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思咋呼, “什么情况，谁送的？”

“我自己买的。”

兰思不信，果断摇头道, “依你的喜好, 是不会主动去买个戒指的, 是不是程归一送的？”

叶冰听到程归一的名字一点波动都没有, 反尔笑着看着我。我摇头道, “真的是我自己买的。”不过，是程归一选的就是了，这个可不能说出来, 兰思会炸。

兰思还是不信，一看从我的嘴里问不出什么, 一脸没意思的低下头吃拉面。

别了叶冰, 我和兰思走在回去的路上, 程归一的电话打了过来，兰思看见, 贼兮兮的小声道，“哎呦呦，这才出来好一会，就查岗啊。”

我无奈看了兰思一眼，接通了电话。

“在哪, 什么时候到家, 要我去接你吗？”那边程归一的声音带有回音, 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不用, 一会就到了。”

“行, 到家给我个电话。”

“嗯。”

挂断电话，兰思悠悠道, “你们这个节奏，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你想多了。”

“你们真没在一起？”

“没有。”不过，想起那天晚上的吻，我向兰思和盘托出。兰思听后，啧啧道，“程归一等了这么久，确实该收点利息了。”我：……

“啥感觉？”兰思八卦。

我无语，无奈道，“你个黄暴的八婆。”

兰思无所谓，耸肩道，“没办法，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她话一完，手机就响了，我凑过去看，看到熟悉的那三个字，我呵呵笑道，“查岗啊。”

兰思表情一顿，按掉了。

“怎么不接啊，说不定你们家杜家浩找你有事呢。”我故意把‘你们家杜家浩’几个字压得重重的，激激她。果然，兰思听完，完全炸毛，“什么我家的，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

我完全不care她。

回到程家，难得是赵宛丘没有出去会牌局，而是在沙发上靠着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对了好几个零食袋子，和各色的水果，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堆用过的纸巾，我看向赵宛丘，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正用纸巾擤鼻涕。

“冉冉，你回来啦。”赵宛丘的声音里待着浓浓的鼻音，所以是哭过的。

“嗯。”我应了一声，问道，“阿姨，你怎么哭了，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电影太感人了。”赵宛丘指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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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去，是一部韩国的电影，叫《七号房的礼物》，我看过这部电影，里面那些感人的情节差点没把我哭崩，也难怪赵宛丘哭的这么伤心。

“冉冉，你要不要看？”赵宛丘热心问。

“我不……”我话还没说完，就见赵宛丘拍拍旁边的空位，一脸希冀的看着我，我默默的吞下我想说的话，默默的坐了过去，然后就见赵宛丘把进度条后退到了开始，点击播放，是说要重头来吗。

饶是看过，再重温一遍，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哭的稀里哗啦的，赵宛丘也在抹眼泪，肩膀一颤一颤的，我看她早上画好的眼影都花掉了。

程归一回来的时候，我和赵宛丘正坐在沙发上哭的不可抑止，纸巾堆了一桌子。

程归一：……

赵宛丘看到自家儿子回来了，用充满鼻音的语气道，“儿子回来了，吃饭了吗？”

“没，你们怎么了？”程归一问道，人也走了过来，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手捻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一会儿后吐出核，继续下一颗。

“看电影，好感人。”赵宛丘道。

我吸吸鼻子，用纸巾把眼泪擦掉，剧情终于到了尾声，一切都好了起来。电视进了广告，我赶紧跑到一楼的洗手间照镜子，刚刚还在心里想赵宛丘的妆花了，自己的也没好到哪去，那眼角晕开的一圈是个什么鬼。

清理完后，出去就看到赵宛丘一个人在沙发上，问道，“程归一呢？”

赵宛丘朝厨房的反向努努嘴，“给我们做晚饭去了，冉冉，我们继续看下个电影吧。”

“呃……我还是去帮程归一吧。”我赶紧找了个理由遁走，厨房里的程归一正开着冰箱，一层一层看着，心里盘算着做些什么。见到身后有动静，才回过头来。

“不继续看电视？”程归一问，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西红柿和鸡蛋摆在桌子上，看样子是准备做西红柿炒鸡蛋，不错，是我的最爱。

我摇头，“不想看，要我帮忙吗？”

程归一再次打量冰箱，打开冷冻格，拿出一袋冻虾，晃了晃道，“晚上吃虾。”

“可以啊。”我无所谓的，有的吃就行。

程归一笑了笑，动起手来，也没说需要我帮什么忙。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来来去去的，先把虾解冻，然后去洗西红柿，切好放盘，放在一边，敲鸡蛋，搅鸡蛋一气呵成。程归一此时是穿着围裙的，绿色的小花边围裙穿在他身上，莫名的喜感，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额前的碎发散落。程归一很认真的在准备着，我就很认真的看着他。

程归一长的好看，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

高中的时候学校就有不少小女孩喜欢他，我想在他大学期间，喜欢他的人也不少，就比如说那个莫清清。程归一和莫清清的关系应该不差，不然也不会一起出去吃饭，想到这，我心里还挺郁闷。

“来帮我卷一下袖子。”程归一转头说道，正好对上我看他的眼神，稍作愣神，偏头笑了一下，然后举起右手，示意我。因为动作频率快，右边的袖子从手肘滑下，落在手腕处。我回过神来，帮他卷起袖子，手指碰上他温热的皮肤，抬起头想说一声‘好了’就见到程归一放大的脸。

‘么’的一声，程归一亲在了我的左脸颊上，我看着他，诺诺道，“卷，卷好了。”

“谢谢冉冉。”程归一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缝，转过头继续捯饬饭菜。

我摸着被亲的脸颊，快速的出了厨房，坐到赵宛丘边上，脸上滚烫。赵宛丘本来在电视上的心思，这会落到了我的身上，摸摸我的额头，哎呀一声，“冉冉，你的头好烫，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吃点药？”

我只作摇头。

赵宛丘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

“没事的，阿姨。”我笑了笑，用手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再重重的呼出，想以此来平静自己的心情，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可每次都会面色泛红，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是以前面对程俊一的时候都没有。

我给兰思发了个信息：他又亲我脸了。

兰思过了一会儿回了一行字，我盯着字看了半天，心里既忐忑又纠结，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放下手机，把心思放在电视上。吃过晚饭，收拾好之后都快九点多了。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索着兰思的话，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挠的直痒痒。对面程归一的房间听不到声音，蹑手蹑脚的跑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隙。

然后就对上对面要出门的程归一。

我：……

程归一问道，“怎么了？”

“呃……口渴。”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程归一道，“正好，我要下去拿饮料，你想喝什么？”

“我们一起吧。”

程归一没有反对，我们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楼下的赵宛丘想必已经睡了，她说明天要早起。灯只开了个小落地灯，程归一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手握起拳头，又松开，真的是需要好大的勇气才能做出兰思说的啊。

“要喝什么？”

原来我们已经走到冰箱面前了，程归一打开看着一溜排的饮料问道。

我找了一杯酸奶，等他选。

‘啪’的一声冰箱门关上，一瞬间没入黑暗，只能依靠落地灯散发出的微弱灯光知晓程归一还站在我的面前，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饮料，我想象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的画面，趁着夜色，小声道，“程归一，你的水喝好了吗？”

“嗯，怎么？”

“我，我也，想喝。”

程归一歪头，甚是不解，“我帮你带一瓶上去。”

麻痹！怎么这么怂啊！！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一把抱住程归一的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摸索着找到他的唇，轻轻的贴上去，带着冰凉的气息，还有饮料香甜的气味，我闭上双眼，睫毛轻颤。

兰思说，程归一主动了这么多次，是不是该换你了。

这一刻，我完全可以确定，我是真的喜欢程归一，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

对于他的示好，从以前，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拒绝过，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那些年面对他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