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颤抖的伸出手，她迟迟没有动作，眼眶里不断有血泪出来。石萌萌从石川楠怀中出个小脑袋，虽然害怕，可她盯着徐可的脸，忽然就问：“你是我妈妈吗？”

徐可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她收回手，崩溃的捂着头大吼。房内因为她怨气影响所有东西都随着她的吼声落到地上砸个粉碎，徐可的哭声悲恸绝望。

石川楠松开了石萌萌，慢慢走过去，他伸手想要抱抱徐可。可是手直接穿过空气，他出神的凝望自己的手，徐可泪流满面，“阿川，我们还是错过了是不是？”

这一生分明这样的漫长，如今他们就望着彼此，却连一个最简单的拥抱都不能去达成。徐可捂着脸，“阿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从来没有善待过我？”

石川楠站在原地，他闭着眼睛，语气悲哀至极，“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都是你的错！”徐岸爬起来，他面露凶光，“都是你引诱了可可，如果不是你可可根本不会妥协。都是因为你，可可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徐岸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朝着石川楠步步紧逼，“我妹妹那么乖巧听话。如果不是你，她会安安静静的在学校读书，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你就可以骗她跟你上床，还有了孩子！可你还是抛弃了她！”

徐岸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他一直宝贝的妹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眼睛通红，一下子跪倒在地，“哥哥，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和孩子了！”

徐岸死死握着刀柄，每走一步他都回想起从前。他跟徐可的父母走得早，亲戚个个如狼似虎，只想着从他们家里捞点什么。他们兄妹从小相依为命，他拼了命的认真读书，为了早点出人头地甚至还去读了警校。

好不容易把妹妹接到城市来，徐可读书成绩也好，眼看着离考大学没多久了。他为她计划好了一切，等她读了大学，他的负担就能减轻一点，他们兄妹好好地，以后买个房子，就在岚城扎根了。

可是徐可的生命永远的停留在她十八岁那年。她骗他说想吃小馄饨，那个时候她以为孩子没有了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了。听闻她主动要吃饭的要求他欣喜不已，急急忙忙的去买。

结果他回来的路上只看见自己家门口围满了人。他当时脑子一懵只觉得出了事情，挤开人群，他看见满地的鲜血。

触目惊心的红色，他眼前一片血红，目光渐渐往前，徐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站在那里，耳边有警笛声不断传来。

直到警戒线拉起来，他才抬起腿，好像绑了石块一样，他几乎都要走不动路。有警察拦住他，他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终于发了疯一样的往前冲，“让我过去！那是我妹妹！”

他乖巧听话的妹妹，在她最芬芳的年华里，因为被深爱的男人抛弃又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从而失去了对生的所有希望。徐可就那样决绝的从楼上一跃而下，也没有想过她唯一的哥哥要怎么办。

徐岸恨透了石川楠，“所有人都死了，现在就差你了！”他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石萌萌忽然抱住了徐岸的大腿，“不要！不要杀我爸爸！”

“萌萌！”石川楠和徐可同时大喊，徐可惊慌的摇着头，“哥哥，萌萌是无辜的！你把刀放下！”

徐岸不为所动，“你忘了那些，可是我没忘记。这十年，我没有一天忘记的。”

“所以你动手折磨并且残忍的杀死了许雯。”舒婳缓缓而来，轻蔑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徐岸，你这样和十年前害死你妹妹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你是一个警察，可你却草菅人命！”想想黎恒，再想想徐岸，只觉得徐岸这个人真恶心，一点也对不起他身上那枚警徽。

徐岸像是被打醒了一样，舒婳用力在他脑门上一拍，竟然飘出一股黑气来。她皱着眉头，“原来早就被控制了，真是傻啊！”她回过头瞧着徐可，“你哥哥也是可怜又可恨。大好的前程为了你如今也是什么都没有了，他心中仇恨太深，才会被利用。”

“黑白无常很快就来了，有什么话你们就快说吧！”舒婳抖抖脚，已经没有了耐心，“徐可，你自己造下的孽你总归要负责的。”

石川楠却在此时拦在前头，“她会怎么样？”

“灰飞烟灭呗！”舒婳撩撩头发，心里更烦了，“那些人是该死，但是阳寿却不是这时候结束。徐可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魂魄献祭给了饕餮，你觉得地府是死的？”

看着石川楠呆愣愣的眼神，舒婳觉得跟他说话真是费力，“愚蠢的人类！你们人间有法院有法官，难道地府就没有阎王殿了吗？那里才是最公平的地方，做了什么，欠了什么，一笔笔算的清清楚楚。”

“不！你不能带走她！”石川楠猛然转醒，他张开双手，拦在了徐可面前，“徐岸没有说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她！你们要带就带走我吧！”

“你以为地府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随意擅闯的吗？”黑白无常穿墙而过，来到他们面前，都开锁链就要锁住徐可。

“不！”石川楠急的手心里都是汗，“求求你们了，这不是她的错，你们放过她！”他苦苦哀求，这么多年终于像个男人一样护在了她前面。

黑无常板着一张脸，“你这个凡人，快些让开，耽误了时辰我要你好看！”

“有话好好说，你做什么这么凶！”白无常举着招魂幡，和蔼道：“这你可能不懂我们阴间的规矩，这是千万不能耽搁了时辰。”

石川楠把目光对准了舒婳，“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帮帮她，我做什么都愿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面对黑白无常根本没有胜算，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徐可被带走。

也不能接受她要灰飞烟灭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