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天是芳芳的生日。早晨的时候妈妈和芳芳说让她早一点回来，晚上给她买蛋糕。

其实芳芳根本不想要什么蛋糕，她想要生日礼物就是去上学。她也知道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可能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即使开学了跟一跟还是能撵上的。

“知道了，妈！我今天早两个小时放羊回来。妈我不想吃蛋糕，也不要什么生日礼物。你给我买两杯课外书回来吧。写文章的那种书。你随便去新华书店给我买两本就可以。”

芳芳其实不知道要什么生日礼物，只是想故意气一气妈妈。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心里的伤，自从不让她上学，以后家里谁也不提上学的事情。他不由得对他的弟弟感到伤心，他弟弟明年也读初三了，会不会也不让他读高中了？

她真的很希望弟弟能读出去，她们两个人起码有一个人读了大学也是好的呀。她一定要告诉弟弟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这个世界上知识是最容易改变命运的，而无知是最害人的。而一个无知的父母害的就是他的两代人。

到了下午芳芳还是听了妈妈的话，早一点收工回去。毕竟放羊真的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工作，而且跟在羊群后面真的挺脏的。羊虽然很可爱但，他身上毕竟是脏兮兮的。再加上芳芳心里面一直有心事，所以不能全身心的把羊赶到水草丰茂的地方，用心的放它们。

所以那两个月的羊长得并不是很胖。也只能说勉强吃饱而已，偶尔有一次吃饱了，肯定是芳芳睡着了，羊跑到别人家地里把粮食吃了。每次吓的芳芳魂儿都飞了，赶快赶着羊回到家。因为他怕把他的羊给撑死了。也怕东家找回来，让他赔粮食的钱。

在这里还要普及一个小知识，就是羊如果吃的很饱很饱的话，当时绝对不能喂水，这样的话就可以把羊直接给胀死了。因为老师在肚子里经过水一下子发酵就把胃给胀开了。

妈妈很认真的跟我讲了这个过程，所以让我一定要记录在小说里。本来要写一个对话题的小说，结果变成了这种回忆录式的小说。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小说，终归我是把他的想法和精髓写出来了。

“芳芳你回来了。妈妈给你买吃的了，快进院子吧。”

“小姑娘你就是芳芳，你就是那个中考成绩挺好的，已经被考进咱们一中的那个小孩。我是职业高中的招生老师。我来乡下招生来了，我们有补助学校里。你想不想读书了，难不成你这么小的年纪还要放一辈子羊不成，过几年就嫁人了吗？

我和你妈妈咨询过了，你妈妈说你不想去上学了，想问问你的想法，看有没有能改变你想法的能力。孩子你真的不想上学了吗？你难道真的就想在家里放羊了？看你家的条件也不差呀，砖瓦结构的大房子这么大的院子，交学费应该不成问题。”

你知道那个老师问到芳芳的时候，芳芳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真的是欲哭无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呀，这是纠结芳芳心里面一直的一个心结。

我们家又不是穷的掉渣，看起来蛮有钱的样子，为什么就不供我读书呢？如果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芳芳一定不会这么怨恨没让她读书，即使他压到分数线上，她最起码是考上了呀。

她想读书她怎么不想读书，她时时刻刻都想去读书，她怎么会想放羊呢？谁又喜欢发扬了，可能真的有些小孩子不爱读书，宁可在家干活都不去，但是她绝对不是。

芳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了妈妈一眼。她又怕她爸爸打她也怕妈妈打，她也知道妈妈爱面子，也不敢多说话。在他们的交谈中听明白，说这个老师和妈妈曾经是同学。应该是小学同学或者初中同学。

但是芳芳心里想要赌一把。她知道妈妈的面子，如果在当下说想去读书，这个老师一定会开车带她走。

“小芳，今天你过生日，如果你想去读书，妈妈就实现你的生活愿望。至于你爸那边我和她说学费妈妈帮你交。”

芳芳回忆说当时的她真的相信妈妈说的话。她以为她妈妈真的会给他交学费，她还以为真的是爸爸不让她读书。以至于后来很多年她把这份怨恨都赖在了她爸爸身上。

其实她知道是爸爸妈妈都不想让她读书，因为读书真的太费钱了。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因为读书太费钱了。连读书这么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以至于后来芳芳即使是爬着，把眼泪咽到肚子里，他也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家。

在外面的社会里遇到再多的困难险阻，他也绝对想不到，我要回家去我要顺手给家里帮忙，因为他知道他不知道的家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帮助。你只要不给那个家庭拖累就行，这就是他的家冷冰冰的家。

他的家里你只可以给那个家创造价值，也就是所谓的往回拿钱，绝对不可以从那个家往外拿钱。你遇到再多的困难险阻，哪怕死掉遇到了疾病，尽量也不要跟家里讲。

有些人家的家里是因为父母太善良了，报喜不报忧，而芳芳那个家里只能报喜不报忧。以至于很多年芳芳都不相信美好的家庭环境。她觉得可能别人家也是那样过的。直到她遇到了后来爱人的家里，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情。

“妈，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许愿吗？你真的能帮我实现愿望吗？那我可说了。

老师我要去上学，不管什么学校我可以现在就和你走吗？你可以现在就带我去上学吗？我想去上学，可是我现在没有学费，回头让我爸妈给你补可以吗？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我原来的书都找不到了。”

“不用孩子你就带一套被子就行了。带点刷牙洗脸的，如果没有的话到学校里再买吧。你的鞋子要不然换一双。一会儿老师就直接把你带到学校里，给你安排一个宿舍，明天白天你选一个专业就行”

芳芳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放羊的胶鞋很是寒酸，很是脏。但是当时的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去上学，不管什么学校她都去。他要离开这个农村，她不要在这里待着。

她不知道的是老师料定了他的父母会给他交学费。老师也是挣学费来的，如果不交学费是不可能长长久久的读下去的。芳芳是真的没有想到。

芳芳快速的到屋里拿了一双被子，不管好的来的，拿了一床就出来了。宝宝没有什么鞋，只有一双之前上学的一双胶鞋。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帆布鞋。

她已经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拿上就快速的奔上老师的车里。她生怕一不小心妈妈就变卦了。她也顾不上，自己脏兮兮，的了脸上全是土了。甚至于身上还拿着那个羊鞭子，她快速的扔到院子的台阶上。

“老师我们走吧。妈，谢谢你。我一定好好读书，如果有奖学金的话，我一定把它拿回来，这样的话就可以少交很多学费。”

可是芳芳忘记了，除了学费还有食宿费呢。路上这两个老师一直和他介绍着学校的规模，学校的未来，学校可以参加高考。这是我芳芳在知道，这是一所职业学校。

是当时读初中的时候老师最瞧不上的那所职业学校。芳芳也是瞧不上的，但是他眼下没有任何办法。那两所高中是不可能下来不交学费让你去读书的。起码你的成绩要足够优秀，才会有奖学金。

一般老师能下来招生的学学生一般都是成绩好的。芳芳恨自己初中的时候没有把握自己的机会。就算有奖学金最起码也得到高二，高三以后。高一的学费是必须得交的，这两个学期至少要1万块钱。半学期的生活费也是个大数目。

下半学期还好说帮忙可以去打打工挣点生活费，但是学费该怎么办？先不管那些了，到了学校拼命的学习跟上成绩。总归是有办法的，也许碰到好心人可以资助她。

芳芳低估了自己的自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自尊心多么强的人。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老师在课堂上催你学费的感受。她更不知道全班同学都看着你没有交学费的那种丢脸的状态。

她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而且16岁正在长身体的年纪，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问题。她上车的时候老师借给她300块钱，让她用来当生活费。

可是他本来就很能吃，太饿了，一顿饭，如果吃三块的话，这一个月根本就不够的。所以她一顿饭控制在一块钱。早饭有时候是不吃的，中午两个馒头一根辣条。晚饭的时候想着改善一下，就两个卷饼一块钱。

多少年以后回忆芳芳都不敢想，那是怎么过来的？那段时间或者说那几年真的太可怕了。如果说人生分为很多至暗时刻的话，那，那一段，一定是算的。

真的是太黑暗了。真的是太可怜了。各方面都是无法达到你想要的那个水准的。连最基本的想要上学把饭吃饱都做不到。芳芳一边回忆一边哭。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时光。其实到后来什么都有了，但是那是在心中很难填补，很难修复的一段。

我们当父母的一定要多赚一点钱，不要因为钱而让孩子没书读，而让孩子在学校吃不饱。一定要想想办法，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生下来就要对他负责，如果觉得自己对他负责不了的话，还不如送给别人。

真的不要毁了自己，也毁了孩子，这样你一辈子都会无法原谅自己的。芳芳是永远也无法原谅他父母的，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他的父母。毕竟他的父母已经年迈，而且他父母的条件也是越来越好了，她自己的条件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