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曹贼，你竟也叛变了？

翌日。

马车自远处徐徐而来。

赵歇正坐其中，脸色极其难看。他得到消息后，立刻是火急火燎的赶来。这消息实在太过骇人，甚至关系到未来计划。若是真的属实，那他们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年就全都泡汤了！

没错，曹秀叛变了！

曾几何时，他将曹秀视作目标。在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是曹秀为他指明前进的道路。暴秦现在就是空中楼阁，看似辉煌实则有诸多隐患。只要寻得合适的时机，他们就能推翻暴秦，复辟六国。

这些……都是曹秀和他说的。

起初他们想派人入秦为间，但找谁都不合适。毕竟万一叛变了，那他们可就损失惨重。思来想去后，最合适的人还得是曹秀。毕竟这位可是铁杆反贼，没人比他更想推翻秦国。

但现在，曹秀也变了。

他被权利迷晕了双眼！

被暴秦收买，成了叛徒！

起初得到消息时，赵歇还真不敢信，还以为是那张良故意挑唆关系。直到后续派人多番打听后，才确认了这事。

暴秦为南征准备了数年之久，所以他们趁机联合荆楚屈景昭三族和项氏，为的就是将暴秦拖死在百越的泥潭中。别的不说，光张良为了促成此事便东奔西走两年半。

可现在……

暴君下诏，暂缓南征！

叱嗟，这就不可能！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数十万大军戍守南方，就等着皇帝诏令起兵。再加上暴君素来急躁，绝不可能干出这事来。甚至还借鬼神之说愚弄黔首，让方士出海带回来块破石头，说什么亡秦者胡也？

咸阳同样也有各种传闻和奇事发生，比方说太史令胡毋敬夜观天象而占卜，根据星象来说秦国利北不利南。民间也有种种传闻，什么山林中有白狐深夜低鸣：南南南！还有人自猛虎腹中得到藏书，上书：猛虎死，大秦兴。

秦国巫祝也是借题发挥，什么白狐说的是南难难，就是说南征会很难。而猛虎死，大秦兴其实说的是胡人，也就是说秦国若想昌盛繁荣就得解决胡人匈奴。

好嘛，你们也玩谐音梗？！

起初赵歇也不觉得是曹秀干的。

不能出了事，就怪曹秀吧？

但张良却看的很透彻，当时他将这事告诉给了曹秀，结果不出一旬秦国就暂缓南征，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若非曹秀通知秦国的，他张良当场就把石臼给吃了！

况且，这些奇闻异事明摆着就是曹秀出的主意，寻常人压根就想不到。

“可曹秀并未受到赏赐。”

“赵君还是天真了些。”张良无比自信的拂袖挥手，“曹秀如今已爵至五大夫，乃是官爵，须知秦国素来民不过公乘。他能破格升爵至五大夫，仅仅只是因为那造纸之功？”

“嘶……子房高见！”

当然，赵歇打心底里还是不愿相信的。毕竟与曹秀结识多年，二人关系极好，也是他撺掇着曹秀入秦为间的。虽说这事很可能与曹秀有关，但赵歇还是打算亲自来问问，当然他也留有后手。

若他没能回来，张良会将曹秀的种种罪证直接交予监御史。他们就算是死，也得拉曹秀当垫背的！

……

很快，马车缓缓减速停靠。

赵歇径直跳下，环视四周。

他正欲敲门，周勃便自后方走来。

“见过赵君。”

“嗯？周生？”

“君上已知晓赵君会来，所以特意命勃在外恭候。”

“呵！”

赵歇对此只是冷哼了声。

他自然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种威胁。等同于变相的告诉他，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曹秀都知道。若是真的要对他们不利，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推开大门，赵歇负手进门。

没走多久，便瞧见正在菜圃里忙活的曹秀。时不时还会将淡紫色的花骨朵裁剪，边剪边说，旁边的扶苏则是快速提笔记录。

“土豆开花后，约莫再有月余的时间就能成熟了。像现在肥料不足，为了增加产量，土豆开花后可以将花摘剪。这样能让养分集中供养到土豆上。当然这影响是微乎其微的，主要还得看肥料够不够。”

“明白。”

“曹君怎的在这干农活。”

“呦，赵君来了？”

曹秀换上木屐，连忙走上前去。

“来来来，咱们书房聊去。”

“阿正呢？”

“不必管他，估计忙着呢。”

“好！”

曹秀看了眼扶苏，淡淡道：“小苏，你去让草儿送些美酒肉脯来。另外莫要让人靠近书房，打扰吾与赵君。”

“唯。”

扶苏淡定抬手。

……

赵歇来至书房，左右环视。

望着美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么大老远来，他是又热又渴。

“赵君怎的不喝？放心，这里面没毒。”曹秀无奈叹息，主动举起酒樽一饮而尽，继续道：“我若真想对赵君不利，赵君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歇并无此意。”

说着赵歇便举起酒樽，徐徐道：“歇这条命便是曹君所救，也是曹君给了歇希望。曹君入秦为间，同样乃是歇的主意。歇知道曹君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哪怕献策献器也是理所当然。子房与歇说了不少事，怀疑是曹君暗中献策，令暴秦暂缓南征。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

“可以说，就是我干的……”

曹秀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

这事他就是想藏着也没用。

毕竟，张良可不是傻子。他刚提南征准备坑秦国一把，结果转过头的功夫秦国就暂缓南征。当时就他与张良知晓，这事要说和他没关系，有谁会信的？

赵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而后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

砰！

“曹贼，奸贼，恶贼！！！”

“老夫如此信你，伱竟背叛吾等？”

“……”

曹秀擦了擦脸上的唾沫。

他就知道赵歇反应会很大。

这也正常，换他可能反应更大。

“赵君，可否听吾解释？”

“还有何要解释的？”赵歇重重的哼了声，“既然你都已承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为了你，甚至还与那张子房争论，更是担保你绝不会叛变。想不到，你竟因会背叛吾等归顺暴秦。呸，老夫羞与汝为伍！今日你要杀便杀，但你也休想好过！”

“……”

曹秀是目瞪口呆。

他这一个平A，就把赵歇大招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