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
作者:墨绿格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2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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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带来的食材都烤的差不多了, 关雁把最后剩下的一点蔬菜和肉串烤好,拿盘子装了,放到旁边桌子上, 李文井又跟着老板去搬了一箱啤酒过来, 打开先取了十瓶出来。
“玩游戏吗?”李文井问。
“好啊!”杨妙妙带头响应。
李凡:“玩什么?”
关雁四处看了一圈, 打断:“司南他们人呢?”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俩人好像不见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像去旁边营地休息了吧?”许旭说着, 正要转身往营地走, 被点名的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林纾:“来了!”
关雁:“一对狗男男!”
李凡赶忙招呼两人:“正说去找你俩呢!过来玩游戏。”
许旭在旁边沉默打量着,落后了几步——总觉得陈森的嘴巴看上去好像变红了一点,而且有点……饱满?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被吸肿了?
脑海里横空劈出一条猜测, 许旭心脏跟着抖了抖,活生生被自己的脑洞惊出了一背冷汗。
李文井把酒挨个起开了, 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咱们玩什么?”李竹纭问。
杨妙妙抢道:“玩猜数吧!这是个没朋友的游戏哈哈哈。”
“怎么玩?”
“一圈人轮流发一张牌, 第一局黑白配决出庄家, 之后由庄家开始报数,除了手里那张牌的点数不能报, 从A到K,可以顺着来,也可以反着来,还可以任意挑一个数字做头,一次最多报三个数, 最少一个数, 下家按顺序依次接着报, 每人有一次跳过的机会, 报一次就往公共酒杯里随意加酒, 谁猜中庄家手里的牌谁就输了,可以选择喝酒, 也可以选择真心话大冒险,之后由输的人坐庄报数,就这么轮着来。”
“行!那就玩这个吧,我来洗牌。”李凡把牌洗好了,轮流给大家发了一圈牌,第一局的庄家决出来正好是杨妙妙。
“妙妙姐,来吧。”
杨妙妙看了一眼手里的牌,笑意盈盈:“4、5。”叫完往公共酒杯里加了半杯酒的量。
李文井正好坐她下家,看了一眼杨妙妙的表情,脱口而出:“6、7、8。”
李凡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咬咬牙:“9、10、J。”
关雁瞪大眼:“第一局就玩这么大吗?!”
关雁:“Q!”
“诶——”杨妙妙柔肠百转的一声,关雁脸垮了,“不是吧……”
杨妙妙手里的牌翻过来,正好是张Q。
许旭抱着胳膊看热闹:“喝酒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公共酒杯就是普通扎杯,游戏刚开始,才不过倒了一半的量,关雁端过酒杯闷声一气儿全干了。
“再来!”
新的一局开始了。
……
“5、6、7。”
“8。”
“9、10……啊不不不,”关雁还想再改口,许旭牌一亮,“叫不叫10 你都喝定了!”
连着输了两三把,关雁有点颓,不想喝啤酒了,选了大冒险。
“我想想啊,要怎么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许旭幸灾乐祸的嘀咕。
关雁不耐烦看他那样,催促了两声。
陈森“唔”了声,食指往旁边一指:“就罚你公主抱林纾吧。”
关雁:“…………………………!”
生死就在一转眼啊妈妈!!!
关雁别过脸,对着陈森做了个“死鬼”的口型。
林纾一脸哭相:“这到底是罚他还是罚我啊?万一他把我摔了咋办?”
“不会!就你那小身板二爷我还能摔着你?”关雁兴冲冲的离开凳子,站到旁边,“来!”
林纾犹犹豫豫的走过去,有点不好意思。
关雁倒是一句废话没有,一手扶着她背,一手从膝盖弯穿过去,憋足劲把人一把捞了起来。
林纾身体骤然悬空,“啊”地惊叫了一声,两只手下意识就挽上了关雁的脖子。
关雁被她挽的心都飘了,把人捞起来还不算,还抱着转了几个圈。
林纾被放下来的时候脸颊绯红,关雁看她那样,也有点不好意思,傻笑了两声,重新回到座位上。
林纾的两个朋友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凑过去打趣她,三个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纾脸更红了,一群人笑作一团。
“还玩吗?”
“玩啊!”关雁输的起劲了,有种巴不得自己把把输的感觉。
可惜这一局输的人是郁蓉不是他。
“喝酒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郁蓉看着那满满一扎杯的酒,有点怕的缩了缩脖子:“我真心话吧。”
“诶!让我想想——”关雁眼珠子飞快的望了一圈桌上的各位,“如果要从我们所有男生里,注意只能是男生,井哥除外,你最想跟谁出去约会啊?必须选一个啊!”
“啊……啊?”郁蓉脸色登时别扭起来,难为情的满桌子望了一圈。
陈森原本垂着眼,感受到注视后抬起眼皮,郁蓉飞快的收回目光,结结巴巴的指了指陈森:“他,他吧。”
司南:“……”
他,他是我的!
关雁尤嫌不够的还带头起哄,一个劲儿的朝陈森打眼色,桌上气氛瞬时变得暧昧起来。
司南看着关雁,目光冰冷的好像在看一具亟待解剖的人类标本。
天光一寸寸暗下来,一群人玩了不知道多少种游戏,第二箱酒都快喝干净了,桌子上女生倒了成片,男生也都晕的差不多了,就剩李文井和关雁还硬撑着。
司南上完厕所出来,肚子里稍微松快了点,靠墙站着,摸了根烟点上。
入了夜的大山有一种奇特的肃穆感。
空荡。幽深。
耳边有各种各样的杂音,但给人的感觉却出奇的静。往前看,林子里时不时有低矮的黑影穿梭而过,可能是野鸡,也可能是野狗,或者野兔子。
司南发着呆,骤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看什么呢?”
陈森从后环抱着他,脆弱而敏感的脖颈被他一点点亲吻过去,司南拿着烟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灵魂好像也在随之颤抖。
“就,那些黑影。”司南说,双眼莫名的发直。
烟掉了。
陈森被他推着来到厕所另一边更黑暗的角落,司南像嗅着肉香的小兽一般激烈的啃了上去,双手顺着T恤下摆摸了进去,狠戾的,带着发泄的揉搓。
陈森忍不住喘了一声。
夜更黑了。
温热的躯体紧挨在一起,在更为亲密的触碰过后,欲望的反噬来的汹涌而沉默。已经发泄过的身体不满足似的,生理和心理上都迫切的渴望着更多,更多。
司南闭着眼蹭了蹭陈森的脸颊,强迫自己退开半步。
“宝贝儿。”陈森一把拽住他,手随之摸了下去,声音里有浓浓的调笑:“咱们把拉链拉上再走哈,听话。”
瞬间清醒了。
“我,我自己来。”
司南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原地窘成了一颗大番茄,还是爆炸红的那种。
陈森倒是脸皮厚,没事人一样拍拍衣服抖掉墙灰,拉着他往回走。
两三个小时的功夫,一群人喝的东倒西歪的趴了一片,关雁抱着酒瓶子意识尚存,李文井倒在杨妙妙腿上,两人一个睡的比一个香。
陈森和司南挨个把人叫醒,又一个个的把人送回帐篷。
李文井酒醒了,非拽着杨妙妙去旁边说悄悄话,司南他们也就假装没看见。人都安置好了,司南回到帐篷取了背包,拉着陈森往前面观景台走。
“我有东西要给你。”
月朗星稀,凉风透骨。
观景台静悄悄的,除了一点疏淡的月光,目之所及,森黑一片。
他们找了个避风的角落。
司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打开背包,一样样的取出东西。
“这个是我做的茶叶,我尝了一点,有点涩。”
“这个是我做的北斗七星灯,哈哈,有点丑。”
“这个是……我给你抄的《心经》。”
“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我没有送礼物的细胞……”
“生辰快乐,陈森。”
……
陈森一样样拿起来看。
装茶叶的小木罐上,角落处刻着一行字,很小,看不太清楚,拿手机照了才看清,刻的是——赠吾爱。司南制。
打开,茶香扑鼻而来。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那么香,可能是受心理因素的影响。
陈森放下茶叶罐,拿起了旁边的灯。
巴掌大的玻璃罩里面用钨丝绕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木头的底座侧面有一个小开关,一按,灯就亮了,七颗星星闪烁在掌心,小巧,别致又可爱。
像是下意识的,他把灯翻过来,底座上果不其然刻着一行字——赠吾爱。司南制。
司南的耳朵不可见地红了。
陈森没有再看下去,他拿着灯,挡在两人中间,认真的说:“咱们要不连夜下山开房去吧?”
“啊?”
“逗你玩的。”陈森轻笑,爱不释手的看着那小小一盏掌中灯。
突然,他目光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我也有个东西要送你。”
“送我?”
“来。”
陈森站起身,拔腿往回走。
李文井拉着杨妙妙不知去哪儿了,帐篷里传来呼噜声,初步判断应该是关雁。
山风轻柔。
陈森钻进帐篷,朝他招了招手,又说了一遍:“来。”
司南跟着钻进去。
帐篷都是双人大小的,但两个大小伙子睡一顶还是显得有些挤了。
两人盘腿面对面坐着,陈森把那盏掌中灯按亮了,放在旁边,勉强当个光源。
他拽过背包。
司南呼吸不自觉紧了。
心里一紧张,之前喝下的酒精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的脑子开始发晕。
陈森的背包很瘪,上车之前关雁还嘲笑过他背个空包装样子。他很轻易的探手进去摸了一个东西出来,是一幅画,封装在木框的玻璃里。
“看看。”
司南接过来。
极简的线条,一笔多余的都没有。一条静谧大河,青黑的矮山,两道人影。
铅笔的墨色浅淡而晦涩,司南抓着画框的指头泛白。
“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司南没有问为什么送他这幅画。
画里的大河仿佛是一种审视。
这世间有太多莫可言说的情感,这些莫可言说的背后,藏着复杂,痛苦,甜蜜和救赎。我们执拗的想要找寻真相,想要找出情感背后的原因和深意,没有人知道这能解决什么,人们最后往往留下的也只是一声叹息。
但我仍旧没有找到答案。
但我已经忘记问题本身。
没有人需要清醒。
爱情本就是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