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呆愣在那扇门前，她甚至不敢再跨进一步。

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与那在肚中就被捅死的婴儿并排放在一起。

一个哇哇啼哭着，而另一个却已经了无气息。

克拉拉的眼睛紧紧闭着，任凭凯瑟琳和雷尼尔如何在床边呼喊她仍是一动未动。

佐伊如行尸走肉般站在克拉拉的身前，望着她惨白的脸色佐伊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克拉拉时的场景。

那个傲慢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一名母亲。

克拉拉似乎是感受到佐伊的气息，她的眼睛微微张开，她的眼珠微微转动。

最后将视线落在佐伊身上：“佐伊。”

克拉拉的声音轻的像小猫一般。

“我在。”佐伊坐在克拉拉的床前，握住她伸出的手。

“你看到那个孩子了吗？”克拉拉问道。

佐伊点点头：“我看到了，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薇丝塔，她就叫薇丝塔。雷尼尔，我……”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佐伊将位子让给雷尼尔，雷尼尔的眼眶血红，他的头轻轻抵在克拉拉的手掌上，低声抽泣。

“你还记得诺丁那片海域吗？那是我最快乐的回忆。请将我火化……撒进海中，我想永远留在我们……的回忆中……”

克拉拉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那只手疲软地垂下。

摇篮中的薇丝塔哇哇地哭着，佐伊强忍心中的悲痛将薇丝塔抱起来轻声哄着。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凯瑟琳流着泪从佐伊的怀中将薇丝塔抱走找奶妈去喂奶。

雷尼尔依旧伏在克拉拉的身边，无声地流着泪，无助地肩头不住地耸动着。

佐伊来到廊上，众人跪在廊前的花园里呜呜地哭着。

佐伊明白这些人不是在为克拉拉的离世而哭泣，是在为自己即将要被送去殉葬而哭泣。

阿丽的血也已经流满了大半盆，她的脸色同样苍白，神情开始涣散。

她望着佐伊的神情，知道她的报复已经成功。

阿丽用尽全力笑着：“看吧，这世上总有比我惨的人了，哈哈哈。”

佐伊没有说话，她将腰间的封魂鞭甩出，面无表情地看着阿丽：“你放心，我舍不得你去死。我会将你做成人彘放在满是雪莹虫的缸内，让你极致体验真正的惨是什么，真正的痛苦是什么。”

她用封魂鞭将阿丽的双腿挥断，阿丽惨叫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她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不住地打滚。

阿丽用那尚且完好的双手撑着地面，看着自己的两节腿还挂在屋檐上血流不止。

佐伊一步步朝她走，又一鞭，将阿丽的右手从手臂筒处硬生生斩断。

众人吓得不敢出声，被眼前的场面惊到动也不敢动。

阿丽的用仅剩下的一只胳膊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妄想逃出佐伊的手掌。

但佐伊又何尝会给她这个机会。

最后一鞭挥下，随着阿丽的惨叫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失去双腿和双手的怪人。

丑陋的脸上遍布狰狞恐怖的表情，嘴里因为痛苦而不住得辱骂着。

说尽了这世间最为难听的话。

佐伊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对身后的侍从说道：“掰开她的嘴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是。”

三名侍卫上前将阿丽的嘴巴掰开，麻利地割下阿丽的舌头。

“找三只猎犬来，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部分身体时怎么被吃干摸净的。对了，将军医叫来，不准让她死了。”

众人看着佐伊的所作所为和那冷漠又恐怖的样子，就像是地狱中前来索命的魔鬼。

那些怠慢克拉拉的家兵和侍女们纷纷跪在地上哭诉求饶。

那些声音落在佐伊的耳中，她只觉得好烦好烦。

“去死吧。”她低喃着，又扬起声调：“这些人，全部拉去陪葬。”

整个庭院中爆发出凄惨又悲戚地哭泣声。

“这就对了，我的姐姐都死了。怎么能没有人哭呢。哭吧，哭的越大声越好。”

-

克拉拉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霍恩与格蕾特都在葬礼前赶到。

葬礼安排在雪域的平原上，克拉拉的棺木和那个死去的男童的棺木一同放在一起火化。

熊熊地烈火燃起后，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成了一捧骨灰。

雷尼尔将克拉拉和孩子的骨灰分别装在两个水晶瓶中，妥帖地藏在怀中。

他的脸上满是憔悴的胡渣，那眼底的血丝遍布，那模样看起来与从前清隽潇洒的人仿佛有着天壤之别。

雷尼尔来到凯瑟琳面前：“母亲，还请您代为照顾薇丝塔。待我完成克拉拉的遗愿后便会回来接她。”

凯瑟琳的脸上布满泪水，她轻轻抱住雷尼尔给他最深沉的安慰：“你放心，我会以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薇丝塔。”

葬礼结束以后，雷尼尔独自赶往诺丁海岸完成克拉拉最后的愿望。

佐伊将克拉拉的墓碑安置在斯沃山谷，旁边的小墓碑是在腹中被阿丽刺死的小婴儿的。

他甚至还没有名字，那墓碑上只刻有一行字：雷尼尔克拉拉之子。

他正静静地倚在母亲的身边，尽管墓碑冰冷，但他却并不孤单。

佐伊静静地坐在这块风景宜人的墓地上，这里有她的还朋友玛莎，姐姐佐伊，还有那没有睁开眼睛看过这个世界的小外甥。

直到天黑，佐伊才回到伯爵府上。

家里安静地很，除了凯瑟琳在轻声哄着咿呀咿呀的薇丝塔。再没有其他人说话。

佐伊抬起头，巡视着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亨利的脸上。

她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亨利：“还请父亲大人跟我出来一趟。”

亨利被佐伊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他不安地问道：“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

“如果你确定不要脸面，我可以在这说。”随后便起身出门去。

餐桌上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都不敢多言，也没有人发问。

亨利只得跟在佐伊身后离开了餐厅。

一路上，他的心都在微微的哆嗦。

这几日来，佐伊凌厉血腥的手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无一人敢制止。

她在赫谷的威望已经越来越胜于他，甚至自己现在看到佐伊的眼睛都不敢去直视。

最后佐伊在克拉拉的房门前停下来。

亨利壮着胆子问道：“到底什么事情，要来到此处说？”

佐伊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亨利：“你踩着的位置就是克拉拉血流不止的地方。是她走向死亡的开端！”

“我知道她的离去你十分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

“你闭嘴！”佐伊怒吼道：“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三道四！你没有资格站在赫谷的土地上，你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