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因为车祸而死的人成为鬼魂之后，除了去鬼门关，无法去阳间别的地方，这是一种死亡的束缚。就像上吊自杀的人，死后魂魄上会有上吊用的工具，古时候是白绫，现在是麻绳、皮带、电线……乱七八糟的都有。

这个李义龙还是他见到过第一个死于车祸，却还能自由行走的鬼魂。

吱呀——

洗手间的门开了，苏娅穿着一条普通的条纹睡裙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不在意似的看过来：“那个鬼魂是什么？”

“隔着墙你都能看到？！”秦阳被她这个反应搞得目瞪口呆。

“嗯。”她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站定，眼神平静而坦诚。

秦阳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觉得她的眼眸黑得纯粹，黑得透亮，黑得好看。

“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所以，不用担心我。”

秦阳喉头微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突然回神，一把按在了擦着头发的毛巾上。

苏娅的脑袋被藏在了毛巾下。

“开什么玩笑，哥可是男人。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不管你再怎么战斗力逆天，这一点都不会变。”

刚洗完澡的苏娅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香味。他们俩的沐浴乳又是同一个牌子。一想到他们两人身上是同样的味道，一股荷尔蒙气息突然翻涌起来，让他有点口干舌燥。

双手扣住她的肩头，俯身直接吻在了她的香颈上、锁骨上，手渐渐向下……

“你想作爱么？”

苏娅干脆清爽的声音一下子把秦阳从荷尔蒙中带了出来。

脑子瞬间清醒！

他刚才打算干什么！

禽兽！

他明知道苏娅对这方面是一片空白，了解仅止于网络上那些抽象的文字表述。连女朋友和未婚妻等等的身份体验都还有着误解。

对这样的妹子下手，秦阳感觉……跟对那种单纯无邪的萝莉出手似的。

太有罪恶感了。

双手重新回到了她的肩头，一把把她推开：“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冲洗手间。

唉，看来目前能安慰他的还是只有他的右手。

等等……

苏娅刚才说了，她能够穿透墙，看到墙对面的情况。

秦阳裤子都脱了，看着那只右手，可看着墙面，却总有种被人视奸的感觉，怎么都下不了手。

啊啊啊，卧槽，这感情哥连飞机都不能打了？！

……

憔悴着脸从洗手间出来，秦阳看向苏娅睡觉的房间，满满的幽怨。

“唉——”长叹一口气。

还是脸皮不够厚。

秦阳随意地拖着人字拖，甩着头发懒懒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还是境界不够，哥还有的练……”

又是一周周一。姜浩泽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下课就往他这里跑。

“阳哥，我去医院把那个何艳的事情解决了，你跟嫂子好好过二人世界吧。”

秦阳上完上午的课就准备离开。

“秦阳。”

沈佳琪叫住了他。

“上周末的篮球赛，你被评选为mvp，我这里有一张你的奖状。”

秦阳从她手里接过奖状，随口喊了一声谢了。

“那个……”

他原本想走，听到沈佳琪好像还有话要说，又停了下来，看向她。

“昨天晚上，学校附近那个爆炸的车祸，差点被撞到的是不是你跟苏娅？”

秦阳挑眉：“你也看到了吗？嗯，差点死了。还好苏娅反应够快。”

他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你那个时候在哪里？”

“我跟刘卓在回校的路上，在马路另一边。看到那辆货车突然转了方向，还开着大灯，然后发现你们……当时真是吓死我了。苏娅……她现在还好吧？”

“她挺好的，在家里呆着呢。”

“你们感情真好……希望你们能幸福。”

秦阳打着马哈哈应付了过去，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既然你在现场，我刚好有个问题。你当时有没有看到货车里的司机是什么情况？”

听了这话，沈佳琪当即努力回想起来。

“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有看到一眼，他好像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不过那远光灯太刺眼了，我不确定自己看的是不是对的。”

秦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了。”

作为阴阳师，阴阳两道打交道得多了，总会有点直觉意识。

他昨天晚上躺床上想了会儿，想到了眸中比较复杂的可能性。

死于车祸的鬼魂怎么可能自行乱走呢，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死于车祸——也就是说，当时在货车里面的司机李义龙——已！经！死！了！

所以不是刹车出了问题，而是根本没有人在踩刹车。

但如果按照这样的分析，还有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为什么之前货车开得好好的，突然就打方向盘了呢？里面除了死者也没别人了，难不成死者一开始车开得好好的，突然暴毙？

唔……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总而言之，这件事秦阳总觉得不简单。

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

秦阳和苏娅主动来到交警大队，金静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刚才你电话里说得比较模糊，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阳：“不着急，进去再说。”

金静看到了他背后面脖子处的红痕。

“受伤严重吗？”

“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嘿嘿，只要你别拍就成。”

交警大队也有不少认识金静的，竟然还有不少人同样叫她“金姐”。这让秦阳有点诧异——这小丫头片子看来是协助交警大队破过案子，本事真不小。

金静带着他们俩直接找到了交警大队的大队长。

“尸检报告应该快出来了。李义龙的妻子现在就在局里，你们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

秦阳转身的时候，装作亲昵地按住了苏娅的头，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娅垂眸，收回目光，乖巧地跟在他身边。

秦阳朝着原本苏娅看着的视线处随意扫了一眼。

那个李义龙就在这里。

也是奇怪，鬼魂向来不会进警察局，更何况是白天。而李义龙这魂魄倒也奇怪，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木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