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给巴尔德放好水，顺便教对方怎么用。

皇宫的浴池每日都有人负责，根本不需要巴尔德去关注怎么用。但是以后他们会到处旅游，还是要学一下的，总不能每次都欧文进来帮忙吧。

巴尔德认真地听着，然后点头，因为之前衣服脱了一半，微敞的衣领露出来胸口。对方身材不算很健硕，但是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欧文看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然后起身离开了浴室。

巴尔德诧异于对方忽然的沉默，但是没有多问，开始洗澡。

等他出了浴室，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窗户是敞开的。

“有事处理所以离开了吗？”巴尔德呢喃着，也没有关窗户，就这么躺在床上发呆。

一直到了天微亮，欧文才回来。他身上有淡淡的血味，头上的角和背后的翅膀也没来得及收，就与巴尔德对视了。

两个人沉默许久，欧文捂脸叹气，“我去洗洗。”

“嗯。”

巴尔德不是不能理解，对方是恶魔，食物就是鲜血和灵魂。这几天没吃饭饿了，出去觅食很正常。

但是那血……究竟是谁的？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自己没见过对方恶魔的样子，原来角和翅膀是那个样子啊。

欧文很快就出了浴室，没有穿上衣，角和翅膀依旧没有收起来。

巴尔德转头看了许久，最后让欧文有些无语，“想说什么就说。还是说害怕我的角和翅膀？”

“没有害怕。”巴尔德笑着，凑近了一些观察，“只是没见过，所以有些好奇。而且你的角很像羊角，就……莫名有些可爱。”

欧文：(?_?)？

可爱？

谁会用这个词说恶魔啊？

长久的沉默后，欧文缓缓吐槽，“你……莫名有些奇怪。”

“是吗？”巴尔德不介意对方说自己奇怪，只是他说的是实话啊？对方的角是弯曲卷起来的，确实看着很可爱。

他抬手摸着欧文的角，趁对方炸毛前先一步开口，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身上的血是那哪儿的？你杀人了？”

“也算是杀人吧。”欧文轻声回答，忘记了自己被人摸的角，他回答道：“这个村庄外有抢人财物、害人性命的土匪，我把他们杀了。”

“只是那血和灵魂……啧，着实不算好吃。吃了甚至有些反胃。”欧文语气带着厌恶，但是没办法，有巴尔德跟着，要是不想被对方念叨，他还是尽量别对普通人下手为好。

还有就是没有节制地大量屠杀人类，会被强行送回恶魔界，这是神明之前对他们进行的限制，避免他们随意屠城。

他还是很喜欢在人类世界待着的，所以不想那么早回去。

“放心好了，我不会随便杀人的，毕竟神明对恶魔进行了限制。”

“世界上真的有神啊。”巴尔德有些意外，毕竟神殿的人都那样了，也没见神有什么反应。

“当然有了，只不过神都很自傲，没时间管你们。只有发生人类无法解决的事情才会给一点反应，或者提示。”说到这儿欧文嗤笑一声，“呵，虚伪至极。”

巴尔德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欧文的话有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神并不一定爱世人，却那样宣传，可不就是虚伪吗？

直到现在，欧文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巴尔德怎么还在摸自己头上的角？

他伸手握住巴尔德的手，凑近咬牙说道：“巴—尔—德—你在做什么？好摸吗？”

巴尔德笑笑，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回答，“抱歉，就是好奇你角的手感，只是很可惜，我摸不出来。”

欧文看着对方，然后松开手。算了，不和对方计较了，毕竟对方也没恶意。

见欧文气消得很快，巴尔德歪头，然后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我那样未经允许摸你，你应该生气的。”

“没必要，角又不是不能摸，只是我不习惯别人触碰罢了。感觉怪怪的。”

巴尔德视线上移，那个居然有感觉吗？

注意到巴尔德是视线，欧文后撤一步，“不能摸了。”

“好吧。”巴尔德也没坚持。

两人收拾东西，继续往远处走。

有时候没人的时候，欧文会放出来角和翅膀，毕竟再怎么说还是本体样子最舒服。

巴尔德都习惯对方那样了，或许别人会觉得害怕，但是巴尔德只有最初见到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对方那样子。

两个人走走停停，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巴尔德没什么感觉。忽然有一天，欧文试探性地问他。

“你要回去看看吗？”

这个问题让巴尔德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抬头看向欧文，“你不会忽然这么问我，是卡利安……”

“对于人类来说，已经算是长寿了，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见最后一面。”欧文有看过卡利安的寿命，差不多就是近几日会去世。他觉得有必要和巴尔德说一下，再怎么说也是对方的儿子。

巴尔德几乎没有迟疑，伸手拉住欧文的衣摆，“可以回去看看吗？现在回去也要花很长时间吧？”

“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和你一步步走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多看看这个世界，但回去没有必要。”欧文让对方先冷静下来，然后开始画传送阵。

恶魔之所以可以从恶魔界来到人类世界，就是因为有传送阵。

在画完后，欧文握住巴尔德的手，然后轻声说道：“不要紧张，很快就能回去的。”

随着欧文的话结束，传送阵开始发光，然后等再次睁眼，就已经回到了皇宫内。

巴尔德看着四周，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谁？菲米伊吗？”

巴尔德抿了抿唇，缓步朝床走去，在看到床上的人后，有些想哭，但是却流不出眼泪。

卡利安侧头看着巴尔德，有些惊讶，随后笑了起来，“父王，你是来接我的吗？看来我确实要死了呢。”

“卡利安，你……这一生幸福吗？”巴尔德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他比较在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