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枪响。

血喷溅到黑白琴键上。

“路德先生！”瑞尔惊恐大喊。

琴键发出刺耳的噪音。

木宁看着倒下的路德，浑身力气被抽空，昏厥了过去。

……

城堡的门大开着。

警卫们让出一条道。

顾知胤抱着木宁，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他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女孩儿，终于感受到一丝温暖。

宋恒推着他离开城堡。

保镖们也纷纷上了车。

车子驶离庄园。

十几辆黑色商务车，在后面护送他们。

一条车队，离开这座山林。

……

城堡里。

“路德先生！”

“医生，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瑞尔大喊。

“咳咳……鬼喊鬼叫什么，我不就是医生？”

路德捂着胸口，睁开了眼。

“路德先生，您感觉怎么样？”瑞尔去扶他。

“果然是没拿过枪的孩子，偏了三公分。”

路德靠在琴键上，缓缓勾起带血的唇。

“三公分！如果她再打准一点，您就没命了！”瑞尔在一旁跳脚。

路德没理他，猛灌了口酒，压下疼痛，挥手让下人拿纱布和工具来。

瑞尔看见他白色衬衫一片血迹，红了眼，“我搞不明白了，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德撕开衣服，给自己处理伤口，“她一个连蟑螂都怕的孩子，怎么能期待她复仇呢？”

“我要逼她拿一次枪，杀一次人，她才能慢慢学会狠心。”

“不狠心起来，怎么替司柠小姐报仇？”

瑞尔在一旁默不作声。

路德自言自语地笑，“我还以为她没这个胆量呢。”

“没想到，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

“她果然很爱那个男人，为了他，不惜对我开枪。”

路德扯了扯唇。

瑞尔却觉得他笑得有些苦涩。

……

京城，西岸公馆。

顾知胤把木宁放在床上，“去拿水和毛巾给我。”

佣人打了一盆温水来。

顾知胤坐在床边，拧干了毛巾，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迹。

给她擦手的时候，他顿了顿，想起那天在车上，她要给他擦手。

他因为气自己是个废物，让她受了欺负没办法还手，还耽误了领证时间，心情不好凶了她。

当时他看不见，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顾知胤喉咙涩疼，垂下眸，仔细给她把身上擦洗干净。

从房间里出来，宋恒等候在门外。

顾知胤沉眸吩咐，“路德不会罢休，但凡他人在京城，盯好他的行踪。”

“是。”

顾知胤脸色冷沉。

他把宁宁保护得这么好，连刀子都不敢让她碰。

路德竟然让她拿枪杀人。

“顾爷，顾老夫人一直想见您。”

“不见。”

顾知胤翘了下唇角，“把顾淮安抓过来，是该好好跟他算账了。”

“是。”

……

1987娱乐会所。

顾淮安被人拎着进包厢，扔在顾知胤面前。

“二伯，别来无恙。”淡淡的声音在昏暗的包厢里响起。

顾淮安倏地从起来站起来，恼怒地指着顾知胤，“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表面上答应老太太回来做总裁，背地里跟江越串通一气来整垮顾氏！”

“你还不算蠢。”顾知胤倒了杯酒，“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算几笔帐。”

顾淮安一看包厢里全是他的人，“你想怎么样！”

顾知胤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提醒他，“两个月前，派出所门口，记得自己说的话？”

……

当时在派出所门口，顾淮安凑到顾知胤耳边挑衅，“阿胤，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爽，很憋屈，可你一辈子也只能当个废物被我踩在脚底。”

顾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你来报复我的那一天。”

……

顾淮安心里发悚，“阿胤，咱们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一家人？”

顾知胤嗤笑，“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二伯这张嘴，总说些我不爱听的，我让人教教你。”

说罢，顾淮安被人扇了几耳光，被打的脸发肿，嘴角流血，眼冒金星。

“二伯现在会说话了？”

“是、是。”顾淮安是怕了。

顾知胤从烟盒里取了根烟，“火。”

顾淮安见状，赶紧哈腰去给他点。

顾知胤手指夹着烟，眼神冷厌，“我不喜欢抬眼去看人。”

“哎，我知道了。”顾淮安赶紧给他跪下，用手挡着火，一副哈巴狗模样。

顾知胤笑了，“二伯还挺上道。”

顾淮安给他点了烟，想站起来。

顾知胤倏然冰冷，“我让你站起来了？”

顾淮安一颤，立刻跪了回去。

顾知胤抽了口烟，眯眼看着顾淮安，抬手把烟头摁在他脸上。

“啊……”

顾淮安脸上冒烟，一股糊味。

顾知胤阴冷警告，“别喊，二伯，吵到我的耳朵，我会不高兴。”

顾淮安冷汗津津，咬住嘴皮，把声音吞进去。

顾知胤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烟窟窿，“这么多年，还没跟二伯喝过酒，我敬你一杯。”

顾知胤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他。

顾淮安刚要接，顾知胤松手。

酒杯砸在地上，碎了，酒水淌了一地。

“不好意思，二伯，手滑了。”

顾淮安连忙赔笑，“没事没事……”

“三百万的酒，别浪费了，要不然，你跪着舔了吧。”

顾淮安表情僵硬，涨红了脸，脸色铁青，“顾知胤，你还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哦，这就是羞辱啊……”顾知胤恍然大悟。

他若有所思，“宋恒，二伯的腰弯不下去，你帮帮他。”

“是。”

宋恒一把拎起顾淮安，他下手重，顾淮安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脸被按在地上，被迫伸出舌头，去舔地上的酒。

“啧，真像只狗。”顾知胤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舔干净了，一滴都不能浪费。”

“哦，对了，二伯喜欢拍照，怎么忘了这事呢。”

顾知胤拿出手机，对着匍匐在地上的顾淮安录像。

玩到后面，顾知胤便兴致缺缺，“给我打断他的腿。”

几人拎着钢棍。

顾淮安惊惧地往后爬，“不要，不要……啊！！！”

包厢里，传出顾淮安撕心裂肺的惨叫！

忽然，顾知胤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挥手让停。

宋恒捂住顾淮安的嘴，并命令包厢其他人，“顾爷接电话，都给我保持安静！”

包厢里骤然安静下来。

顾知胤接起。

“顾先生，木小姐醒了，不肯吃东西。”

“我马上回。”

顾知胤挂了电话，“今天就到这。”

顾淮安尿了，趴在地上，口水鼻涕一包糟，“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顾知胤轻叹，“二伯，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两条人命，你这才断了两条腿。”

“把他关起来，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放出来玩。”

“是。”

顾知胤出了包厢，宋恒送他回家。

家里有一个小家伙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