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大爷!
作者:苏冬坡 | 分类:现言 | 字数:2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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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一句话瞬间让姜溪桥红了耳根,他听懂了殷亭晚话里暗含的意思。
只是一个拥抱罢了,别说情侣关系了,就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也很常见。
然而他心里却格外的难为情,因为打从他记事起,不管是对姜家人还是对好哥们儿,他都没有主动做过这些事儿。
殷亭晚也不催他,只是眼神灼灼的望着他。
最后还是姜溪桥没能顶住殷亭晚如同射线一般的视线,败下阵来。
他做贼似得瞧了瞧左右,直到确认周围没人注意他俩,才快速的伸手抱了殷亭晚一下,又光速的撒了手,低着头满脸通红的问道:“行了吧?”
虽然拥抱的时间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殷亭晚却很满足,这是姜溪桥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只这一点,就可以抵过其他所有的遗憾。
心满意足的殷亭晚一边扭头注意驶过来的车里有没有空的出租车,一边征求身边的人的意见:“今儿你也别搭公交了,我跟张斯咏都不在,你一个人坐不安全,打出租车回吧?”
张斯咏家里出了点儿事儿,他下午课都没上完就请假走了,姜溪桥一想自己那一上车就打瞌睡的毛病,也没犟着非要去搭公交,点头说了好。
正巧来了一辆空车,殷亭晚就招手让停了,把人送上车,跟人再三确认过地址,叮嘱师傅慢点儿开,这才跟放孩子第一次离家的母亲一样,满怀担忧的放人离开。
出租车上,师傅看着倒车镜里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的人影,一脸感慨道:“小伙子,那是你哥?对你可真好!”
姜溪桥也没辩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大概是觉得姜溪桥应该是个不喜热闹的人,除了一开始聊了几句,之后的路上师傅就一直专注于前方的道路,没再跟姜溪桥搭过一句话。
倒是姜溪桥在这种安静中,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丝想念起某个家伙的呱噪来。
十来分钟之后,出租车顺利的到达胡同口,计价器上显示的金额是三十块零八毛,师傅给摸抹了零头。
等到付钱的时候,姜溪桥才发现自己棉衣外套左边的兜里多出了几张红票子,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肯定是殷亭晚放的,就是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趁自己不注意做的手脚了。
在送走姜溪桥搭的出租车后没多久,殷亭晚也等到了来接他的李叔。小车平稳的驶过了小区的大门,来到别墅外面的院子里。
殷亭晚下了车,门外不出意料的站着两个值岗的卫兵,见了他都给他打眼色,示意领导此时正处于怒火中,让他自求多福。
他冲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站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伸手搭上了门把手。
门刚被他楔开条缝儿,门内就伸出一只‘虎爪’搭在了他手上,殷亭晚也没挣扎,干脆大大方方的推开了门,一脸讨好的喊道:“叔!”
殷承挽也笑眯眯的握着他的手,分外和蔼的说道:“回来啦?快进屋歇会儿~!”
说着把人拉进了屋,顺带着捎上了门儿。很快,屋内就传来了殷亭晚的嚎叫声和殷承挽的喝骂声。
门外站着的两个卫兵和李叔,都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全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
吃饭间,他冲表叔抱怨道:“叔,不是我说,您这下手也忒狠了吧?”
殷承挽气定神闲的夹了筷子茼蒿,他自己下的手自己清楚,撑死了也就疼上一会儿,这会儿早就疼过了,这臭小子十有八九是在卖惨呢!
也不给他留面子,哼道:“那是你自找的,你小子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没瞧出来啊!还挺能耐的,居然敢往我菜里放安眠药,反了天了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都是打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了。
听他这么说,殷亭晚脸上半点儿愧疚也没有,还嬉皮笑脸的谄媚道:“哪儿能啊?我那不是心疼您没睡好么?”
殷承挽冷笑了两声,眼光跟淬了毒一样,幽幽的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是吧?合着按你的想法,赶明儿我要是不想活了,你是不是还得给我往饭里拌上两片儿耗子药啊?”
“那不能。”殷亭晚放下碗筷,一本正色的看着殷承挽为难的说道:“□□让国家禁卖了!”
虽然他后半句没说,但殷承挽还是听懂了:□□让国家禁卖了,他就是想买也没地儿买去。
登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就差点扔碗筷砸人了:“你这个臭小子!”
那天的晚饭,最终以殷亭晚被殷承挽狠揍一顿完事儿。
回了房间的殷亭晚揉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往沙发上一摊,脑海里回想起刚才老头子哼小曲儿出门的背影,心知到这一刻为止,表叔心里的火才算是真的消了。
虽然有点违背姜溪桥说的态度端正,但他表叔这个人他清楚,要不给他找借口抽自己一顿,那小心眼儿的,铁定就把这事儿挂心上了,早晚得想辙收拾回来。
与其让他憋到火山爆发,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放个鞭炮呢!
第二天殷亭晚去姜家找人的时候,姜奶奶和姜溪桥都不在家,姜溪桥的电话也没人接,殷亭晚将自行车放院子一角,抬脚就去了隔壁的赵家。
院门儿没关,殷亭晚就径直进了院子:“景华?在家不?”
夏萍婶儿闻声打库房里探出了头:“是亭子啊!今儿不是星期天么?来找景华玩儿?”
殷亭晚咧着嘴笑了笑:“没,有点事儿找景华问问。”
夏萍婶儿端着盆苞米出了屋,一脸惋惜道:“嗨,那可真是赶巧了,他跟溪桥出门儿了,刚走一小会儿!”
“那….萍婶儿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哟,这我也没太听清,好像是说去前边儿市场了。”夏萍婶儿满含歉意的说道,说着把手里的盆放下就要去摘腰间的围裙:“要不我陪你上前边儿找找去?”
殷亭晚忙出声阻拦到:“不麻烦您了,婶儿,我自己去瞧瞧就成!”
“那哪儿成呐?你这孩子也没去过市场,再说了,他俩是不是去的市场还没准儿呢!这万一不是,你不是白跑一趟么?”
“没事儿!”殷亭晚摆了摆手,指了指胡同口,说道:“实在不行,我就上胡同口问问周大爷瞧没瞧见人!”
夏萍也知道周大爷见天儿的待在胡同口,有哪些人进出他再清楚不过了,当下也点头赞同道:“那成,要找不着,你就回来等,文婶儿早上出门说是去桂兰婶儿家串门子去了,再过一会儿也该回家了!”
殷亭晚应下了,跟夏萍婶儿道了别就往胡同口走去了。
胡同口的大树下,周大爷正聚精会神的跟王大爷下棋呢!周围围了好一圈儿老头观战,七嘴八舌的那叫一个热闹。
“当头炮,将军!”周大爷吃掉王大爷一时不慎走错位置的軍,大笑道:“认输吧!你这就剩个过河的小卒子,就是想救援也来不及啦!”
“唉!行行行!这局算你赢!”王大爷摆摆手不服气道:“要不是我下错手,让你吃掉我那个軍,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着不依不饶道:“再来一盘,这局我一定赢你!”一边还上手摆上了棋子儿。
他这么一说,他身后站着的老头子就不乐意了:“哎哎哎,说好的一人一局,输的下马,怎么着?老王头你这是要耍赖啊?”
旁边的其它人也跟着起哄起来,老王头瞪起了眼:“去去去!刚才那把我下错棋子儿了,不算不算!”
“嘿,啥叫落棋不悔你不知道啊?”
人才没那么好糊弄呢!拍了拍他肩膀:“明知道自个是个臭棋篓子,那就先看准了地方再落子,赶紧让位置,要都像你这样赖皮,那还下啥棋啊?”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也帮起了腔,把唤作老王头的老大爷臊红了脸,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趁着他俩摆棋子儿的功夫,周围的人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续茶水的续茶水,人群瞬间就少了一大半。
殷亭晚逮着空隙忙问道:“周大爷,打扰您一下!”
周大爷闻声抬头,推着鼻梁上的老花眼,低头眯着眼睛瞧了瞧,等看清楚是他以后,脸上的笑就收了几分,不咸不淡的说道:“是你小子啊?”
殷亭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得罪这老头了,反正甭管啥时候,只要姜溪桥不在跟前,这老头见着他都没给过好脸色。
不过这会儿他有求于人,就强迫自己忽略那老头板得跟棺材一样的脸,讨好道:“哎,是我,劳驾问问,您早上瞧见姜溪桥和赵景华打这儿过了没?”
周大爷拿眼角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瞧见了,姜小子还让我带话,说一会儿要是有人找他,就让人上市场里的咖啡厅去!”
“谢谢啊!”殷亭晚假装没瞧见那老头眼里的不满,跟人道了谢,抬脚往市场的方向走了去。
周大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这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像姜小子那么乖的孩子是怎么忍下来的?”
话里话外都在替姜溪桥感到委屈,感慨完了,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棋盘上,悠悠叹道:“算啦!啥锅配啥盖,姜小子喜欢就成,老咯!还是少管闲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