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死人沟那些家伙了，我经过那里时，遇到过一个马脸老道，面目可憎的很。”张大师说着，踮脚往远处察看着。

周海琴说道：“马脸老道，是不是背上背着一把剑，手里拿着拂尘，而且声音分外尖涩。”

张大师笑着说：“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不过之前见过一个马脸老道，姓陈，有些道行。”周海琴拢了拢头发，理好了衣服。

张大师捏了一把周海琴的脸，说道：“美人儿，要不要一起去死人沟？”

“讨厌，没个正形，说实话，那陈老道真在死人沟吗？”周海琴镇定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张大师。

张大师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不相信我么，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会骗你呢。”他顿了顿说：“对了，那家伙还有同伙，一个娘娘腔，一个鸡毛头，抓着小孩儿、女人的，说起来还真有些邪乎劲儿。”

“那我们还去不去死人沟了？”周海琴举棋不定。

“你想去送死么，那死人沟危险的很，你实在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逛逛。”张大师怪笑着，似乎吃定周海琴不会去。

二人拉拉扯扯，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火把的亮光完全不见了。

“莫雨尘，快回去告诉我爷爷。”我和莫雨尘原路返回，一路小跑着没停歇。

开源旅馆的房间里，爷爷吧嗒吧嗒吸着旱烟，听罢我二人的描述，问道：“确实没听差么，陈老道抓着秋霜等人进了死人沟？”

“千真万确，我刚刚追着柳梦蝶出去，听的真切呢，不会搞错的，陈老道和十三爷莫疯子都进了死人沟。”我坚信不疑地说。

爷爷掐着手指，算来算去，说：“三日后，是月破变煞之日，会有天地异象发生，嘶……莫非时间到了？”爷爷倒吸一口凉气，握着烟枪沉思着。

“爷爷，什么时间啊？”我心里好奇，难道是过年么，不对呀，还差好多天呢！

爷爷起身穿了老布鞋，在房间了踱着步，神色变化不定着实让人着急。

“嗯，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大家收拾东西，趁着夜色赶回村子里准备，将有大事儿发生。”

爷爷说完，也不给众人询问的机会，已经展开了黄布袋，将金墨斗、飞虎爪、竹签全部装了进去。

几人目瞪口呆，但见爷爷神色匆忙，也不敢耽搁，立即着手收拾。

……...

槐荫村村口烧着稻草，这是死了人第二天送葬，烧的恶事火，驱逐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免得挡路。

“咦，难道村子里有人过世了？”爷爷打量着草灰堆，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爷爷你忘了啊，是老支书上吊了，明天刚好是第七天。”我说着打了一个寒颤，想起老支书活着的样子，心里免难有些害怕。

“都老糊涂了，这才几天的事儿竟然忘光了，唉！”爷爷说着叹息一声。

刚走了几步，黑暗中冒出了许多身影，身子僵直面色铁青的向我们靠来。

“叶山……山人，你们村的人怎么看起来有些怪呀？”‘珈蓝’脸色变了变，被吓到了。

我也纳闷呢，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咋一个个脸色酱紫，最奇怪的是嘴角带着怪笑，非常不对劲儿。

格桑双手合十说道：“饥荒年代，看人都饿成啥样了，以前待在喇嘛庙里还不觉得，现在……”

“嗯，他们的眼神无光，浑身散发着鬼气，莫非月破提前了，已经煞变了？”爷爷掐指一算，说道：“果然如此，竟然提前了一日，这么说明日子夜，就是月破之时了。”

胖子、猴子、刘鸿和杏花娘等人手往前伸着，喉咙发出了嘶嘶声，好像蛇吐信子。

“爷爷，胖子他们怎么都变得怪怪的？”我瞅着爷爷问。

“他们这是被鬼遮眼了，瞎溜达呢，一会儿煞气退了自己就会清醒过来。”爷爷打出了几张灵符，护在了灰堆四面。

空气中涌动着丝丝白气，村民们大口吸纳着，刘鸿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我靠，我不是在热炕上贴觉嘛，咋搞到村口来了。”刘鸿吃惊不已。

很快人清醒了七七八八，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叶师傅，你可算回来了，明天的法事还得由你来主持呢，你若还不回来，我们就得到十里外找吴半仙去了。”刘鸿一脸欣喜，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嗯，我这也是来送老支书一程。”爷爷如是说道。

猴子、胖子也清醒过来了，穿着小裤衩冻得牙齿嘎嘎响，打了个招呼小跑回家了。

不少人穿着褂子，还有光溜溜的，大半夜来了个全村‘大梦游’，也是够壮观的。

几个妇女尖叫着往家里跑去，白花花的肉颤抖个不停。

刘鸿穿着秋裤，上身是短褂，瑟瑟抖着说：“村里人这都是咋了，怎么会突然全部半夜乱走，而且好像都是迷糊糊的。”

爷爷胡诌了几句，隐瞒了月破变煞的事儿，蒙哄了刘鸿，让他去睡觉明天准备给老支书发丧。

房里，大家谁都没有睡意，珈蓝问爷爷：“月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我也想知道，心想月亮破了那可咋办，以后都没有圆月了。

“所谓月破，也就是天狗食日，算是多年难遇的天地异象，会引发一些自然变化。

月破之时，天门启，地户张，鬼道开，地狱恶鬼会出行三个时辰，在人间行走沾沾人气，也就是所谓的群鬼夜游……”

按照爷爷的推算，鬼门此次开启的地方，就在死人沟附近，而且地煞会发生惊变，具体产生什么异变，尚且未知。

十八年前月破，地煞惊变黄河决堤，长江断流，直接影响到了地脉。

山川龙脉暗移了数里地，导致黄河泛滥，殃及无辜百姓……

“那这次不会也黄河泛滥吧？”珈蓝担心地问道。

爷爷掐指一算，说道：“不会，这次月破之眼就在死人沟，最多会发生轻微地震，至于其它异象，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