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全程观摩了绮莉刚才的操作，白银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的到。】绮莉顿了顿，【他想什么，我能看到。】

……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白银心情复杂的狂翻亡灵之书，当然了，什么也翻不到，【亡灵书竟然还有这种能力，我怎么不知道。】他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亡灵之书本名灵魂之书，书写灵魂的法则，能窥探谁的灵魂也正常，但他寄宿书中多年，从来也没能研究的懂这个东西，难道绮莉天赋异禀？不愧是亡灵之书选出来的。

【你不是看过我的记忆了？】

……

【没仔细看。】白银只匆匆看了两眼，哪看得出这么多细节。

严格来说并不全是亡灵之书的功劳，这是绮莉的世界，她有权翻阅这个世界的灵魂，再加上亡灵之书的力量，才能随意窥探人的灵魂，她见过的神有四个，凌彻，未来，冥王和白银，除了凌彻，谁也看不到她的思想，从这里可以总结出，要么是凌彻过强，要么是他专修这一能力，要么就是其他神没有看她的想法，读心，解读的是思想还是灵魂，其间有本质区别，绮莉拥有这个世界，等于打开了灵魂的第一把锁，拥有亡灵之书，可以打开灵魂的第二把锁，这是正神生来就有的力量，灵魂构成世界的内核，命运和法则与其伴生，时间与空间穿行而过，她拥有创造世界的力量。

这是，绮莉的世界。

“让师姐一个人去庄园合适吗？”他们本来打算两两分开行动，老街太大了，又不能指望绮莉去跟人沟通，只能三个人一起来。莫迪总觉得这种郊外庄园是悬疑恐怖事件高发地，但为求效率也只能这样。

“让她去附近溜达溜达，有事报告没事就撤，别没事找事就行。”霍尔蒂非说分头行动效率高，不过她也有一份私心，如果自己能早点找到线索更好，再怎么说也是父亲揽下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们心照不宣，也不点破，随她去了。

傍晚的下城区被遮了大半片天，只留夹缝中透过的一丝暗红光线，头顶上沉沉压着一片土地，街道上的路灯坏了几盏，零星亮着昏黄的光，莫名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绮莉。”

见了鬼了。莫迪一转头，灯光下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主修雾与形，很少有人能接近他身边又让他难以察觉，陡然见到两个人出现在身后，吓得他差点一刀撇过去。

看清两人面貌后，莫迪跟西泉和叶对视一眼，心里直骂卧槽，皇帝是想黏在绮莉身上吗，怎么走到哪跟到哪，而且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也不怕有人追杀他，真不知道他是心太大还是狂的。重要的是他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陛下日安。”

“怎么出来了。”绮莉看到艾希利亚身边跟着百合，稍稍放心了一点，灯影下的少年身形脆弱的像一张薄纸片，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他扬起尖尖的下巴，不适的转动了一下脖子上扣着的黑色项圈，不过短短三天，艾希利亚竟然瘦了那么多，一张脸没了平日的活泼可爱，变得更加鬼魅郁丽，像黑暗里生出的精怪。

“他们叫我出来走走。”他也没说是谁，凌彻走之前交代过，不要让艾希利亚一个人呆着，睡觉也看着他，最好时时刻刻都给他找点事做，奈何艾希利亚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雷诺和艾尔默陪他玩什么他都只会发呆，好不容易打个牌还把自己打吐血了，没办法，他俩只能让他出来散散心。

“那就走走吧。”

“陛下要不带个口罩？这人多眼杂的，让人认出来不太好吧。”重要的是艾希利亚被追杀会连累他们，西泉和叶左右看了看，街边几个摊贩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要收摊回家，这附近有个偏僻的学校，学生放学后路上基本也就没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没人注意到他们。

“嗯。”

！？艾希利亚竟然答应了，西泉和叶下意识扯扯自己的脸，心想，我脸有这么大吗？

百合轻轻一触艾希利亚头顶，那张惹人注目的脸就变得再平凡不过，但夹在一群俊男美女中好像又更显突兀。只是脖子上那个项圈依旧刺眼的紧，魔力抑制环，造价高昂，监狱最危险的重刑犯才会戴的那种，他以前做过，只是做的没那么好，才一眼就看了出来。

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如果皇帝身体不好，就更不应该抑制自己的魔力。西泉和叶想起实验台上的那个小男孩，几十年过去，恍惚间好像什么也没改变，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天女座，在奥国的神话体系中，这是象征创造与生命的星座，说明先皇也曾对他寄予厚望过……

“咳，陛下还挺年轻，我都没认出来。”莫迪在捅捅西泉和叶，在后面悄悄说道。一个高傲冷漠的百合，一个小孩似的艾希利亚，怎么看都是前者更有王者风范吧。再怎么说艾希利亚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着跟绮莉一样。撇开绮莉去调查魔力增幅药剂还是跟着艾希利亚，这两个选择都很有诱惑力，莫迪心想，舍不得王子套不着狼，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他正想说话，眼前突然呼啦啦的闯过一群少年少女，看上去就没个正形，像是天天逃课打架的小混混，还没收拾好东西的几个小贩见状连忙把东西往车里塞，离混混最近的一对老夫妇被团团围住，几个少年冲上前去哄抢打砸，另外几个到处寻找着下一个可欺负的对象。

“讨厌。”绮莉皱着眉走上前去。

“百合。”艾希利亚一叫她，她就明白艾希利亚的意思，出腿侧拔出一根短棍。

“欸等等等等，我去解决吧，这种小事不用陛下操心。”百合一出手，这群小孩绝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虽然他们是小混混，但也罪不至死。

冰封住他们的行动，西泉和叶反手按住前面个头最大的小孩，见他们还想挣扎，冷冷的说道：“敲不碎的，除非你们把腿敲断。”

有几个会些魔法的小孩捏出一团火，冰没烧融，差点把衣服点着，闻言不敢再动，很识时务的开始朝西泉和叶求饶。

“我们错了，大哥，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把东西放下。”

“我们这就放，这就放。”

“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冰一化开，小混混们瞬间一哄而散，西泉和叶这个等级的魔法师一般非富即贵，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几个人都是小问题，根本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倒霉透了，这种人怎么会闲着没事跑来东区。

西泉和叶见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也没再阻拦，要不是他们身份敏感，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走，但报警大概也没用，这些小孩就是没人管教才变成这样的，怎么也不是关几天就能解决的，都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以各式面貌挣扎求生罢了。

光明之下必有阴影，世界上每个地方都会有这样黑暗的角落。他小时候以为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国君，他的人民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的国家没有罪恶，只有神光照耀下的幸福安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又混着些点心的甜香，粘腻潮湿的贴在他的风衣外套上，地上的砖石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油垢，踩上去让人感觉有点恶心，两个老人颤颤巍巍的互相扶起对方，对他鞠了个躬，连声道谢，他们穿着一件褐色的旧毛衣，弯曲的脊背像凹凸不平的小山，暗淡的灯光下隐约可见腮边的两滴泪水反着微光。

原来每个地方都有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