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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

作者:春风揽星河 | 分类: | 字数:41.9万

第22章 所以为的事

书名:将门凤 作者:春风揽星河 字数:2473 更新时间:2024-10-22 08:04:05

雍帝将这一摞的罪证一个一个看的仔细分明,大殿里一屋子的文武百官都大气不敢出,眼观眼鼻观鼻。

“宣杨彪上殿。”雍帝没有动怒,但却更觉是爆发前的压抑。

“宣杨彪进殿!”

杨彪在侍卫的押解下,踏入了殿内,当看到老杵头的时候,反而森冷的笑了。

“臣杨彪,叩见陛下。”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雍帝看见他来了,从龙椅上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将面前的证据全部都扔在他身上,道,“杨彪,朕是多么的信任你,兵部这么大的重任,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杨彪反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在大殿里仰面笑着,道,“时运不济罢了。”

他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证据凿凿也不容他辩驳。

“说出你身后之人,可保你九族!”容晚直视他,逼道。

杨彪迟疑了一瞬,却忽然笑着道,“容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是你想让我攀咬谁,你和我悄悄说一声,为了我的妻儿老小,没准我就同意了!”

“执迷不悟。”容晚逼道,“你的身后人如今就在这大殿之上,你落得如此局面,他可有为你开脱过?怕是恨不得你杨家立刻从大庆消失吧!你我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他能放心的下你杨家满门吗?”

“你的死,只能保全他们,可保不齐你杨家的任何人!”容晚将这层遮羞布掀开道。

杨彪沉默了,眼眉微动,右拳紧紧攥着。

这样的道理,他也明白,但……

“啪嗒。”左相手里的一串檀木的佛珠忽然掉在了地上,檀木珠滚落了一地,左相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慢慢的捡。

“已经太迟了。”杨彪一笑,眼角竟像是含着泪光,但到底没有落下来,

“容大人!是我杨彪贪心不足,走到如今这步田地,怨不得旁人!”

“且看鹏程万里,也不过挂枝东南!我杨彪又有何惧!”

“砰”他以头戕墙,当场断气。

一代枭雄,谢下帷幕。

容晚看着他倒下的尸体,双目微圆,却不甘闭上,死不瞑目。

上前为他合上了眼睛,容晚起身直谏,道,

“陛下,杨彪身后必有他人。

却被雍帝抬手制止,道,

“传朕旨意,兵部尚书杨彪,贪心不足,作茧自缚,以权谋私,大不敬宗庙社稷,现处以死刑,并处诛其九族,其门下者永世不得入京,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着令即日行。”

“朕乏了,都退下吧。”

“陛下圣明。”满殿似乎都满意这个结局,除了容晚。

最终老杵头被判了秋后流放,也算是保全了一条性命。

带着老杵头从大殿里走了出去,第一缕阳光明晃晃的刺眼。

“老头子!”

一声呼唤,宫门前的矮轿里跌跌撞撞的跑下来一老妇人,褶皱的脸上却满是笑意,冲着老杵头跑了过来。

“老太婆!”老杵头笑了,笑着又眼眶湿润的朝着容晚跪了下来道,“谢谢容大人,救下我一家老小的命。”

“谢谢容大人!”老妇人也一同跪了下来。

“快请起。”容晚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一回首,寥应清站在矮轿旁冲她点头微笑。

是他在得知了此事之后,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力量,将老杵头的夫人从杨彪人的手里救了出来,也免去了一场悲欢。

容晚想走过去与他致谢,却见他挥了挥手,立刻从转角处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这里。

“容白,可否借一步说话。”容晚被唤了名,定睛一看,是穆蓝的父亲,大学士穆大人。

“晚辈无敢不从。”容晚跟着穆老上了他的马车。

穆老坐在车内双手捧着烧的正旺的炉火暖手,花白的鬓发齐整的梳理在旁。

一路上,却不和容晚说上一句话。

“到了。”车轮停了,穆老掀开轿帘,容晚才看清,原来带他来了杨府。

抄家的人马已经把一屋子的女眷都押解了出来,哭哭啼啼声不断。

而府内的男子都是些不足七岁的小儿,他们还是正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却也被围在了中央。

哭声四起,悲乎哀哉。

“圣上旨意,诛九族。”

那群女眷瞬时都像是没了气,顿时连哭声都断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内侍官,道,“大人,大人,这旨意是不是传错了。”

“圣旨在此,老奴岂敢传错,还请你们配合好好上路吧!”

杨家女眷顿时哭伏在地,抱着自己的稚子,悲戕一片。

杨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屋内走了出来,花白的眼瞳却淡然的很,道,“上路吧。”

“老夫人,求老夫人想想办法,也救下我儿吧!”杨家中的一个妇人却忽然扑在她跟前,道。

“老身陪着你们一起上路,不要怕。”老夫人淡然道。

“杨家应有女眷十六人,男丁七人,奴仆门口五十四人,皆已点明。”

“老夫人,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呀!”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押上了刑车,再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她忽然扯着老夫人的衣服,道,“你能救大哥儿,那也能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也是杨家的血脉啊!”

一听这话,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拐杖狠狠的打在她身上,道,“你再说胡话,我现在就了解了你,大哥儿不就在刑车上吗!”

容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刑车上有个格格不入的孩子,这种场面下一句话也不说,枯坐在车上,满头的黄发披散在脸前,甚至看不清样貌。

“走吧。”穆老放下了车帘,将外面的情形都遮了起来,道。

容晚坐在车内,内心复杂。

“百足之虫,尚且虽死非僵,你引蛇出洞,却不打七寸,就如同隔靴搔痒,看着是拔去了毒瘤,实则是把你和容家往绝路上逼。”穆老沉声道。

“晚辈受教。”容晚明白穆老是在提点她。

此事,虽然大张旗鼓的将杨家众人都罚没了,但事实上杨家背后的人却连个角都没露出来,反而容晚却跳在明面上,就像是待宰的鱼肉。

“容家如今步履维艰,老夫都看的清楚,却也帮不上忙,容白,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和蓝儿有缘无份罢了。”穆老缓声道,“今天带你来这里,不是想让你知道杨家藏着个孩子,而是告诉你,要下手,就要做好万足的准备,方方面面都要思量周全,差一点,差一寸,杨家的今天就是你容家的明天!”

“你今天就是算漏了一卦。”

容晚听的明白,悔之晚矣。

若不是对方先拿住了杨彪的死穴,这背后之人也不会藏的这么好。

“容家之事,老夫爱莫能助,所能帮你的,只是带你看这一场悲离,劝诫你好自为之。”穆老将容晚放下了马车,道。

“容家谢过穆老。”容晚拜谢道。

“你要谢的是蓝儿,她这几日都在为你忧心,老夫不忍才来提点你。但你记住你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有缘无份,还是不要多叨唠了。”

留下此话,马车悠悠的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