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在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虽然自己和妹妹在过去这九年的时间里面过得很艰难，可是，对比起母亲失去自由，还要接受各种惩戒来说，自己所受的那些苦，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略带哽咽地说道：“妈，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我知道的，我......我一直都不敢跟小雪说，妈妈在这里过得很难，我也怕她担心你，我们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我们还有人会帮我们一下，但是我知道妈妈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自己在撑着，要说苦，妈，你比我们更加苦。”

刘月萍微笑着摇了摇头：“妈看到你长大了，听你说妹妹也长高了，听你舅舅的话，妈就觉得心里高兴。”

她再次抽回一只手，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泪水，继续问道：“奶奶的后事，你，你怎么安排的？”

“我将奶奶和爷爷埋在一块了，我当时也没有什么钱，我......要不是村里几个大叔大伯，还有我三个舅舅过来帮我的话，很多事情我根本就......就做不了。”

“可以了，孩子，你当时才那么大点的孩子，要你承受这么多苦难，经历这么多的悲伤，你已经很好了，妈妈为你感到骄傲，我相信，你奶奶在天上也会感到欣慰的。”

“妈，咱不哭了。”

刘月萍点头：“来，孩子，让妈摸摸你的脸。”

小强将头部凑近那个小窗口。

母亲那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庞上抚摸着，那种久违的温暖，再次回来了。

小强全身上下都充盈着这来自母亲的温暖。

“妈，我给你买了一条围巾，刚才那狱警收进去了，她们应该会给你的吧？”

刘月萍用力地点着头：“会的，会的，妈很期待快点拿到那条围巾。”

儿子和九年前一样那么懂事，他一样会心疼自己，刘月萍心里对自己说：该满足了！

两母子又聊了一小会，探视的时间到了。

小强对母亲说道：“妈，天冷了，您多保重自己。”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工作太忙了，就不用总来看我，多注意身体，知道吗？”

小强点着头。

两母子紧握着的手，终究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小强看到母亲被狱警带着离开的身影，他已经停止流下的眼泪，再次渗出眼眶流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总算见到了和自己分开九年的母亲了，这是在1995年的11月份。

距离母亲被抓起来，刚好满九年的时间了。

小强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上面。

和往常一样，他依旧是每天早上开完早会后，第一时间就出去跑业务了。

他对公司的信息，还有公司生产的产品信息，以及公司的主营业务这些，都已经滚瓜烂熟，了然于胸了，可不管他多努力，似乎上天就没有眷顾到他，始终没有给到他一个，哪怕是卖出一桶油漆的业务订单。

郭嘉明也开单了，同时期来的人，就他一个人没有开单。

别说作为同事的感到奇怪了，就连作为主管的曲晓洁，听到刘文栋对新人的业绩报告之后，都感觉纳闷了。

那个她觉得很优秀的庄小强，居然真的成了他口中最差的那个人了？

对于刘文栋管理业务员的手段，她心里是清楚的。

她思考了一下之后，问刘文栋：“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督促过他？让他一天到晚在公司打发时间了？”

刘文栋苦笑：“他哪里需要我去督促啊！？整个小组，没有一个人有他那么勤快的，每天一早上开完会就出去，下午五点钟过了以后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司，除了上班的第二天迟到之外，从来没有早退或迟到过了，这样的人，我倒是想督促他了，可他压根就没有机会给我督促他，我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去督促他做什么了。”

“他每天出去，会不会是在外面炒更呢？做了别人家公司的订单？”

“我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对他来说，也许什么叫做炒更他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他还值得我们留下来吗？他毕竟也正式单独跑业务一个月时间了。”

“在做人做事这一块来说，绝对是相当不错的，就是没有出成绩，让我感觉头痛。一个月时间不出成绩的以前也不少，可是他这么勤快，而且基本功这么扎实的人没有出成绩，这就让我纳闷了。”

“会不会没有找对拓客的渠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还特此找他问过了，他去拓客的方向是没错的。”

曲晓洁凝眉，思考了一会之后，对刘文栋说道：“这样吧！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不能够出成绩的话，就让他退出好了，也许这个职位，真的不是很适合他。”

刘文栋眼里流露出一抹惋惜的神情。

“怎么？你不忍心吗？”

“不可否认，这个员工除了没有出成绩之外，任何一个方面的表现都是很优秀的，我......”

“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出去忙事情吧！公司不会花资源养一个不出业绩的销售业务员的，这个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不出成绩，对业务部门来说，就是毫无优秀可言。”

刘文栋深呼吸了一下，他知道曲晓洁说的话是一个事实，纵然自己再怎么想着留下小强，他没有成绩出来，那也是白瞎的。

走出曲晓洁的办公室，刘文栋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抓了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帮一下小强才好。

其实一直没有开单，对小强的打击也是非常之大的，他一直也在不断地检讨自己的问题，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过去了，一张订单都没有开出来的原因，小强的斗志收到了一些打击，他在这天上班开完早会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出去了。

其他的业务员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着闲聊起来，好像现在是非工作时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