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九门BE到重启
作者:北眠南海 | 分类: | 字数: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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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幻觉又幻觉
我看着院墙外越发凝实的白雾,刚准备跳下去,脚才挪动一步,耳边再次响起小哑巴的声音。
“别动!白雾里面很危险,你先上来!”
四下看看,我已经站在了屋顶上,还能往哪里上去?
就算是幻境也得实事求是吧,“上面是空气,怎么上去?”
我问了一声,但没有听到回应,比起一个虚无缥缈不知真假的声音,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
跳进白雾里的一瞬间,我就被无比粘稠的水汽包裹住了,或者说更像是一种粘液,全方位无死角地将我整个人覆盖。
渐渐的我开始喘不上气来,四肢也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样无法动弹。
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将我包围,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坏了,这回完蛋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竟然还是站在吴家祠堂的院子里,屋檐下的女人,墙角的男尸,院子里数不尽的螺蛳,全都消失不见了。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院中央那三口大水缸。
哦不,仔细看去还是有变化,盖子上面压着的石头不见了。
我再一次尝试走过去触碰水缸,意料之中还是碰不到,虽然场景一直在变换,但这三个水缸好似不是这个空间的产物一样始终虚无缥缈触摸不到。
眼下这祠堂中看不出任何异样,我发现祠堂的大门开着一条缝,依稀能看清里面的蜡烛摇曳着烛光,牌位的影子也有些飘忽。
按理来说祠堂内部通常是不通风的,只开着一条门缝也不至于有太过强烈的空气流动,怎么那烛火如此闪烁?
进去一探究竟之前,我先尝试去推院门,进来时畅通无阻的大门此时却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住,根本拉不动。
转而又爬上院墙,我看了看外面,仍旧被一片浓郁的白雾包裹着,这个院落就像是独立的一方天地,存在于另外一个空间。
我不确定闯入白雾之中是否还会再回到这里,场景又是否会发生变化,所以还是打算先去祠堂里看看。
木门看起来刚翻新过,朱红的漆非常新,平日里也不常有人来,就连门槛都看不出什么人行走的痕迹。
只是刚刚靠近,我就知道了,眼前这一座祠堂已经不是刚刚见过的那一座。
这里的时间,应该要早于刚才。
我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清脆的吱呀声,随即是一排排排位映入眼帘。
我对老吴家的谱系并不了解,此刻也不知是什么年月,总之老五的名字不在其列,这时候的老五估计还在人世,甚至说不定都没出生。
老五的葬礼办的十分仓促,咽气之后立马就被送去火化,甚至连灵都没有停。
下葬的事情也是他三个儿子去做的,现场再没有其他人,老五临终前还让后人们少去祭拜他。
这其中有什么讲究我并不是很清楚,但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也并不奇怪。
我将桌上的牌位一个一个扫过去,确认一个也不认识之后,也不知道该继续做点什么了。
但马上我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里面有一个人我是认识的,至少这个名字我听过。
吴淮生,这个名字我听老五提起过,就是造孽用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做风水局的那个吴家人。
听当时老五对这个人的称呼,他至少是老五的爷爷辈。
吴淮生的牌位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着在吴家的地位并不高。
他那一支族人听老五说没多久就没落了,到最后还是有一年他们回老家祭祖扫墓,才意外撞破了那个风水局。
当时吴怀生的坟墓已经破败不堪,那姑娘的棺材也爬满了螺蛳,只不过人已经早不在里面。
吴家旁支众多,老五应该是本家子,这种事情不碰上倒还好说,碰上了不管到底有些不合适。
具体过程如何波折,我不得而知,只听说三省似乎在那姑娘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总之最后是老五把这姑娘带回了杭州供养。
这阴灵怨气颇重,几十年过去也没有要消散的迹象,我本以为张柳就算是无法把她彻底送走,至少场面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谁曾想热闹还没看着,我就先中了招。
吴淮生啊吴淮生,瞧瞧你给老吴家造的孽,拖累自家后人不说,还顺带坑了我一把。
知道这故事的来龙去脉与我而言并无用处,此刻被困在这幻境中毫无出路,我已经有些焦躁。
我讨厌幻觉。非常讨厌。
幻觉会把你隐藏在深处的不可言说无限放大,会把你的伤口撕裂拉扯,一遍又一遍。
眼下这幻觉虽然暂时对我没有影响,但没有人喜欢一直处在不受掌控的领域。
我不知道白雾是不是破幻的关键,但至少也会是一个节点。
将吴家祠堂的情况看了一遍,我决定去再翻一次墙。说不定下次一睁开眼睛,就回到吴家老宅的那个偏院了。
但老天爷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因为我一出门就发现院子中央的三个水缸,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子已经被掀开了。
第85章 幻觉又幻觉
三个巨大的圆形木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可以看到盖子的内部还粘着一些螺蛳壳,但已经干透,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进屋之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屋子的风水格局都极好,唯独院中央三口水缸显得格外违和。
水这个东西用的好就是生命之源,用的不好就是夺命之剑。
我起初以为缸里装着水,但现在看来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但马上我的这个认知也被推翻了,因为被打开的水缸里,突然开始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
我凑上去一看,水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水,而且水位在不停往上涨,伴随着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水泡,就好像缸底连接着一口泉眼,刚刚被打通了。
但水缸的底部肉眼可见地没有丝毫破损,这水就像那无根之水,不知从何而起。
很快水就涨到了缸的边缘,直到三口缸都被水刚好装满,水位就突然不再上涨了。
我站在水缸前,三道水面上都有我的倒影,直到出现这像镜子一样的东西,我才忽然发现天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
但我当我抬头看去时,头顶仍旧是一片昏暗。
我这才明白过来水面之上和水面之下似乎是两个世界。
盯着水面,我尝试做出一些微表情,想看看两边的我是否同步。
做了两个鬼脸之后,我发现我好像不是在照镜子,对面的那个和我自己一模一样,完全没有镜面效果。
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
院子里完全没有风,水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我尝试着去拨弄缸里的水,这一次倒是意料之外的,我竟然可以碰到这水了。
但触感是那么的不真实,或者说我好像碰到的不是水,而是一种完全透明并且没有任何阻力和摩擦力的半流体。
这种流体好像可以严丝合缝地避开我的身体,刚刚好贴合着我的皮肤。
这就有点太玄幻了,完全不符合现实。但这毕竟是在幻觉里,有点超现实的东西也正常。
忽然我就不想爬墙去跳那个白雾了,直接跳水会不会更快更直接?既然这水能凭空出现,说不定底下真有一个我看不见的通道呢?
只不过这里有三个水缸,我走哪个比较好?
正当我犹豫,在这三个水缸之中挑选哪一个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倒影中,左边那个水缸里出现了一个太阳。
阳光甚至有些刺眼,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视网膜上已经有了光斑。
这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反正三个水缸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答案,这忽然出现的太阳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让我去选那个。
但我这人天生比较叛逆,你让我选左边,我就非要选左边。
决定好了就没有必要犹豫,我二话不说跳进左边的水缸,那种被不知名物质包裹住的窒息感再一次朝我袭来。
果然我所料不错,墙外的白雾和这缸里的流体,从本质上来讲是同一种东西,都是一种场景连接和转换的媒介。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会去到哪里。
比起眼睛看到的画面,这一次我竟然是先听到声音:“蜡烛已经灭了两根,情况不太乐观。”
这声音有一点耳熟,但乍一听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是谁。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声音似乎是张柳的,但马上我就被从这种环境中剥离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我还是站在吴家祠堂的院子里,这一次三个水缸也没了。
四周又重新恢复成一片黑暗,头顶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没有。
墙也不用爬了,因为院门敞开着,从院子里望出去,外面没有房子,也没有雾气。
外面什么也没有,仿佛一片虚无。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正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有什么幻觉能够做到在我本人意志已经清醒的状况下,还将我强行留在幻觉之中。
事实上在我意识到这里是幻觉之后,我就应该会离开这里的。
如今已经转了两道弯,竟然还是没有出口,要么这个幻觉比我想象中的要高级很多,要么这里其实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幻觉而已。
“找到了,在这里。”
身后突然传来小哑巴的声音,紧接着是吴邪:“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繁星!”
我回头望过去,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虚无中走了进来,模样倒是逼真,走路的步伐、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和我认识的那两个人如出一辙。
即便如此,我也很难相信他们就是吴邪和小哑巴。
“站在那儿别动,先向我证明你们是真的。”
他们果真没有再前进一步,就站在原地,两个人都露出思索的表情,大概是在思考怎么样能让我相信他们俩是真实的,而不是幻觉。
“没法儿证明,这里是你的梦,我们提供不了任何有力的证据。但是你得赶快跟我们走,蜡烛全熄灭了,我们就没法离开了。”
“什么叫这里是我的梦?”
这两个人是真是假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是真的最好,是假的也能套一些信息,比如现在。
吴邪自知失言,摇摇头没再说话。
小哑巴还是一贯的表情,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绷住的嘴角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严肃和认真。
“你该出去了,我们是来叫醒你的。”
突然小哑巴看着我的眼睛这样说了一句。
和吴邪的意思差不多,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但其实我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当然,我相信的是他们说的信息,而不是他们会带我出去的鬼话。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只是来带我出去,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两个人一起来?”
我开始不停地提问,但是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回答的机会。
提出这些问题于我而言,并不耗费什么精力,但可以有效打断对方的节奏。
如果困住我的这个幻觉背后是有东西有意识地在操纵的,那这种方式就有利于为我自己争取时间。
接连问了好几个细枝末节无关紧要但有有些违和的地方,普通幻觉到这个时候老早就崩盘了,可偏偏我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幻觉说白了其实还是我自己看见的或者想到的,只不过是主思维因为某种外力原因被分散,我就陷入了脑海中,由自己的某段经历加工而成的一个新的场景。
幻觉从某方面来讲是无法逻辑自洽的,除非我本身是一个极其有逻辑思维的人,但我自认为不是,所以就出现了现在非常矛盾的一点:
这个幻境已经不自洽了,我发现了无数的漏洞,甚至直截了当地指出,但是还是无法脱离这里,甚至出现了两个新的人物来作为我出去的钥匙。
无论他们是真是假,都说明了眼下形势的严峻。
我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恐怕真的就会留在这里,再也无法离开。
“蔓蔓,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