊道：“雨水姑姑，咱们走不走了？”

小宝的帽子跟这身仿军装不搭配，索性不戴帽子，牵着何雨水的手从屋里出来，叮当见小宝拉着何雨水的手，过来把小宝的手拉开，自己拉住何雨水的手。

小宝看看棒梗没说话，槐花已经扯着何雨水的另一只手，何雨水见状笑道：“小宝可以拉着叮当的手，一会儿人多，我们别走散了。”

叮当看看小宝不客气地说道：“我才不让他拉我手。”

何雨水一听乐了，问道：“叮当为什么不让小宝拉你的手？”

叮当斜愣一下小宝说道：“他让我叫他叔叔，我不让他当叔叔。”

小宝凑近叮当身边小声说道：“我还给你小球球吃了呢，你真小气。”

叮当也不让人，大声对小宝说道：“我还给你我爸的狗皮帽子了呢，我奶都骂我了。”

“我现在没带那个帽子，你想要回去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小宝赌气说道。

何雨水见两个吵起来了，赶忙对小宝说道：“小宝，你比叮当大，让着她一点儿，你去拉着槐花的手，让棒梗拉着叮当。”

两个孩子不再争吵，何雨水领着四个孩子一起从院子里出来，锣鼓声已经清晰地传过来，何雨水嘱咐他们抓住，一会儿人多别撒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路两旁站满了人，扭秧歌的队伍一伙接一伙地走过，后面的人找人缝往里钻，人群里呼喊人名的此起彼伏，可能是被拥挤的人流冲散了。

棒梗开始还拉着妹妹的手，看到秧歌队过来，撒开手自己钻进里面，寻找合适的地方，叮当被后面的人群挤个趔趄，拉着何雨水的手只得撒开。

小宝听到叮当的叫声，马上跑过去找叮当，眼见叮当被人群挤倒，一下子扑过去挡住要踩在叮当身上的脚。

叮当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小宝，怒道：“你把我撞倒了，赶紧起来。”边说边推开小宝。

小宝被几只大脚踩了，这时又被叮当误会，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自己的新衣服刚穿上，他有些心疼。

看到小宝拍身上的灰，叮当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说道：“真是一步登天了，还穿着雨水姑姑一样的衣服，忘了以前自己穿的破破烂烂。”

小宝被当面揭短，脸上有些挂不住，假装系鞋带，悄悄地在地上捡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石子，他要教训一下这个嘴尖舌快的小丫头。

叮当在人缝中寻找何雨水和槐花，她大声喊了几声，可是何雨水领着槐花被人流涌着已经离开刚才的地方，何雨水想往回走去找小宝他们，可是迎面走过来的人更多，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小宝远远地跟着叮当，他没明白以前叮当对自己还是比较友好的，不知道现在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是什么原因。

紧跟着叮当的是一个比小宝个子还高的孩子，看叮当走的慢，嘴里嚷道：“快点走快点走。”

小宝猛力挤过去，站在那个孩子身后，那个孩子正好挡住了小宝的身影，小宝趁前面的孩子不注意，用手指猛地一捅他的胳膊，前面的孩子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一下子碰到了叮当的屁股。

叮当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没等转身就开口骂道：“谁耍流氓，摸我屁股干啥？”

叮当的声音很大，前面的人都回过头看后面，人流一下子把她和那个孩子围起来。

那个男孩子被叮当怒骂，抬脚就给了叮当一下回骂道：“谁看见我摸你了？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叮当被踢了一下，转过身来指着那个孩子骂道：“就是你就是你。”嘴里骂着眼睛开始四处看，他在寻找小宝。

那个男孩子伸手抓住叮当的手，瞪着眼狠狠地说道：“再不讲理我给你的手指头掰下来。”

小宝见时机一到，从高个男孩子腋下钻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扭，转身挡在叮当前面说道：“你这么大，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高个子男孩被小宝扭得胳膊胀痛，看看小宝一身军绿的打扮，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觉得自己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两个个子矮的孩子有些理亏，悻悻地说道：“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说完从人群缝里挤出去走了。

人群散开，依旧是跟着秧歌队往前涌，叮当乖乖地拉住小宝的胳膊，小脸微微发红地说道：“小宝，我们去找雨水姑姑。”她没有称呼小宝叔叔，也没有称呼小宝哥哥。

小宝嗯了一声，夹紧被叮当拉着的胳膊，他想拉着叮当的手，想到早晨叮当拒绝他的样子，只能咽下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