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征途
作者:乔牧木 | 分类:现言 | 字数:3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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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新航路的开辟(七)
盖恩看着他们两个的姿势, 眼神轻蔑,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临关门还不忘加了一句, “喻文卿, 婊.子的儿子玩玩就好了, 千万别认真啊。”还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砰”的把门关上了。
“星珏, 对不起。”吴巧稚声音很轻,捂住自己的嘴巴,低声的抽泣, “给你带来麻烦了。”
她的儿子本来应该荣光,现在却因为他而被人看不起。
“妈, ”谢星珏眼睛红红, 瞪着喻文卿,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把自己的声音软化, “你没有对不起我。”
生养是莫大的恩泽,无论发生过什么,那些都会成为过去,而今小乌鸦已经长成了大乌鸦,自然是要进行反哺的。
“伯母不要放在心上。”喻文卿安慰别人的技术永远很烂。
谢星珏僵硬的加了一句, “是啊, 理会疯狗的话干嘛。”
吴巧稚强作笑脸, 她的动作带着优雅, 喻文卿心中有着疑惑, 然而这时候也不可能问出来,“不做个介绍吗?”
“这是我妈妈, 这是我同学,”谢星珏干巴巴的介绍着,经过方才这个插曲,他真的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半晌意识到自己忘了说名字,“哦,他叫喻文卿。”
说完这个气氛更冷了,吴巧稚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是西伦喻家吗,果然少年英才。”
听了夸奖的喻文卿有些不知所措,有种见到丈母娘的尴尬,后来又想到自己和谢星珏关系还算是未定,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奖了。”喻文卿终于把自己平时那种待人接物如沐春风的感觉找回来了,“伯母,我可以问你把谢星珏借两分钟吗?我有些事情找他。”
“你们先去忙吧,我没有什么事情,知道他没有事情就好了。”吴巧稚微微垂头,那种气质丝毫不带有风.尘的意味,说话轻言细语,“我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她拉起谢星珏的手,“我没事,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星珏。”
“那我先走了。”谢星珏眼睛有些红,脱离了那些愤怒,这时候的他又开始真的像一只兔子了,“等星航着陆了,我接你走。”
“好的。”吴巧稚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欣慰,有些自豪,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不过都是一闪而过,谢星珏并没有捕捉到。
她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的房中,把门关上了。
谢星珏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喻文卿看着他,和昨天不同的是两个人位置换了一下,昨天的谢星珏看着他,今天是他看着谢星珏。
“你可以走了。”谢星珏没有回头看他,自己自顾自的往前低头走,被喻文卿一把扯住。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喻文卿没有放任他一个人,谢星珏试图挣开,发现徒劳,扭过头愤怒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要他老老实实的忍受侮辱吗!
喻文卿严肃的看着他,“所以我说我们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过去的经历吗?”谢星珏语气不无嘲讽,“问问我对或者不对?是的,他说的对,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他侮辱我母亲!”
“你现在太不冷静,”喻文卿摇摇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就这样拉着谢星珏,从随时可以从房间走出来人的长廊中走过。刚才谢星珏初时的愤怒渐渐平息,跟在他的身后,“我跟你走,你松开吧。”
“为什么松开?”喻文卿听出了他的愤怒已经渐渐平复,“我喜欢你,拉着你走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刚才有多少人藏在门后看他们的冲突,有多少人听到他的事情?谢星珏听到这句心中仍然一暖,或许是幼年时期见到的不平太多,他早就不对着正常的人际交往怀着什么希望。然而在圣西门,他仍然拥有了这么多朋友。
荣玉,章樊,以及,喻文卿。
他们是那种,不会在意别人的过去的人吧。
“谢谢。”想到这里的谢星珏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喻文卿听到这句“谢谢”停了下来。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嘴边带着笑意,“我早就告诉你了,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喻文卿带他到了主控操作室的附属休息室,这里也是喻文卿休息的地方。
谢星珏也是第一次进来,每个人的休息室就是他们的世界,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默认不可进入,正如自己的世界通常不希望别人进来,因为害怕有些心思会透露出来。
“我可以聆听一下你的过去吗?”喻文卿先一步躺在了床上,侧头看着他,眼睛中带着鼓励。
保护着一个秘密时间太久,就会有想要倾诉的欲.望,“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你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了,你曾经说过会在适当的时候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现在可以申请把这个时间提前吗?”
谢星珏在那一瞬间失神,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庆幸喻文卿总是在有时候会情商变得非常高,他总是包容,理解,对于所有事物都抱着最光明的心去对待,如果这种心思放在了一个普通人身上大概会被说成圣母,而在他身上却丝毫不会。
因为他的强大,那种强大并不是说这个人现下力量,权力如何强大,而是他的心胸,和他的目光。
真正强大的人对人好,别人是带着敬仰的目光来看,这就是普通人和强人的区别。
谢星珏坐在床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星图,流动的图景看起来绚丽极了,造物主的杰作总是会超越人类,因为他们面向的是整个宇宙。
谢星珏忽然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把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很多记忆都想要消除,辛苦,或者其他,都想要把他们抛在脑后,告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站在顶峰俯视别人,要比被别人俯视好。
“我的母亲,确实是做这种生意的。小时候一个人守着空空的房间,没有吃的,每天愁苦第二天应该如何活下去,从来不知道未来,那时候也没有期待过任何事情。能够活着看到第二天的阳光,觉得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喻文卿是一个很好地听客,他从不会发表同情或者其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眼睛盯着天花板。
“那时候不敢期待任何事情,期待别人施舍就像是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谢星珏淡淡道,“这跟跪在别人身边乞求有什么两样呢?我的力量这么弱,给不了她保护。”
“你妈妈……她看起来很有修养,并不像是这一行的。”喻文卿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听到他的评价的谢星珏笑了笑,有些惨淡。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他没有想过换工作,你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那时候在下层,她这样相貌的人的下场吗?没有人敢去工作,因为在生产厂,她会遭到猥.亵,会被那些小头目胁迫,面容一样的丑恶。尽管离的很近,但其实我并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的人生。儿女只能参与父母的后半生生活,而对于过去,当她有意识掩盖的时候,你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我只知道,她的继父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准备将她偷偷卖掉--她当时在门外偷听到了这件事,便偷偷跑了,她很幸运,遇上了贵人,过上了几年好时光,她学会了上层的那些东西,像一个贵妇一样游走在别人的怀抱--事实上再怎么高贵也是抛下了尊严去做这些事情。”谢星珏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抽离。
“我们也试图反抗过这种生活,我们试图摆脱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日子,想着哪怕到平民区找一份工作清贫的生活也比这样子好,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她也才26岁,去加工厂工作,被主任拦住,想要带她去办公室,当时没有钱,我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上去揍了那个主任一顿。解气了,然后呢,那个主任将我打的半死不活,并且解雇了她。我们陷入了糟糕的情况,她求助无门,便又从新找到了贵人,治好了我,她重操旧业,将我送去上学。”谢星珏说道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来,“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对于生活,就应该养精蓄锐,有朝一日,反击回去。”
过去都会过去。
他能够做到的,就是保护母亲,从今后的岁月中不会被人看扁。只要走的够高,那些非议虽然存在,但会放在私下,而不会当着你的面,□□你。
到那时候,他们自然会改变态度。弱肉强食的社会就是如此,熟悉规则,然后努力爬到金字塔的高处,或者,顶端。
只有走的越来越高,才能有力去改变这些规则,就像是游戏规则,成为制定者,而不是被约束者。
这就叫,权限。
他也躺下了,学着喻文卿的样子,身体躺平,将手放在脑勺下,看着上方。
他才发现,上面也是一幅动态的图,看了半天觉得那应该不仅仅是一幅图。
“你在想什么?”
“你的故事,还有伯母的故事。”喻文卿声音中没有掺入自我的感情,“所有的故事都会随风消逝,平时珍惜的东西,也会消失。”
“有历史呢。”谢星珏侧头提醒他,喻文卿也扭过头,眼睛中没有任何波澜,“连文明的本身都会被遗忘,更何况是历史。凤凰和贪狼的出现,一定是有着一个更高级的智慧种族曾经存在过,而我们不知道,也难以去探测,如果不是这两个载体,我们大概只能猜测宇宙中或许存在过文明,只是我们没有探测到,而现在我们即便知道曾经存在,也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