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人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 分类:灵异 | 字数:23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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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的时候,我师傅在雪地里捡到了我,没错,按照现在的话来说我是一个弃婴,被爸妈扔了。
照理说,我一个婴儿在大冬天的在雪地里呆那么久不是冻死就饿死了,但是我师傅捡到我的时候还算是活蹦乱跳的,我师傅仔细的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才发现雪地里有很多杂乱的梅花脚印,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脚印。
就是这动物用它的奶养了我几天,晚上围着我睡觉才让我在那么冷的天活了下来,我师傅捡起我的时候,这动物还出来了,听我师傅说是一只母狼。
这母狼出来后,只是看了我师傅一眼就转身走进了树林。
对于这只狼的来历我师傅一直没有告诉我,至于这头狼为什么不吃我,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我懂事后也上山找过几次,但是找不到这只狼。
可每次上山都挺奇怪的,别人家的孩子上山不是遇到蛇就是遇到野猪之类的动物,我七岁就上山了,但每次去上山都不会出任何事,反倒下山的时候,走在路上都可以捡回来一只刚死的野兔或是野鸡。
对于这事我还奇怪的,我提着这些野味回家的时候,我师傅只是摸摸我的头,就习以为常的提着野味去厨房里忙活,好像知道我上山不会空手下来一样。
以致每年都会上山好几次,直到过了十二岁之后,我师傅突然不准我上山了,因为我要接我师傅的衣钵了。
我师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算命师,算命很准,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但我师傅有个规矩,算命要看天。
阴天不算,下雨天不算,晚上不算,早上不算,每天只算三个,所以要我师傅算命只有晴天的白天,而且还得赶早。
我也按照这个规矩学了下来,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师傅被一个有钱人开车请去算命了,我则是守在店里面玩着手机看店。
这不,我正斗着地主,村里面的张叔就推门走了进来。
张叔是村里面的老光棍了,四十多了还没结婚,他一天到晚就问我师傅他什么时候可以结婚,我师傅每次都是敷衍他几句,因为他的面相来说,这一辈子不可能结婚的。
这种人叫“孤命。”
算命,算的就是一个命,而命代表人,人活下去了才能算是命,所以算命在我们眼里也叫算人。
而算人,则是要从他的面相上来分析他的气运走向,过去与未来,因为一个人的脸可以告诉我们很多的东西,而张叔的脸正好可以告诉我,他这辈子需要一直靠自己的左右手……
“小天啊,你师傅不在吗?”
张叔走过来问我,脸上有一抹难以掩盖的愁容,我心中疑惑,难道张叔遇到了什么事?
“我师傅出去给人算命了。”我直说。
“那遭了。”张叔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叔?”我好奇起来。
“你对那些懂多少?”张叔凑过来突然这么问我。
“懂一点。”我点头,张叔说的那些,就是一些玄乎的事,我师傅也懂。
“那好,你给我看看,我这手怎么了?”
张叔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袖,我一看后立马吓了一跳,这张叔手臂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好像被什么野兽咬了一样,两排血淋淋的牙印显得有点慎人。
“张叔你这是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唉,真她妈倒霉,前天我不是上山去打猎吗?遇到了一头狼,还挺大的,我寻思着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偷偷的一枪打死了它,准备把它背下山去卖钱的时候,这狼突然活过来咬了我一口……”
“什么?你打死了一头狼?”我心中一惊!
“没打死,这畜牲咬了我一口之后就跑了,可我这伤口已经两天了,就是不见好,连血也止不了,你说说那头狼是不是很邪乎啊?被打了一枪居然没事的跑了。”张叔说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一听这话立马火了,吼着张叔问,“快说,你在什么地方打的那头狼?”
“怎么,小天你也想打这头狼发点小财?”张叔露出一丝古怪。
“发你大爷,你不想死的话就快说。”
我直接对着张叔怒吼了,我并不是吓唬他,这伤口再怎么严重也死不人,但是要是他真的打了那头狼是小时候养我的那头,我真会整死他的。
张叔被我一吼直接吓懵了,他身体颤抖了几下,露出恐惧,“在山上呢,我现在带你去。”
我赶紧的去后院背了一个我师傅的医药箱,关门跟着张叔跑了出去。
我们村子本来就离那座山不远,而且小时候我不知道上去多少次了,也很熟,跟着张叔跑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张叔说的地方。
是一颗大树下,那里还有一块清晰的血迹,而且流的血很多,我心中顿时疙瘩了一下,中枪了还流这么多的血,那头狼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心中忐忑不安了,跟着血迹赶紧的找了起来,大概一里后血迹就断了,我不断的叫唤着,找到了晚上依旧一无所获,我眼睛红了。
要不是那头狼,不,喂我喝她奶的就是我妈,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张叔怕我一个人在山上迷路了,就一直跟着我,到了六点的时候,我师傅给我打电话,我哭着将这事说了,然后我师傅就骑车过来找我。
师傅打着手电筒上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张叔一看是我师傅看了,也是惊喜到不行,他立马迎了上去,将自己的手臂给我师傅看。
师傅只是看了一眼,就冷冷的说道,“自己回去用童子尿敷一个晚上,记住这山上不准再打猎!要是再因为打猎出什么事,别去找我!”
我师傅说的话还是很有威信的,张叔连连称是,然后谢了几句就下山了。
我师傅看着张叔下山,突然眉头一皱,我坐在那棵树下,隐隐听到了我师傅说了一句,‘因果循环,有命抵命,张小子恐怕今晚……’
我没有心思去想我师傅这话,过来几分钟我师傅才叹了口气的走过来,“放心吧,如果真的是她,以她的道行,不是特殊的子弹,她不会有事的。”
“真的?”
听了我师傅这话,我立马惊喜了,我师傅说过她有灵,也就是成精了,所以才会在大雪天的不吃我,而用她的奶水养了我几天。
我找了一个下午我都找不到她,有可能她的伤已经好了。
“当然。”我师傅点头,“小天啊,先回去吧。”
“嗯。”
我不放心的将医药箱放在这棵大树下,大声叫了一句,“妈,我把东西放这里了。”
我下山的时候,边走边回头,但没有看到任何身影,我不禁心中失望,小时候救了我的命,为什么我长大了,连见我一次都不愿意啊?
我心中叹气。
坐着师傅的电动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我跟师傅都没有吃饭,师傅简单的炒了几个小菜,我俩吃了以后,就各自回房间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总感觉自己脸上很痒,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摸我的脸一样,我想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也就继续睡了过去。
一大早我打开店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一只死了没久的肥野兔,估计有个十多二十斤的,这谁放的啊?
我好奇的将这只野兔给提了起来,却发现野兔下放着一个医药箱,看到这医药箱,我眼睛瞬间红了,因为这医药箱正是我昨天晚上放在那棵大树下的那个。
我妈昨晚过来看我了……
她是过来让我知道她没事,我喜极而泣,提着野兔进去找我师傅,但我师傅看到这只野兔之后,脸立马的沉了下来。
“小天,以后这些送来的东西咱爷俩都不吃了,有些东西咱惹不起!”我师傅摇头说道。
我听着有些奇怪,我师傅可是最喜欢吃野味的,怎么今天会说这种话?
还有,师傅口中说的有些东西是谁?
既然我师傅都这么说了,我只能将这只野兔送给隔壁小花家,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的时候,我师傅一直扳着脸,我也没多想。
吃完饭之后我师傅坐在店里,今天是晴天,有人请我师傅去算命,但我师傅却说等会有事不去,我心中纳闷,今天会有什么事?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村长突然推门进来了,我师傅立马迎了上去,我自然也好奇的走过去。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老李啊,跟我去老张家一趟吧,老张死在家里了,今天才被发现,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安排着给他安葬一下吧。”
我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村长口中说的老张就是昨天来找我的张叔啊,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行,村长你先过去吧,我准备点东西就过去。”我师傅没什么意外的说道。
村长走后,师傅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至于这么狠吗?”
我不知道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张叔死了,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村子的人,我也有些唏嘘。
主动的去里屋拿一个盒子出来,装着下葬需要的一切东西,下葬在哪里都是比较讲究的,人出生落地,死入地,讲究的是一个入土为安,所以一切都得按照程序来。
因为不是第一次跟师傅去送葬,所以我装东西的速度很快,抱着大箱子准备跟着师傅出去,但是我师傅却是自己将大箱子自己接了下来,丢下一句,“不准去!”就一个人骑电动车朝张叔家而去。
我愣了半响,基本上村里面死人了,师傅都会带上我,怎么今天不带我了?
心中有些奇怪,只能一个人看店。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师傅才回来了,他还是冷着脸,直接走过来就对我说道,“小天,我不准你再上山了!听到没有?”
“啊?可是我妈……”
“她只是一只畜牲!不是你妈!”
我师傅冷冷说道。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听到师傅这么说过她,到底是怎么了?
“那我妈是谁?生我下来,就把我丢在雪地差点冻死我的那个就是我妈?”我眼睛红了。
我一直搞不明白,我又没有天生的缺陷,不是傻子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长得也不难看,但是我爸妈为什么会丟了我?
而且还把我丢在雪地里,这跟直接掐死我有什么分别?
我师傅沉默了半响,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天啊,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懂的。”
懂?我一辈子也懂不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师傅又去给张叔处理身后事,听说昨天晚上,是张叔一个侄女给守的夜,其实也怪可怜的,今天还有一天,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我还是一个人看店,今天是阴天,知道我师傅规矩的人都不会来,所以店里面基本上没人过来,清闲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穿着农家人的衣服,腿似乎还受伤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我急忙迎了上去,“阿姨,您是来算命的吗?我师傅出去了,而且晚上不算命的。”
“我知道。”女人望着我点头。
“那您这是?”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女人一眼,这女人面相很怪,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按照人面相的十二宫来说,这女人的命宫,也就是天庭非常的饱满,而且配上她下垂的眉毛,绝对的百寿之相啊。
但怪就怪在她眉心有一道痕,也就是伤口,这无形的破了她的命,会让她折寿,而且在我看来,这道痕,预示着她就在这段时间会有一劫!
这大晚上的会有什么劫?我也觉得我看错了。
“没什么,我腿受伤了,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女人说着便拉起她的裤脚,露出一个小山包一样的伤口出来,红肿红肿的,中间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洞,还不断的流出血水,这不是枪伤吗?
怎么一个农妇会受枪伤?
我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赶紧的跑到后面将药箱被拿了出来,蹲下来检查了她的伤口,发现里面的子弹还没被拿出来呢。
“阿姨,您这子弹还在里面呢,我这里也没有麻醉药,你看我送您去医院吧。”
我只能这么说了,这没有麻醉直接取子弹,别说她一个女人了,就我一个男人也扛不住啊。
“不用了,我专门过来找你的,你帮我处理一下吧。”女人摇头。
“可没有麻醉药,我怕您……”
“没事。”
我看女人心意已决,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用打火机烧红之后,我准备先将伤口划开一点。
“那阿姨您忍着点。”
“你快点动手吧。”女人面不改色。
我心中有些佩服了,轻轻的用烧红的小刀碰了女人的伤口一下,发现这女人还是面不改色的,看来她不怕痛啊,这让我胆子大了起来。
处理这种伤口我压根没经验,等将子弹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流了一地的血,要是一般人恐怕已经痛晕死过去了,但这女人一声不吭,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半个小时,我用纱布将女人的枪伤包扎好,特别的敷上了我师傅从山上面采的止血化淤的草药。
女人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我以为她直接回去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提着两只已经死的野兔子走进来。
“阿姨您这是?”
我有些奇怪,这野兔很难打到的,她一个女人家的怎么打到的,而且还是两只?
“吃吧,不够,我过段时间再送过来。”女人看着我说道。
“不用了,阿姨您带回去自己吃吧。”
我赶紧摇头,这么大两只野兔,卖给饭馆至少三四百块,我就处理一下伤口而已,真用不着这样。
“我要吃,随时都可以抓得到。”
“随时?”我一愣,这山上的野兔那么好抓??
“喜欢吃野猪吗?我下次给你送一只野猪过来。”女人接着说道。
“呃……真的不用了。”
“你不想要我的东西了?”女人眼睛微微一眯,声音有了一些变化,似乎是吃惊。
我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了,这女人我确定是第一次见,还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怎么说的她经常给东西给我一样?
“阿姨,我刚才只是给您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您真用不着这样。”
我无奈的说道,平时我师傅算命都只收三十,我这么处理一下,收人家两只野兔,这不是收了三四百?我师傅不骂死我?
女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的朝外面走去。
我伸出手想挽留,但看着她已经走了出去,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着地上的一大滩血迹,我进去拿拖把想把这里拖干净,这时候我师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一眼,然后迅速的用鼻子闻了闻,神色立马一变的朝我跑过来,“小天,刚才谁来过了??”
看着我师傅凝重,甚至有些慌张的样子,我心中奇怪,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我如实说道。
我师傅冷笑了一声,“女人?哼,你的妈来看你了!”
“我妈?”
我听了师傅这话,立马吓了一跳,我当然知道我师傅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女人是小时候给我奶水喝的那头母狼啊!
看我脸色发白,师傅立马走了过来,“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我心中有些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我妈居然来看我了,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啊。
我将刚才我妈说的所有话一字不漏的全说给师傅听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外面。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小天好,别再过来了!”
师傅的声音很大,我紧张的盯着漆黑的门外,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在黑暗中我感觉有一双眼睛看了我很久很久,但终于被黑暗淹没,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天过后,我以为我妈不会再过来看我,门口也再也没有野兔之类的东西,直到有一天中午的时候,村长一脸叹气的推门进来。
因为今天是阴天,我师傅并没有出去,他看到村长进来之后自然站起来迎了过去,我也好奇的走过去。
“唉,村头的陈木匠死了,老李啊,你帮忙去处理一下吧。”
村长的声音有些奇怪,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师傅眉头一皱的问,“陈木匠是怎么死的?”
我心中也十分的好奇,这陈木匠我之前偷偷的给他算过命,单单说寿命吧,不说长命百岁,但也能至少活个七八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可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陈木匠应该不到四十。
难道是我算命的本事太差了?
村长脸色有些发白的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村长,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了。”我师傅说道。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也好奇心大起。
村长犹豫了一下,才颤颤巍巍的说道,“他好像不是自己死的,也不是人杀死的,而是……”
“而是什么?”我紧接着问。
村长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而是被什么野兽咬死的,陈木匠整个心窝都被掏空了,吓人得很……”
我心中一惊,野兽?难道……
师傅脸色一沉,自顾的收拾着殡葬用的东西,跟着村长走了出去,我想跟着去,但我师傅转过头来,脸有些恐怖的盯着我,“呆在店里!记住,如果那畜牲再来了,你就跟她说,她做这些事会遭天罚的!”
说完这话师傅已经走了出去,我呆立当场,甚至不知所措,张木匠又是我妈杀的?
为什么啊?
我妈为什么要杀人?
浑浑噩噩的坐在店里,我都不知道这一个下午是怎么度过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而且还是暴雨,我是被这暴雨给惊醒的。
我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我担心师傅不能回来,所以赶紧的关了店门,拿着家里面的大伞去陈木匠家接我师傅。
其实我更多的是想看看,陈木匠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木匠家就在村头,离店里也就一公里的样子,我撑着大伞在路上快速走着,隔老远我就看到陈木匠家灯火通明,在我们这边,人死后三天才能下葬的,所以今天算是第一天。
很快我到了陈木匠家,灵堂就设在他家大厅里,他家不大,所以灵堂看起来比较拥挤,因为今天才发现他死了,所以一切都看上去没什么布置。
陈木匠的尸体在两个长板凳加一块木板放着,上面盖着一快白布,棺材还送过来呢,只能先这样委屈他了,倒是大厅中间已经摆了一张陈木匠的照片。
灵堂里面的人挺少,明天才是来亲客的时候,所以我进来之后,没有看到我师傅,我就快速的朝陈木匠的尸体走去,缓缓的揭开白布。
我就看到陈木匠一张惨白的脸,他眼睛圆瞪,他眼睛里面的瞳孔已经消失了,满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是我害了他一样。
这么恐怖的一幕,让突然看到的我吓了一条,死不瞑目?我感觉双腿都发抖了,但为了知道是不是我妈杀了他,我只能咬牙的继续掀开白布。
这时候,我听到我师傅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天,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看店吗?”
背后突然响起声音,让我吓得当场后退了几步,我脸有些发白的看向师傅,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陈木匠,“师傅,他眼睛没闭上。”
“哼,死得这么惨,当然闭不上!”
我师傅冷哼了一声走过来,然后一脸认真的问我,“那畜牲过来没有?”
感觉师傅在身边,我才心安了几分,但听到师傅这么说我妈,我心中苦涩,甚至想反驳,但没有底气……妈,你为什么还要杀人啊?
摇头,我是红着眼睛摇头的。
师傅看我没说话,于是说道,“今天先回去,明天好好准备一下,我们上山!”
“上山?为什么要上山?”我感觉师傅的语气不对,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便是立马问道。
“为什么?杀人偿命!”
我师傅丢下这句话,就接过我手中的雨伞自顾的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慌,感觉很慌,师傅要杀我妈了?
脑海中一片混乱,我走到陈木匠的尸体边,一下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我愣住了。
陈木匠整个心窝都被掏出来,好像什么利爪一抓之后造成的,心脏已经没有了,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我们杀鱼的时候,也要破开肚子,拿出所有内脏一样,触目惊心……
颤颤巍巍的后退几步,看到这种死状,我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崩塌了,妈,真是你杀的人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但我知道,小时候喂我吃奶的妈,我不能让她死!
回到家之后,我等师傅回自己的房间之后,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偷偷的溜房间,朝山上跑去。
路上因为下雨了,变得很滑,而且天很黑,我打着一个手电筒在路上一个人跑,好几次我摔倒在地,但咬牙的认准山那跑。
山就在我们村子后面,但要路过坟地,也就是我们村子里面人死后要葬的地方,因为前几天张叔才死,所以这条路地上有很多的湿透的纸钱,好像木浆一样,这在黑夜之中一路白的延伸过去,让我感觉有些慎人,不禁加快的脚步。
但不管我怎么跑,远处的一个一个小山包,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狂风不断的呼呼划着,让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
我紧咬牙关,我师傅说话人刚死的话,魂魄会在附近徘徊,跟师傅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鬼,但是不代表我不信有鬼,毕竟张叔死了没几天啊。
就在我想一口气跑过去的时候,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划破天空,首先传入我耳中的是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然后就是十分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手电筒,就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照了过去。
只见一路纸钱的尽头,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对着我看,我差点吓得叫出来,却是坟头上有一只头颅大小的猫头鹰正盯着我,还不断的张着嘴巴,好像人一样的发出“咯咯……”的诡异叫声。
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荒山野地的听到这种声音,真是让我够呛,好在我胆子比较大,不然早就撒腿就跑了。
被这猫头鹰盯得浑身发毛了,我嘀咕了一声,捡起一个石头就朝猫头鹰砸过去。
猫头鹰咯咯了几声,躲避的飞了起来,我摇头的准备继续走,却突然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我刚才扔出的石头好像砸到了一块木板,这坟地怎么会有木板?
我条件反射的将手电筒照了过去,咬牙迈动脚步走过去,灯光照过去,是一个新立的墓碑,上面写着张树全的名字,这不是刚死的张叔的坟吗?
我心中叹了口气,想过去给张叔磕一个头,却看到灯光所照墓碑后面,好像有一个凹陷,不,是一个坑!
我瞪大眼睛急忙跑过去,才发现新立的张叔的坟居然被人挖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棺材,而我刚才扔出去的石头赫然正在上面!
我差点叫出来,张叔的棺材怎么会被人挖啊?
我强忍着撒腿就跑的冲动,咬牙的走近一些,反复的用手电筒照射,却发现黑暗中,有个身穿皮衣的老太婆,正用干枯的手还在刨坟。
她身上的皮衣更古怪,好像鳄鱼皮一样,却是有一片一片的鳞片在上面,慎人非常,更让我吓一跳的是,她一头黑色的头发似乎自己在动……
我将灯光射过去的时候,老太婆抬起头来,我看清楚她的脸,很尖,下巴好像能戳死人,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皮肤皱巴巴的,好像那种得了鱼鳞病一样,一层一层的,让我腿都发软了。
“老奶奶,您在这里干嘛啊……”
我声音带着颤抖的问,这在坟地里看到这么古怪的老太婆,我已经够镇定的了。
老太婆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尖锐的说,“肚子饿了,找吃的……”
她说完这话,继续的用干枯的手刨着张叔的坟,好像大半夜的挖人家坟在她眼里很正常一样。
我听了这话,腿直打哆嗦了,这可是张叔的坟啊,坟里面有什么可吃的??
我强忍着发抖的身体,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面包出来,颤颤巍巍的用手递了过去,“老奶奶,来,您吃这个,这个好吃。”
“干瘪瘪的有什么好吃的?拿开,别烦我柳婆子。”
老太婆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摆了摆,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她继续的用手挖坟,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张叔跟我怎么也是一个村子里面的人,这么看着他的坟被这古怪的老太婆挖开,我真做不到。
我咬牙继续说道,“老奶奶……”
“别叫我老奶奶!要叫就叫我柳婆子!”老太婆脾气很暴躁,她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被这种眼神盯住,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防御了,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我腿发抖的更加厉害。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站起来,缓缓的朝我走过来,不,不是走,她好像在地上扭动一样的挪移过来,我被这么怪异的走路姿势好懵逼了。
“不错,不错,灰妹子当年救的小孩就是你吧?”老太婆盯着我看了一会,声音缓和了几分。
“啊?”
我吓了一跳,她口中所的灰妹子难道是小时候喂我吃奶的母狼,我的妈?
那么说,这老太婆也是,……我感觉我呼吸瞬间急促了,她让我叫她柳婆子,那么说她姓柳,那她是……
就在我心中疙瘩的时候,老太婆继续说道,“来,给我算算命!看我这老婆子还能活多少年!”
我脸都吓白了,难怪她要在坟地里面找吃的,知道她也是精怪,我都想尖叫出来了,那还有什么精力算命啊?
再说,精怪的命是我能算的吗?
“柳,柳婆子,我……”
我支支吾吾起来,“你,你认识我妈?”
“妈?……知道叫妈,还算有良心。怎么?还怕老婆子我吃了你?”
老太婆诡异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她干枯的脸动了动,嘴边两颗发黄的大尖牙就露了出来,格外的慎人。
我尴尬的摇头,如果她真的认识我妈,那么她应该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不会动我。
“开始吧,给老婆我算算。”老太婆催促起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的打量起柳婆子的面相来,“那个,介意我用手电筒照你吗?”
“不介意,你这小子怎么胆子这么小啊?赶快!老婆子肚子饿死了,再拖下去,等会老婆子我真忍不住一口把你吞了。”
柳婆子瞪了我一眼,这眼神让我浑身直哆嗦,赶紧的用手电筒照在了柳婆子脸上,按照师傅教我算命的一切来分析柳婆子的面相起来。
她太老了,脸上很多的褶皱,算是五官都有些变形了,她刚才想让我告诉她,她还能活多久,我只能盯着她的疾厄宫来判断了。
整张脸,在我们算命师眼中,会把眼耳口鼻,下巴,额头,耳垂一起分为十二宫,而看人寿命的是双眼中间的山根部位。
柳婆子鼻子很大,比龙哥的还要大,山根虽说褶皱不堪,但整体来说,她山根算是很丰厚,好像现在整容的一样垫了一大块骨头似的,显得特别的怪异,不协调。
而且她天庭,也就是额头也好像打针了一样鼓鼓的,这种面相如果在我们人的脸上,就是好像外星人一样,但是真正在我们算命师眼中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大寿之相。
这与那天晚上我给我妈分析的不同,这是两种少见的长寿面相,似乎柳婆子比我妈还会活得更久一般。
只是她脸太尖了,而且颧骨过高,基本上没有眉毛,一般我们人在将死的时候就是这种面相,但她精怪,应该还有十年的寿命。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应该还有十年左右的寿命。”
“说准一点。”
柳婆子声音尖锐的说道,而且她眼睛变绿了,很生气,这样子我在诅咒她要死了一般。
我再自己的看了她疾厄宫几眼,只能硬着头皮的说道,“十年!”
“肯定?”
柳婆子一双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这模样真的要一口吃了我一样,我头皮发麻了,只能咬牙点头。
沉默了一会,柳婆子才叹了口气,“跟我估计的差不多……”
听了她这话,我松了口气。
我以为柳婆子会继续挖坟,没想到她看了我一眼之后,两手倒背,半弓着身子,扭动着身体缓缓的朝远处挪移而去。
“一个月后我再来找你算一次,希望那时候你能给老婆子我一个希望……”
黑暗里,传来了柳婆子的声音,我心中奇怪,希望?我能给她什么希望?
“还有小子,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这人留一个全尸……记住,你叫灰妹子做妈,那她永远都是你妈,如果哪天你伤害了她,那么你死的时候,老婆子我也会挖开你的坟,吃了你的肉……”
说道最后,柳婆子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我愣在原地很久才回过神来。
看了张叔的墓地一眼,我叹了口气。
我用手花了十多分钟将张叔的坟重新的埋了起来,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人。
我继续的朝山上走去,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我终于到了上次我妈受伤那棵大树下,我大叫了几声,“妈我来看你了,你出来见一下我。”
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我,我心中焦急了,接着喊道,“妈,我师傅要抓你,你听到了马上躲起来。”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我更加的着急,明天我师傅上山的话,那肯定会带枪的,那我妈要是遇到师傅,那真是必死无疑!
我怎么看着自己的妈死呢?
我继续的喊,直到我嗓子哑了,我妈依旧是还没出现,她是生气我为什么不要她给我的东西吗?
我苦笑了一声,一看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得赶快回去,就算是我妈没听到,我今天跟着师傅一起上来,或许关键的时候能救她一命的。
这么一想,我撒腿就往家里跑,我跑回家的时候,确定我师傅的房门还没开,我才蹑手蹑脚的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去。
我出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师傅从房间里出来,我将早餐递过去,我师傅看了我一眼接下来说道,“东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我点头。
“行,收拾一下,我俩上山!”我师傅说道。
听师傅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漠,我心凉了半截,看样子师傅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我妈了!
“师傅,找到我妈之后,能不能……”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放了那个畜牲?”我师傅冷笑一声。
“嗯。”
“那村子里面死的两条人命谁来还?”师傅盯着我问,“人杀人是要偿命的,畜牲杀人就不用了吗?”
我哑口无言了,我妈确认是杀了他们两个,但是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我妈死。
师傅说完这话没有理我了,他自顾的提着早餐呼呼的吃了起来,没过几分钟,师傅就背起他的猎枪,我自然背着一个背包跟着。
不管怎么说,我师傅要对我妈动手,那么我拼死也要挡住。
我跟师傅刚走出门,一辆黑色奔驰从远处开过来,并在店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从车里快速的下来,并有些讨好之意的朝师傅走来。
这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头发还梳得铮亮铮亮的,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他走过来之后,恭敬的说道,“李大师您好,我是张总介绍的,上个星期已经给您打过电话了,说今天过来,您看今天帮我算算……”
听了这话,我好奇的打量了男人几眼,首先我是被他嘴角一颗黑痣给吸引的,人都说嘴边有痣,那是富贵贪吃之相,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吃货。
但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吃货”,首先他左边眉毛下面,也就是少阴之处有一个红点,这在我们算命师眼中是“煞点”,再者他鼻子奇大,却是带勾,颧骨两边微微的有些不对称,再配上他眼角下的煞点,明显的凶狠之相,也就是说他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吃货”!
这男人是个狠人,而且他命宫暗沉,显然是最近遇到了麻烦,而且很有可能惹上了跟人性命有关的事情……
师傅看了他一眼,直接摆手,“今天没空,下个星期一你准时过来。”
这男人一听这话,身体哆嗦了一下,急忙说道,“啊?李大师,上个星期就预约了啊,再说我公司的事真的很急,要不您今天抽空帮我看看?给我指条明路。”
“公司?要真是公司的事,那我现在就给你算算!”师傅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男人立马有些尴尬了,他一咬牙的只能说道,“那行,那我下个星期一准时过来。”
说完这话,男人很快的坐上了车,开车离去了。
“小天,这个人你怎么看?”师傅等他走后,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也没犹豫,将刚才的分析全部说了出来,师傅点头之后却摇头,“你少算了他一点,他的确惹上了命案,只不过这命案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他是被牵连的。”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了,刚才的男人虽说印堂发黑,但是眉心靠右的地方有颗红痘,痘跟痣不同,痘破,自然恢复原来了。
简单的来说,他最近倒霉,但是也会有转机,而这转机,就是下个星期一。
师傅看着远去的黑色奔驰,愣了一会,突然转身对我说,“小天,这个人星期一的时候,你给他算。”
“我?”我一愣。
“嗯,你给他算,因为星期一或许我回不来……”师傅声音有些莫名的平静。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糊涂了。
师傅也没多解释,他坐上电动车,我自然关上店门之后,就急忙跟着他后面,然后我俩就朝山那边而去。
一路上师傅都没说话,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跟师傅就到了山脚下了,这山师傅可比我熟悉多了,但是下车将车停好之后,师傅看着上山的路却有些迟疑的样子。
他拿出三枚铜钱和三根檀香,香点燃后,将铜钱插入香里面,然后一字排开的将香插入地下。
但让我奇怪的是,这香烧着烧着烧着,套着香的三枚铜钱居然自己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跟着师傅这么久了,我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是在“问山神”。
师傅说,每一座山,不管大小都会有一位山神,掌管着山里面的一切,就像每条河里面都有河神一样。
我跟师傅进去是为了抓我妈,算是拿了山神的东西,所以要烧香支会一下山神。
但眼下三枚铜钱飞了出来,自然是山神不同意了,要是同意的话,香会烧完,而且三枚铜钱会化为灰烬,被山神拿走。
师傅手抓着三枚铜钱,脸色很难看,“哼,一丘之貉!”
“小天,走,我们上山!”
师傅冷哼了一声,居然不管山神不愿意,就这样背着猎枪上山。
我心中惊讶,师傅难道不怕山神出现吗?山神出现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看着师傅已经走远了,我自然赶紧得跟了上去,我阻止不了师傅上山,但是我能阻止他对我妈下手!
上山了半个小时,果然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山神不同意,所以一路上我跟师傅已经遇到了七八条毒蛇,甚至还有一头凶狠的野猪。
虽说被师傅用东西吓跑了,但是这些东西可是很少会在的我面前出现的啊,毕竟我每次上山的时候,因为我妈的原因,所以根本不会遇到这些危险的东西。
不过眼下,显然这山神不给我妈面子。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山神护着我妈。
我心中安定了几分。
跟着师傅后面,看着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些蛇啊之类的东西继续的出现,而且越来越频繁,好几次,几条浑身艳丽的毒蛇都差点咬到师傅了,一向不主动杀生的师傅也是用枪射了一条蛇的尾巴,才让这蛇群退去。
我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到中午的时候,一无所获,我暗自惊喜,不过师傅脸青不行了,我俩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我一句话没说,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的触他霉头。
师傅养我这么大,他的脾气我当然了解了,只能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面包和水给师傅递过去,师傅看了我一眼,接了下来。
休息了十多分钟,我跟师傅继续的找,下午的时候,蛇基本上没有出现了,一路上也是平静,这让我也是松了口气,看来刚才上午的时候山神生气了,而下午气应该消了。
不过山神应该通知我妈了,所以我妈应该躲了起来,师傅再厉害,也找不到我妈的。
果然,我们两个找到了晚上,还是没看到我妈的一点影子,我彻底的松了口气。
天已经很黑了,我以为师傅会今天回去,明天再来,毕竟两人在山上转悠了一天也挺累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默默的砍了几根大树枝,然后一个人搭起了树棚来。
师傅想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
“小天,过来搭把手,今天晚上我们俩睡在这里。”师傅冲我喊了一句。
我只能点头的过去帮忙,很快一个树棚搭好了,师傅让我在这里等他,然后一个人去捡了一些干材和水果过来。
生好火之后,我跟师傅坐在火堆旁,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野果子慢慢吃着,吃完之后,师傅在四周洒了一圈硫磺,算是防虫防蛇。
师傅让我先去睡他来守夜,但我怎么睡得着?
只能说师傅你先睡,师傅也没说话,点头的趟进树棚里面,很快听到了师傅的呼噜声,我则是看着燃烧的火毫无睡意。
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为什么我妈不见我,她是生气了,还是因为我师傅一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妖殊途?”
所以刻意的与我保持着距离?
我叹了口气,而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远处传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急忙警惕的看了过去,却发现一片黑暗之中,缓缓的浮现一双碧绿的眼睛……
我被这突然出现的眼睛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竖起的都想大叫一声了,这眼睛碧绿的,慎人得很,显然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啊。
我不敢妄动,生怕它会突然的扑过来,好在旁边有一根木头,我赶紧的抓在了手中,但这双碧绿的眼睛一闪的出现之后,却一闭的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似乎只是……路过?
心中惊疑的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回头想叫醒师傅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已经睡着的师傅,居然不知怎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了,师傅盯着那双碧绿眼睛消失的方向,神色从来没有过的凝重。
难道刚才这双碧绿眼睛是所谓的山神?
“小天,去睡吧。”
“可是师傅,刚才那里……”
我想说估计有野兽盯住咱们了,但师傅摆了摆手,“师傅知道,进去睡吧。”
听到师傅这么一说,我只能点头的走到搭的树棚边,蹲下来钻了进去,一闭上眼睛,刚才那冷冷的碧绿眼睛就在我脑海里面浮现出来,驱之不散。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我妈,那晚我妈化作人形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但是眼神却是温柔,绝对不是刚才那种不寒而栗的冰冷。
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很吵很吵,好像有人在我耳边打架一样,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始终无法控制我的身体,眼皮很重,我很惊慌,想拼命的挣扎。
但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抚摸,很温柔的抚摸,那种惊恐的感觉才慢慢消失,直到我彻底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师傅的叫声给惊醒的,师傅的声音很小,带着痛楚,我心中一惊,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
外面一片狼藉,地上的草地上好像被滚压了一样,到处都是坑洼,到处都是鲜血,我脸都吓白了,我赶紧的四处张望,发现远处一摊血液中,师傅正躺在上面,他脸色苍白如纸,他看我出来之后,闭上了他沉重的眼睛……
我眼睛通红,这是谁做的?我妈??
我发疯似的跑了过去,抱起师傅就往山下面跑,师傅浑身上下都是被撕咬的伤口,鲜血淋漓,从小养我到这么大师傅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我跑着跑着就哭了。
我就这样紧抱着师傅跑,我在山上大叫,孤苦无依的大叫,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我,我脑海一片空白,我恨自己昨天晚上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为什么不醒过来看看?
我拼命的跑着,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刚好早上要去城里面,一个村子里面的叔叔,这叔叔之前去求过我师傅算命,一看我师傅浑身是血,也是吓懵了,他赶紧的回过神来,开着他的三轮车将我和我师傅送到了镇上面的医院。
到了镇上面的医院,师傅流血过多,而且伤得太严重了,不得不立马转送到市区的医院,这周周转转的,师傅终于进了急救室。
而我在外面等,脑海空白的等,师傅手臂上,大腿上,那一排一排的伤口触目惊心,这种撕咬的伤口,齿痕的大小,模样,我不得不将这一切都指向了我妈。
是我妈让师傅变成这样的,我妈知道师傅要杀她,所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出手了,脑海中,满是我妈凶狠的撕咬师傅时的模样,我崩溃的流出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主治医师推醒了,他告诉我师傅抢救回来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而且这期间,每天需要三千多的医药费……
我如同晴天霹雳,师傅平时给村里面的人,还有附近村里面的人算命,都是收三十,更多的时候还不收,给有钱人算命,师傅也只收三百,多了还不要,加上之前每年给我的的学费,所以积蓄并不多,这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我已经将师傅所有了积蓄用完了,如今每天三千多的医药费,我上哪去找?
浑浑噩噩的坐车回去,我将店里面翻箱倒柜,找出了不到一千块钱,又去村长家求着借了两千,其余的一些村子里面的叔叔一个两百,三百,五十的给,凑了大概五六千块钱,我连忙的给医院送了过去。
慌忙的进去看了师傅一眼,他整个脸苍白无比,似乎正在沉睡,我看的眼眶红红的,不敢多呆的坐车回店里面。
路过我妈那座山的时候,我跑上去大吼,“妈,你为什么连我师傅都下毒手?他是养我长大的师傅啊。”
我喊了很久,嗓子也哑了,但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拖着无力的身体下山回店里面。
将店里面收拾收拾,打开门营业,我知道如今每天一万多的医药费,我只能指望师傅的店了,如果说每天能凑够一两千的给医院送过去,总比每天都没钱好吧?那以现在的医院没钱会直接断药的。
拖到师傅醒过来应该没问题的,到时候师傅醒了,他会告诉我怎么做!
自己也好好的收拾了一下,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师傅说过,算命这行要讲究一个行头,这行头并不是穿多贵的衣服,吹多帅气的头发,而是一种气质,高深的气质。
那种穿着长马褂,头发梳得铮亮的,还带着墨镜的,天桥底下一抓一大把,但那种人有生意吗?
我年级不大,自然不可能有师傅那种气质,但没办法,我只能尽量的朝那边靠,穿得干净整洁一点,让进来算命的人相信我,才会给钱给我。
早上开门之后,村里面的人过来买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一上午,一共才一百多块钱,很多人进来一看,坐在椅子上的不是我师傅,很简单的询问了一句,就说了一句下次再来转身就走了,我有些沮丧,这样子下去,每天怎么凑一两千出来啊?
就在我心中无力的时候,我看到门外停下了一辆黑色奔驰,我眼睛一亮,这不是前几天早上过来,要找我师傅算命的那个男人吗?
一想到这里,我心中叹气,那天上山之前师傅或许就算到了他有一劫,而且避无可避,所以才会说他回不来,星期一的时候我给他算。
男人一手夹着他的皮包走了进来,他眼睛转了转,就开口问我,“李大师不在吗?”
我不动声色的说,“我师傅住院了。”
男人一愣,然后有些失望,“这么不巧啊?你师傅还让我今天过来呢。”
“我师傅已经交待了,你今天过来算命,我可以帮你算。”
我看着男人平静的说道,其实我心中忐忑着呢,平时我师傅在的时候,我基本上不会给别人算命的,这个男人算是我的第一个顾客。
“你?那算了。”
男人互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他嘀咕了几声,想转身就走。
我心中一急,表面上却是微微一笑,“这位先生就这么走出去,难道不担心被黑锅吗?”
男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声音还是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会算命?”
“坐。”我伸手示意他坐下来。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我心中松了口气问,“先生贵姓?”
“张豪,今年三十九。”男人说道。
我点头继续说道,“我师傅既然已经交待了,那么你放心,你我会好好的算,按照我师傅算命的规矩,算命分为四种,面算,手算,骨算,还有气算,请问你想算那一种?”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面算吧,介绍我来的那位朋友说你师傅面算很准,我那朋友也是因为之前你师傅的指点而度过了难关的。”
我哦了一声点头,然后再次的仔细打量他的面相来。
我上次就分析了他的面相,觉得这个名叫张豪的男人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所以他被牵连惹上命案也不是没有道理,坏事做多了,那自然会因为因果的关系而受到报应。
但显然他的报应还没真正的开始,这一次,算是一个“预告片”吧,真正的好戏还没上场。
他眉心靠右的红痘已经暗红了,说明他这次被牵扯的命案到了自行解决的时候,不需要做其他什么手段。
不过坏就坏在,他自作聪明了。
我从他的财帛宫,也就是鼻尖还有眉尾两边看出,色泽青暗,显然是破财了,说明他为了不被牵连,花钱打点了不少关系,所以才会有破财之相。
这本来就是自己会过去的事,非要托关系去解决,自然适得其反了,这次破财,应该就是他之后“报应”的开始。
还有,他嘴角两边有白点,房事方面过多啊,导致他有些方面不是太行,这方面等会要说,也要婉转一点了。
张豪看我面色凝重的盯着他看,时间也有点久,不过他也没有催促我的意思。
过来几分钟钟,我开始说了起来,“张先生,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回去之后呆在家里三天,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事情自然会过去。”
“就这么简单?”张豪一愣。
“对,就这么简单。”
我点头,“还有,有些暗处的事还是要少做,会让这件事适得其反。”
“暗处的事?”
张豪有些惊讶了,“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自己去打点?”
“对,你的面相上显示,秋霜已到,春风不远,也就是说这件事什么都不做,有人会处理,你不需要担心其他的问题。”
我点头,这牵扯到命案真不是什么小事了,本来不关你什么事的,但你却着急的四处打点,自然会引起有些人的注意,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可以解决事情的。
张豪沉吟了片刻,才有些恍然的喃喃自语,“难怪老张那边这次只收十万,原来如此啊。”
他说完这话,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恭敬了,算是对我态度大变,“小师傅贵姓啊?”
“免贵姓李,单名一个天字。”我微笑的说道。
张豪似乎心情大好了,他开始张口闭口的叫我李大师,我急忙摆手,李大师可是别人对我师傅的称呼,我那敢,也没有资格叫我师傅的名号。
“您太客气了,叫我李天就行了。”我急忙摆手说道。
“那行,下次有什么事,我还会过来找你。”张豪笑了笑,从包里面拿出一叠红票子放在桌子上。
我吓了一跳,我大致一看至少两千啊,我师傅的境界每次都只收三百,我哪敢收这么多?这不砸师傅的招牌吗?
“张先生这太多了。”
“不多,不多。”
张豪笑着摇头,“我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到时候希望你多多给我指点指点啊。”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了,他也知道自己坏事做的多,想必也是想花钱买个安心,我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后将钱收了起来,师傅现在还在病危呢,钱对我现在来说,太重要了。
张豪说了一声告辞之后,转身离开,但我犹豫了一下叫住了他,张豪疑惑的转过身来,“李小师傅还有事吗?”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张先生,你最近婚姻方面可能会有变化。”
“李小师傅的意思是?”张豪一愣。
我没有说话,而是隐晦的指了屋子里面一个纸帽子一下,张豪露出一丝诧异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然后才对我说了一句“多谢李小师傅指点”后匆匆离去。
我松了口气,有些方面我也不好直说啊,张豪那方面有些虚,所以他头顶一片绿色,应该是一片草原了吧……
张豪走后,我才惊喜的将钱拿出来数了一下,足足三千啊,要是下午再来两个生意,那么今天的医药费算是凑齐了。
师傅,我会努力赚钱,一定不会让医院因为没钱而断你的药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厨房里面随便拍了一个黄瓜,吃了一点饭算是将就过去了,我继续的坐在店里面,果然下午的时候,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穿得很时尚,短裤很短,露出两条大白腿算是晃眼睛,我有些诧异,我们村子里面很少有这种打扮的女人出现的,关键是还带着墨镜口罩,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样子进来干嘛?
我心中奇怪的站了起来,“美女,有什么需要?”
这女人看了我一眼,直接坐了下来,也没避讳的直接说道,“我被老公打了,我想离婚,但是他不愿意,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老公什么时候死。”
“啊?”
我一愣,这算的什么啊?算人家死?不过生意上门了,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干咳了一声,我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带了你老公的照片来了吗?生辰八字呢?”
“没有带。”
女人摇头,“你们算命的不是可以从我的婚姻看出我老公的未来吗?那你就这样帮我算。”
“呃,好吧,方便摘下口罩吗?”我点头。
女人摘下眼镜和口罩,我一看之后也是吓了一跳,他老公下多重的手啊,看她好身材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但她这时候脸上有几个清晰的巴掌印,两边脸都肿成包子了,眼睛被打了一拳,眼角都有一个瘀血的血泡,算是惨不忍睹。
这样我真看不出什么,而且还有点慎人,只能尴尬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先把口罩带起来吧,然后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女人将口罩带起来,伸出她的右手。
手算,其实跟面算大体相同,只不过没有一张脸给我的信息多,她既然要看婚姻,我只能研究她的婚姻线。
不过看到她的手相之后,首先我是被她中指根部隆起的部位,也就是在我们眼中叫“土星丘”的地方给吸引了,这里是人的一个忠诚的显示地方。
她这里纹路杂乱无章,而且有三条纹延伸到了她婚姻线,算是岔线,也就是说她在婚姻方面很不忠诚,至少出轨了三个男人,至于出轨了多少次,那我看不出来。
这样的女人被老公打也算正常啊,出轨的还希望自己的老公死,算是挺自私狠心的。
至于她的婚姻线中间有断,好像被一刀劈开的断,这就让我忍不住看了女人一眼,因为这代表她只有一次婚姻,而且老公真的会死。
我有些不自然了,顿了顿后才说道,“你老公会死,但是时间没有明确的指出,这需要看你的脸,不过现在这样也看出来。”
“会死就行了。”
女人点头,声音居然没有一丝的哀伤,我心中感叹,碰到这种女人,他男人也是倒霉啊。
“那我还会结婚吗?”女人继续问。
“不会,你这辈子只有一次婚姻。”我说道。
女人沉默了一下,她突然摘下她的眼睛盯着我,“果然算得挺准的。”
果然?我一怔,什么意思?有些奇怪了。
“美女你这是?”
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记得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
“你忘记了?上午的时候,你给我老公算了一次,还特别的提醒他,我给他带绿帽子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我艹,她老公是上午算命的张豪?我心中叫苦,刚才那话我干嘛要说啊?
这女人现在这阵势,是想找我麻烦??
被这女人盯着,我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脸上没有什么慌乱,她要真是想找我麻烦,恐怕早就带一帮人进来先打我一顿了,还找我看什么手算啊?
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似乎发现我出奇的镇定,她眼睛转了转,好像有些奇怪的冷哼了一声,“放心吧,我过来也不是找你麻烦的,也幸好你跟我老公说了,我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那么幸苦了,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男人约会了。”
这话我听得无语了,摊上这种老婆,张豪也是够倒霉的了。
不过我也并没有过多的看不起这女人的意思,张豪那方面不行,也是经常出去玩的原因,他们两个之间恐怕早就名存实亡了,这女的空虚寂寞冷,有需要而找男人,我这个外人还是可以理解。
女人说完这话,掏出一叠红票子丢给我,在我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她突然凑过来看了我腰下一眼,张嘴的吹过来一阵香风,“长得还挺帅的,大师,约吗?”
我脸立马烧得厉害,赶紧摇头。
女人娇笑了一声,摇曳着她的大长腿走了出去,我松了口气,将钱拿在手里数了一下,心中惊喜,这女人还挺大方的,有两千块,今天这样一算,也赚了五千多了啊。
我将钱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可没曾想,刚才的女人又走了回来,“我还想问你一个事。”
我抬头望着她,“你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你懂不懂那方面的事?”
她说这话有点小声,还有些试探,我自然知道她说的那方面的事是指什么了,难道她遇到脏东西了?
“懂一点。”我沉吟后点头。
女人松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闺蜜最近好像不对劲,我跟她之前一直晚上都出去喝酒的,但是我最近打她电话她也没接,那时候我以为她很忙,所以没多想,可前天的时候,我没给她打电话就去了她家,打开门一看,发现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叫她只是回头看我一眼,而且眼神很恐怖,你说我闺蜜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说道这里,女人也是哆嗦了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八九不离十了,先不说她闺密是不是撞鬼,还是什么其他,而是这方面的事我虽说知道一些,但是完全不是我强项啊,说句丢脸的话,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鬼呢。
这种事真不是我能解决的,我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是遇到脏东西了,不过这事我解决不了。”
“你不是算命的吗?不懂那些?”女人声音带着狐疑。
“美女,天下奇门遁甲,术分九门,分为很多种的好吗?能学一样,精通一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想全部都会,那比登天还难的。”我无奈的说道。
所谓隔行如隔山,这女人以为我会算命,就应该会懂阴阳事?
我也想啊,不过我师傅都不怎么会,更别说我了。
“可我闺蜜这样下去了,会不会死啊?”女人有些担心了。
我看了她一眼,心中无语,对自己老公那么狠心,对自己闺蜜就这么关心,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柜子拿了一捆祭拜用的香递给女人,我只能将我懂的告诉她,“这样,你现在去你闺蜜家,在不惊动你闺蜜的情况下,在她门口点三柱香,烧完以后拍一张照片后,然后过来给我看看。”
“大师,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女人接了下来,“我闺蜜也很有钱的,你要是帮她解决了这件事,我在这里给你打包票,她绝对会给你至少两万作为感谢费的。”
两万我很心动,但是也要我有没有命拿吧?
我尴尬摇头,知道这脏东西是好还是坏,我才能确定我能不能帮,要是这脏东西很坏,那我可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我闺蜜很漂亮的。”女人继续的补充了一句。
我微笑没有说话,女人看我不为所动,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等女人走后,一直到晚上我关门的时候,都没什么人了,我也算是心满意足的关上了门,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坐车去医院交钱,师傅果然还在昏迷之中,看着脸色苍白的师傅,我心中心痛也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师傅也不会上山……
唉,妈,你再狠心也不能这样伤从小养我长大的师傅啊。
心中难受的坐车回去,还没到店门口,就大老远么看到一辆豪车停在了店门口,车里面正是昨天下午来手算的女人。
她看我回来之后,也是一脸焦急的从车上下来,直接将她的手机递过来,是一张图片,上面三根香却是两短一长,说明缠绕这女人闺蜜的脏东西还不算太坏,既然不是厉鬼,那么应该是有什么遗愿的,完成的话,这脏东西自然会脱离女人的闺蜜。
为了那两万块钱,我没怎么犹豫的打开店门,拿了黄纸毛笔,还有一些红线,就坐上了女人的车,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我下去买了一只活的公鸡,和一块牛肉,然后正式的去女人闺蜜家。
这女人一脸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买公鸡,我说道,“为了跟脏东西沟通。”
女人也是一脸糊涂不继续问了。
一路上这女人跟我说,她叫张静文,而她闺密叫叶智,两人算是挺要好的朋友,所以带会一大早的过来就过来等我。
我也随便迎合了几句,顺便喂吃公鸡吃了一点牛肉。
很快张文静开车到了市区的一个别墅群,我一只手搂着公鸡跟着张文静上楼。
张文静有她闺密房子的钥匙,所以她开门之后,一股冷气就吹了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抱着的公鸡也是立马叫了一声,果然是有脏东西。
里面很黑,张文静弱弱的将头伸进去,将灯打开,我才看到里面,深深的吸了口气,跟着张文静走了进去。
张文静将我带到一间卧室前,然后用手指了指,示意就在里面,我轻轻的扭开门,视线跟门的缝隙看了进去,一个女人好像木偶一样的围着床边走来走去,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口中还不断的念念有词着,这模样,真跟疯子差不了多少。
我进来之后,这女人只是撇头看了我一眼,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围着床走,这让我松了口气,要是她好像看到仇人一样盯着我不放,那我肯定撒腿就跑了,这是毫不犹豫的。
我没有跟她说话,而是将门轻轻的关上了,张文静问我怎么样?我说了一句还好,就是有几分把握解决的意思。
张文静松了口气。
我黄纸和毛笔拿出来,咬破中指用毛笔蘸了自己的鲜血,在黄纸上写下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将黄纸捏成一个纸团塞进公鸡嘴里,接着用红绳子绑在公鸡的鸡冠上,红绳的另外一头在我拇指上打一个同心结。
轻轻的打开叶智的房门,我将公鸡放了进去,公鸡悠悠的走进去之后,“叶智”还是不理我,依旧走着她的奇怪的步伐。
我捂着嘴巴干咳了一声,躲在门外面沉声说道,“大胆孤魂野鬼,见到本鬼差还不主动速速就擒?随我下阎王殿认罪!”
“叶智”突然盯着走进去的公鸡,她就立马慌了,好像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惧的东西,急忙躲在了一个角落里大叫,“牛头大人,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现在离开她的身体。”
“叶智”这话刚说完,叶智身体就一软瘫倒在地,而原处突然冒出一股轻烟,然后徐徐浮现出一个身影出来。
这身影很怪,好像四周都有薄薄的雾似的,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那半透明的身体还是把我吓得够呛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鬼,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我怕我会叫出来,用力的咬了一下手指头,我才很快的镇定下来。
因为这半透明的身影也是处于惊吓之中,显然是刚死没多久啊,算是一个新鬼,这让我镇定了几分,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牛头”啊。
我用手拉了一下红线,那进去的公鸡立马咯咯的叫了一声,这鬼吓得呜呜直叫,一直在求饶,我松了不少气,盯着这只鬼看了一会,才扯着嗓子继续问,“你乃阴魂之躯,为何缠害阳间人?”
“牛头大人明鉴,我并没有害她,我看这个女人那天在巷子里面喝醉了,我让她带我回家,她说好,所以我就跟她回来了。”这只鬼急忙说道。
我听的无语,这女人喝醉了,怎么分辨得出来带回来的是一只鬼?
“那你为何不去黄泉报道?”我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死了没几天,但是就是离死的地方离不开太远,如果牛头大人为我找回尸首,我定会跟牛头大人一起入地府!”说道这里,这只鬼居然跪了下来。
我听得恍然,之前我师傅跟我说过,我那时候以为是一个故事,而师傅说的是:人死之后,如果死体遭受了一些非正常的待遇,比如说尸体上面有什么污秽的东西,或是眉心,命宫一些地方被什么东西扎到了,等等一些其他的,都可能导致死后的鬼魂无法入地府。
我沉吟之后说道,“你走近一点,让本鬼差看个清楚。”
我之所以让她走进一点,是想看这只鬼的脸,鬼的脸跟人的脸是一样的,我能从她的面相上看出她大概死在什么地方,或是怎么死的。
这也是面算的一种。
这只鬼站起来,缓缓的靠前,我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让我松一口气的是,她这张鬼脸完好无损着。
通常来说,好吧,也是我师傅告诉我的,鬼的样子跟人死去的样子是一样的,说明让她致命的,并不是头。
她眼眉之中还带着一丝青涩,让我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大学生,而更让我一眼气愤的是,她脖子处赫然有一个很深很深的勒痕,显得触目惊心,她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
算是他杀,这凶手应该把这女鬼的尸体放在了别的地方,以致与这女鬼无法去地府报道。
再者,这女鬼长得漂亮,简单的来说跟一线明星一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看到这里,我突然愣住了,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而是因为这女人的面相,她中庭饱满,颧骨圆润,嘴角有窝,更关键的是她眉心有痣,这种面相我不说她能活个一百来岁,随随便便的七八十岁没有任何问题啊,也就是说她不应该这么早死。
简单的来说,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她是“替死鬼”,也就是枉死,不小心替别人挡了一个死劫,第二,她或许还没死,而眼前的半透明身体,或许是她被吓出来的魂!
分析到这里,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来压住心中的惊骇,而蹲在我旁边的张静文已经吓傻了。
整个屋子里面沉默了一分钟,我才沉声开口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什么地方死的?”
这女鬼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那天同学生日,我们一起在酒吧喝了一点酒,然后我跟我同学坐车回去,去打车的时候,我同学突然说有东西掉在酒吧了,要回去拿,我在路边上等她,突然感觉有人捂住了我嘴巴,然后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叹了口气,这女鬼多半是为了她这个同学挡了一次死劫。
“记得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我问。
“夜色酒吧。”女鬼想了想说道。
我看了一旁的张文静一眼,她已经回过神来了,她小声说就在附近。
我点头,然后盯着这只女鬼说道,“本鬼差信你一次,你先到本鬼差的嘴里,我带你去找你的尸首!”
“多谢牛头大人。”
女鬼惊喜的作了一礼,然后化为一股轻烟一丝不漏的钻进公鸡的嘴里,见此一幕,我赶紧一个健步的冲了上去,咬破手指,对着公鸡的嘴巴就是点了点,公鸡立马怪叫了一声,应该感觉肚子里面很冷,所以很快的将头塞进它的翅膀里面。
这么顺利的做了这一切,这真是完全是出乎我意料的,难道是这女鬼刚死没多久的缘故?
不对,我被她骗了!
我刚才给这女鬼面算的时候,她眉毛长而直,而且眉毛与头发发际线应该是刚好一寸半,这种人很聪明,再说她脸色刚才很平静,压根没有一丝慌乱,也就是说她刚才或许看到公鸡的第一眼被吓到了,但是走近之后,已经发现我不是鬼差了。
她看出我是想帮她,所以顺水推舟了一把。
我看了地上瑟瑟发抖的公鸡一眼,心中被这种骗,并不反感,她只是想去地府报道而已。
不过这样一想,我心中一阵失望啊,我第一次见鬼,就把鬼搞定了,我还以为在我有阴阳事方面的天赋呢,看来,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我将公鸡抱了起来,而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多谢你愿意帮我。”
我浑身一僵,差点把怀中的公鸡甩出去,她果然已经识破我了,讪讪一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张文静急忙将叶智搀扶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我说了一句,“给她喝一点姜茶,过几天应该没事了。”
张文静点头,然后从她的包里面拿出两扎红票子给我,大致的一看,绝对有两万。
我自然没有客气的接下来,要是之前,我也会跟我师傅一样只收三百,但是现在师傅还在医院昏迷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每天都需要钱,我不拿不行。
张文静说过几天她闺密好了之后,会去店里面找我,我点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走了出去。
这女鬼还在我怀里公鸡肚子里面呢,我还是得赶快的找到她的尸首,让她投胎得了,要是那天这女鬼突然鬼性大发了,那我惨了。
打了个的去女鬼口中说的夜色酒吧,上的士的时候,那老师傅还一脸玩笑的说我一个大男人抱只鸡干嘛啊,我尴尬的没说话。
一路无话,到了夜色酒吧,我给了十块钱下车,这大白天的,酒吧肯定没有开门,我犹豫了一下,也没客气的对着公鸡问那只女鬼,问她在什么地方等的车。
女鬼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她说在后面的一个巷子口,我听她的指示,朝后面的巷子走去,到了女鬼口中说的巷子口之后,我在原地四处看了看,也是一脸懵逼,怎么开始找呢?
我只是一个算命的,找尸体那些,我那会啊?
不过,照理说,这女鬼的同学回酒吧拿东西之后,发现自己同学不见了,应该会报警吧?怎么这里都没有什么被警察勘探留下的线索?
我心中嘀咕了几句,却是在不远处的地上突然发现了两条痕迹,好像是高跟鞋被拖滑的痕迹,很淡,也很杂乱,扭来扭去的,好像淡墨一样,但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线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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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问这女鬼那天是不是穿的高跟鞋,她说是,我心中惊喜,盯着地上被拖动的痕迹,然后缓缓的朝痕迹的尽头走去。
这个拖行的痕迹不算长,走到了尽头,我以为以我的智商能找到一点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在尽头的附近转悠了半天,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这里个尽头就是一个巷子的三岔路口,车来车往的,怎么去找这女鬼的尸首?恐怕那人应该是将女鬼的尸首直接用车拖走了。
我心中有些沮丧,只能继续的问这只女鬼,“你还能记得其他的东西吗?”
“不记得了。”
女鬼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找不到吗?”
“你给我一点时间,毕竟这不是我在行的。”我沉吟之后说道。
“嗯。”女鬼轻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上面的备注是“死党”两个字,我心中惊喜。
我死党邹天展,这小子初中毕业的时候,因为打架,全家都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基本上三年都没见过面了,这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电话接通,就传出邹天展的声音,“小天,我回来了,正在你师傅店门口呢,你小子又偷懒了是吧?晚上我们一起去喝酒,在哪呢?我现在去接你!”
我微微一笑,“我在夜色酒吧这边,刚好有……”
“酒吧?我日,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过来。”
电话立马挂断,我一愣,接着无语了,这小子的喜欢泡妞的老毛病还没改啊。
轻笑了一声,不过有天展在,或许能帮这女鬼找到尸首也说不定的,毕竟我死党从小到大胆子大,而且能打,万一遇见那凶手,我搞不定,我死党可以啊。
这样一想,我微笑的走到了夜色酒吧的门口,等了大概三十分钟,天展还没看到,一个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男子,幽灵般的走到了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哪来的杀马特啊?
“帅哥,等人吗?要不跟哥去耍耍?”
他用手拨动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露出一张对女人来说帅气,但是让我想吐他一脸的脸。
我想踹这小子一脚,什么人啊?但仔细的看了他的脸之后,我无语再加震惊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忧心忡忡的说道,“天展,你小子怎么堕落成这样了?这头发都长成这样了,干嘛不剪剪?没钱吗?我请你……”
“滚你丫的。”
邹天展笑骂了一句,“这叫时尚,你懂不?”
说着他又拨弄了一下额头的刘海,这动作不禁让我想起了黄渤先生,在《疯狂的石头》里面的经典甩头动作……
“好了,别扯那些了,你三年没回来了,这次突然回来……”
我话说到一般,天展突然看了我怀中的公鸡一眼,我明明没说话了,但是我怀中的公鸡立马瑟瑟发抖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
天展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笑容,他一脸“好奇”的问我,“你抱着一只公鸡干嘛?”
我左右各看了一眼,才凑在天展耳边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别怕啊,这公鸡里面有一只女鬼,但这只女鬼不害人的,她想我帮她找到尸身然后去地府报道。”
天展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道,“需要帮忙吗?”
“你小子说呢?”我笑骂了一句。
天展伸出手在公鸡的脖子上摸了摸,我怀中的公鸡吓得更加厉害,几乎都想挣扎的逃跑了,他轻声说了一句,“算你没骗我兄弟。”
“啊?天展你说什么?”我正纳闷呢,这小子干嘛说话声音这么小?
“找到她的尸身很简单,晚上我们两个一起过来就行了,一个小时,我帮你找到!”天展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呢,也没多在意,三年没见我死党了,怎么也得去下个馆子吃顿饭喝点酒吧?在路边聊天像什么话啊?
“行,先去吃饭。”
“算你小子有良心。”
天展摸着他的肚子,我笑了笑。
我跟天展是兄弟了,自然不用讲什么面子,随便的找了一个小菜馆,点了几道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再点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起来。
不过聊着聊着,我发现了问题,我刚才还没发现,这时候才看到天展的面相,他的疾厄宫有一缕黑气围绕,这并不是走霉运的面相,而是最近他有重要的人丧命了……
“看出来了?”天展突然脸色平静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放着酒杯,急忙问道。
“我暂时不想说。”天展摇头。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让我有种陌生的感觉,他这去外面的三年到底遇到了什么?
“行,不说就不说,喝酒。”我笑着端起酒杯。
天展脸上的冷意也立马消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心中无语,这小子刚才故意在装深沉吧?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的面相,我除了可以看出刚才这一点之外,其余的却看不出什么来了,好像天展脸上有一层薄膜影响我分析一般,这让我心中纳闷了。
算了,好兄弟的我故意算他的从前与将来干什么?
我俩这一喝,直接从中午喝到了晚上,酒没喝多少菜也没吃多少,就是在聊天,结账的时候,天展硬要付钱,我脸一黑,他立马老实了,好兄弟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我,我怎么能让他出钱呢?
那只公鸡躲在椅子下面,一直在等我们两个,我俩从馆子里面出来的时候,我自然抱着公鸡,这时候正好是晚上了,天展就拉着我到了夜色酒吧的后巷。
在我目瞪口呆之下,他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张黄符,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然后他手中的黄符就立马燃烧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好奇的走过来,看这小子是不是手机藏打火机了,他笑骂了一声。
“别打扰我,正做法呢。”
天展脸色变得凝重了,我心中恍然,这小子三年不见,不会是跟着那个道士学习道法吧?
难怪我从他的面相上算不出什么,一般有些道行的人,除非他愿意让我算,我才能算,他要是不愿意,以我的现在算命阶段,很困难啊。
当然,要是我师傅算天展,那不管天展愿意还是不愿意,应该都会在我师傅面前无所遁形的。
心中这么一想,这时候,天展手中燃烧的符笠已经自行的飞了起来,在半空围绕了几圈之后,好像引路灯一样,朝巷子深处飞去,天展看了我一眼,就跟了上去。
我看的心中惊奇了,自然也不会拉下。
“这女鬼死得冤枉,所以身上有怨气,只要是有这种气,不管她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都有办法找到。”
天展解释的说道,不过语气还是有点傲然啊。
我崇拜的看着他,“这么厉害啊?教我呗!”
“哦,不好意思,这种道术是专门为帅哥量身打造的,你……”
天展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算了,算命这份职业还是比较有钱途的,兄弟看好你。”
我听得差点一脚踹过去,这小子!
天展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让这只女鬼进入公鸡的肚子里面,这个方法其实也不错,但是她是新鬼,身体很弱,进去之后很可能会出不来的,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这么严重?”
我听得一阵后怕,要是那女鬼出不来了,那我找到她的尸身又有什么用?
“当然了,鬼怪这些我可是权威的专家。还有,鬼的话,尽量不要信。”
出这话,天展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
“为什么?”我一愣,怎么天展这样子,好像被鬼坑过?
“因为鬼话连篇!”
天展突然神色一冷的说道,他说出这画风时候,我怀中的公鸡再次的害怕发抖起来,我心中纳闷了,怎么感觉这次天展回来,身上多了这么多的戾气?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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