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圆
作者:小雨哥特 | 分类:其他 | 字数:1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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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国破山河殇
祁山顶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一大半,金色的暮光洒遍了王城,战争的硝烟亦被刷上一层金色的余晖。成群的乌鸦在王城的夕阳余晖里盘旋,沙哑的惨叫连绵不绝。
王城弥漫着滔天血气,血腥味吸引来城外的尸鹫。猛然间,一只尸鹫俯冲下去抓起一具士兵残缺的尸体飞向远方,血水洒落在土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埃。
城内更是纷乱异常,兵刃相接声、马嘶声、哭喊声、叫骂怒喝声,交织一片……
放眼望去,战争席卷而过之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伏尸百里,满目狼藉。这个曾经富足安宁的南方国家,如今已是山河破碎,体无完肤!
-建章宫内-
“世子!天耀国兵临城下,现在恐怕皇宫已经沦陷了!”祁国侍卫李坚以最快的速度给祁言清松绑,从怀里的药瓶中倒出一粒橙色的药丸递到世子嘴边,知情况紧急,索性长话短说。
“大王命我护送您离开!”
被唤作世子的人正是祁国唯一的世子祁霁初,字言清。他自幼患有心疾,祁王和王后知祁国命数已尽,命儿子连夜出城,保住唯一的血脉,奈何祁言清虽身体柔弱可性子刚烈,誓死要与祁国百姓共存亡。
情急之下,祁王令人用柔软的绸缎将他绑在宫殿的塌上,定时派人来喂药以防止心疾发作,祁言清一心想着外面的战况和父王母后的安危,偏过头去拒绝服药。
此刻心脏更是丝丝麻麻的痛,像是千根针深浅不一地逐一刺入,祁言清不由得蹙起眉头,但他愣是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抓着李坚的手臂问道:“父王母后呢?”
“这……”李坚不知该不该说,但依世子这执拗的性格,不说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走的,索性跟他交代了实话。
“大王和王后说要与祁国的山河同在,现正在城楼之上……来不及了世子,请您快随末将出城,大王已为您安排稳妥!”
“世子!您要去哪儿?外面都是敌军!”
祁言清夺门而出跄踉着朝城楼方向跑去,他被关在寝殿里并不知外面已是一片血与火交织的猩红!熊熊的火焰肆无专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将祁国皇城全吞噬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中,黑色的硝烟四处弥漫……
“咳……咳咳咳咳……”祁言清咳得撕心裂肺,气血上涌,喉咙间已是腥咸一片,浑身早已虚浮无力,奈何强大的意志迫使他往前跑,甚至身怀武艺的李坚一时间都追不上他。
城楼终于出现在视线里,只是上面赫然立着两具焦黑的尸体,相携立于城楼之上,死而不倒。
“父王——!母后——!!!”祁言清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胸口直直地跪了下来,脆弱的心像是挨了千刀万剐,泪水模糊了他的惨白如纸的脸,但他的目光仍死死盯着父王母后已经没了人形的尸体上……
李坚终于追了上来,把药丸塞到祁言清嘴里,“世子,您这是做什么!末将带您离开!”
祁言清受到了这么大的身心重创,已经神志不清,哪里还听得见李坚说了什么,胸口剧烈一痛,随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世子!!”
李坚和祁言清被无数拿着长矛的士兵团团围住,李坚把祁言清挡在身后,眼神中带着同归于尽狠厉,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尖扫过每一个士兵,大呵一声便刺了上去。
一阵短促的兵戎交错之后,李坚的身体被数根长矛刺穿,随着兵器从血肉中抽出的声音,李坚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熊熊烈火继续向天吞吐着火舌,舔舐苍穹,将祁国的天染成一片妖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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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祁言清是被一桶冰凉刺骨的水泼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寝宫里,门紧紧关着,光线十分晦暗,眼前齐齐站着的都是天耀国的士兵,房屋的悬梁上还多出了一条挂着的白绫。
为首的士兵刘大山身材肥硕臃肿,面相凶煞,眼神轻蔑地看着祁言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见祁言清醒了,他半蹲下来,语气轻蔑道:“你就是祁国的世子祁霁初?”
祁言清别过脸去不看他。
“国都灭了,你的父皇母后也都烧成了灰,如今整个祁国都是我天耀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其余的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
刘大山的肥手捏起祁言清的下巴,凑到跟前看了看,祁言清此刻脸色苍白如雪,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嘴唇微微泛着紫色,一双桃花眼中噙着泪意,颇有几分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美感,叫他欲罢不能。
“呦~瞧瞧这亡国世子,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竟比那青楼的女子还俊俏,老子都不忍心杀你了!”
祁言清如今万念俱灰,只求一死,对于刘大山的戏弄羞辱毫无反应,连个愤怒的表情都不会给他,可这落在刘大山的眼里,就是极度的轻蔑!
他把祁言清的身体用力摔在地上,“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爷爷就教你做人!”刘大山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祁言清见状,心一横,就往一旁的柜子上撞,奈何被是其余士兵拦住了。
“想死?!那也得被爷爷我玩儿玩了再死!”说完就暴力地撕开祁言清的外衫,祁言清拼命地挣扎着,奈何他不会武功,又怎么能从粗暴的武夫刘大山手里逃出?
就在这时,门轰然大开,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满室的黑暗。
一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逆光而立,虽然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但他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气温都冷上三分!
刘大山的肥连上写满了惶恐和畏惧,在一屋子的士兵反应过来,下跪行礼:“将军!”
萧尧迈着四方阔步走上前。
“将、将军……”
下一秒,刘大山只觉胸前受到一股霸道的力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到桌案上,吐出一口血来。
“噗——!!”刘大山挣扎着坐起身,却被萧尧的赤金靴狠狠地踩住腹部,从萧尧狠厉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惶恐至极的眼神。
“军规都喂狗吃了么?我的命令你也敢当儿戏?”
“不不敢!”
萧尧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森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目光所及无一不瑟缩着低下头。
萧将军是出名了的冷酷严厉,不仅令敌军闻风丧胆,治军更是森严至极,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
“传我命令——祁国俘虏,无论王侯将相还是妇孺百姓,不可伤之分毫。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所有人杖责五十,再犯者,斩立决!滚!”
“喏!”众士兵赶忙施礼出去,刘大山也捂着胸口对萧尧行礼退下。
萧尧看了眼地上的祁言清,外衣已经被扒了下来的祁言清,只剩一件纯白的里衣,缩在角落里,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屈辱与恐惧。
“你……”
萧尧想说你不必害怕,想想多说无益,快步走了出去,准备赶紧找个丫鬟给他收拾一下。
没走多远,萧尧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世子的眼神,羞愤?痛苦?气恼?不,不是,一种对人世间生无可恋的眼神!
萧尧暗道不妙,施展轻功往回走,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祁国世子的脖子被白绫吊了起来,身体剧烈地挣扎着。
萧尧拔出腰间的佩剑迅速抛出,白绫应声而断,祁言清单薄的身体随之无力下落,像一片随风飘落的叶子,萧尧飞身而出,单手稳稳接住他的腰身,脚尖沾地,轻轻地落到地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萧尧拍了拍怀中人的脸,“喂,醒醒。”
可那人却一动不动,身体软绵绵地向下滑去,若不是他支撑着一定已经瘫倒在地,萧尧心中暗道不妙,伸出双指置于鼻间,发现祁国世子已经鼻息全无!
萧尧把怀中人儿的身体放平在地,伸手探向他颈间的动脉,虽然微弱至极,但好在还有一丝跳动,赶忙出去快速拦了士兵命令道:“传军医!”
折回来后迅速抬起他的上颌,掰开他的嘴,让他气道畅通。将手掌贴到他的心口之上,传送一缕真气进去,至于能不能护住他的心脉,全看造化了。
萧尧把毫无声息的人单手拎到床榻上,等着太医的到来。
他不是太医,不会治病救人,能做的就这些,拾起地上的佩剑,“唰”地收回剑鞘。
很快,随行的军医陈印官便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
“将军!”太医正要下跪,被萧尧伸手阻止。
“不必行礼,快去看他。”
“喏。”
陈印官执起祁言清雪白的手腕闭上眼切了切脉,又趴在他胸前听了听说:“禀将军,想必此人是因上吊而闭住气了,现已呼吸全无,但仍有一丝微弱的心脉,臣需施以银针,再辅以……”
“军医无需多言,速速治疗便是,我怕这人撑不住了。”
“是,将军。”
陈印官是个慢性子的老头,从祁言清颈间地第一颗纽扣开始解起,解了许久方才解开,然后是第二颗……
“让开。”萧尧直接暴力地一把将祁言清的里衣撕裂开,露出洁白的胸脯。
陈印官暗自吸了口冷气,这粗暴利落的作风,真不愧是萧将军。
从布包中取出五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分别精准刺入祁言清的中冲穴、翳风穴、人中穴。
两根手指捏着银针搓捻着旋转刺入人中穴,然后突然用力拔出。
“嗯~”祁言清随之发出一道微弱的气音,随后胸口有了起伏。
萧尧这才注意到祁言清脖颈上系着一根绳子,好奇心驱使他伸手拽住绳子,想看看祁国世子挂着的物什会不会与那个密辛有关,那是块雕着古朴的暗纹样式的玉坠,泛着水蓝色的光泽,质地极其温润。
萧尧却瞳孔一缩——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