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丞相府，互换身份！

来前，曹秀也曾幻想过。在他眼里头，丞相府必然是极其奢靡。哪怕是比不得离宫，但也差不了太多。占地面积整个几百亩地，那都是基操。门口怎么着也得整七八个石狮子，每隔几步便会有着士卒戍守。

结果……

摘去丞相府的匾额，谁能认出来？

也就比闾左贫户稍微大些，其他几乎看不出区别。门口停靠着不少马车，时不时便有人自府中急匆匆的离去。门口还守着不少卫士，谨慎的注视着来往人群。但凡有无故靠近者，都会令他们瞬间紧张起来。

“丞相府竟如此简陋？”

韩信有些诧异的开口。

他是淮阴县人，也从未来过咸阳。

扶苏则是习以为常，淡然道：“秦国尚简，丞相府为官府所以是简单来。像李斯私人宅邸，可就要比这奢靡的多了。”

“嘿嘿，当初尚简现在还是吗？”曹秀讥讽开口，不屑道：“就说皇宫，那可是处处透着奢靡尊贵。仿造六国王庭，建造起无数离宫。还有骊山皇陵，征调了数十万徭役。丞相府如此，只是还未打算重新翻新。”

曹秀则是毫不留情的戳破小苏所言，满脸不屑。这种事其实也能理解，哪怕在后世也无法避免。咸阳好歹是秦国国都，皇宫更是皇帝所住之地，修造的豪华奢靡也属实正常。不说秦国，昔日其余诸侯难道就没修？

只不过，又当又立就不可取了。

“这……”

扶苏一时语塞，也是沉默了。他年幼之时，秦国总体方向还是崇尚节用的。毕竟昔日墨家三分，也有一墨入秦效力，就好比惠文王时期的墨家巨子腹?。再加上秦人是穷苦过来的，所以也是尽量节俭。

可后来，渐渐的就变味了。扶苏始终认为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是故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法。但自上而下，风气已经变了。上至宗室下至黔首，皆是攀比成风，铺张浪费。就说李斯寿宴，足足摆下了数百桌，不知多少民脂民膏被浪费了。

还有先前要搞造纸术，咸阳便建造起了造纸坊。当时因为原材料不好搞，所以就想着效仿曹秀搞些破布头。不少官吏自然纷纷相助，可结果这事却惊动了皇帝。因为他们献上的根本就不是破布头，而是好布。那些破布头他们府上压根就没有，直接就随手丢了。有的官吏还很鸡贼，干脆就是把好的布给剪碎成破布头。

因为这事，冯去疾是无比恼怒。他当初为秦吏时，可没有如此浪费。现在都有钱了，就处处攀比。官吏勋贵都不着麻衣，而是要着锦衣绸缎。官吏如此也就罢了，有的勋贵为了彰显自家阔绰，连隶臣隶妾都着绸缎，简直就是浪费！

长此以往，必生大乱！

……

夏侯婴小心将马车停好，再搀扶着曹秀下车，轻声道：“曹君，你们便先去吧，婴便在门口等着。”

“嗯，行。”

曹秀微笑着点头，而后便拉着胡亥向前走去。周勃和夏侯婴则是都留了下来，还得照看马匹，给马匹喂水和饲料。还未靠近宅邸，便有卫士拔剑向前。

“丞相府前，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曹秀面露无奈，只得取出玉圭印玺，“在下栎阳县令曹秀，先前便已拜谒。今日是特地来拜见丞相的，还望壮士能帮忙通传。”

“曹秀？”

卫士面面相觑，便有人准备持谒去府上。所谓的谒，其实就有点类似于是请柬。当要去拜访某人时，就需要提前拜谒。得到允许后，主人便会将谒送回。后面要来拜访时，只需要将谒送上便可。

“哈哈，曹君有礼了。”

卫士还未进门，就瞧见李斯笑呵呵的走了出来。卫士们看到他后，都未过多表态。这些人可都是早早就安排好的，自然都不会穿帮。

“李公。”

曹秀双手抱拳，笑着打起招呼。

而李斯则是转头看向旁边的胡亥，微笑着点头道：“少君多日未见，比之先前也更为壮硕。如此，家主也能放下心来。交给曹君，果然是明智之举。”

“咳咳……”

曹秀尴尬干咳。

李斯则是皮笑肉不笑，抬手道：“来，曹君请！”

“好！”

曹秀跟在了后面，而韩信佩戴的宝剑则是留在了外面。毕竟这都是为了保护李斯，也是理所当然。要知道李斯也算是秦国重点保护对象之一，看看门口的卫士便能窥见一斑。李斯本为楚人，却是助秦灭楚，很多楚人对他都是恨之入骨，自然得要防着。

李斯走在前面，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他堂堂左丞相，却因为曹秀的缘故只能被迫隐藏身份在这笑脸相迎。自从皇帝回归咸阳后，他是无比的忙碌。包括南征事宜，他同样得耗费精力去做。

丞相府内也是相当干净整洁，沿路都能瞧见有卫士戍守。不过在里面办公的官吏并不多，也是令曹秀有些好奇。

“欸，这里面的官吏呢？”

“他们正值休沐，便回去了。”

“原来如此……”

李斯则是嘴角抽了抽，这自然就是说辞。其实是为了糊弄曹秀，所以他将其余官吏遣退。要是官吏太多，保不齐会出意外。要是让曹秀发现出端倪来，那可就麻烦了。若是因此功亏一篑，皇帝必会责罚于他。

李斯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来至最里面。就瞧见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于案前，握着毛笔，似乎是正在翻阅文书。

“见过君侯，人已带至。”

“咳咳咳……好。”

李黑略显尴尬的便要站起身来，但下一刻又意识到不太对劲便重新坐下。曹秀见他如此，心里也感到有些古怪，但还是向前抬手作揖。

“栎阳县令曹秀，见过君侯。”

“亥，见过伯父。”

“呵……呵呵，不必多礼。”

李黑努力的装出副上位者的气势，挥袖拂手。时不时还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向旁边的李斯。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区区个管事，有朝一日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丞相。

而原本的丞相，竟成了管事！

如此待遇，死而无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