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或者更短。

教室之中沙沙的写字声开始断断续续起来，威廉从教案上抬起了头，颇有兴致的开始关注起学生来。

不同于他刚刚迈进教室的欢快，此刻大部分人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焦急，尤其是发卷子时表情最自信的那几位，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要知道这才是九月。

威廉开始缓缓在教室行走起来，目光扫向学生的试卷，遇上答题稍微多点的学生，便默默的记下学生的名字和样子来。

等他花费了十分钟时间把所有人的试卷看了遍后，教室内已经变的压抑无比了。

羽毛笔在试卷上书写的声音已经消失在整个教室内，间或有人翻动试卷，从新的一页开始研究，但拿起来的羽毛笔甚至没有落在羊皮纸上就被重新搁置下来。

越是好学生，在面对这份试卷时受到的挫折越大——努力了那么久，在面对OWLs考试真题的时候，却和什么都没学完全一个样子。

等到了考试进行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整个教室已经完全进入了垃圾时间。

所有的学生都放弃了答题，部分脾气急一些的学生已经开始祸害羽毛笔上细细的绒毛了，他们像是临近死线的作者一样，拼命的薅着上边的毛，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什么灵感，然后就可以像被施展了什么神奇魔法一样迅速的完成眼前这张该死的试卷了。

“啪啪！”

威廉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我发现大家好像都放弃答题了——是提前收卷来讲解下卷子呢，还是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继续这场考试？”

几乎所有人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几个刺头学生似乎想提出什么不同意见来，但在坐在附近的人奇怪的眼神之下，还是从心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来。

“那好，所有人把卷子朝前递出来，第一排的同学请把试卷交到我这里，然后所有人把课本拿出来，阅读上边的前二十页。”

在往日肯定会引发骚动的命令在今天被无比乖巧的执行了，这些学生们递出试卷的样子像是递出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

厚厚的一叠卷子被重新放到了办公桌上，但底下的学生却沉默的像是被霜打过一样。

直到威廉开始批阅试卷，下方的学生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做的怎么样？”

“一败涂地——前面做了点，后边看都看不懂，你呢？”

“一样，不过后边做出一道题来，感觉上边很多东西都没接触过，那真的是往年考试的原题？”

“不知道了，教授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

…

“喂，南希哭了，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小声点，你是想被孤立嘛?”

…

讲台上，威廉正在飞速的判卷子，厚厚的一叠试卷里，被写字的部分极少，哪怕偶尔有几个胆大的，光从开头就能直接判错，在这种一份卷子判几道题的情况下，厚厚的一叠试卷以比盖章慢不了多少的速度被分成了三叠。

等到最后一份试卷被丢到了最厚的一叠的时候，距离威廉预定的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才刚刚过去五分钟。

花了五分钟重新抄录成绩，威廉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整个班级。

“试卷批改完成了，我猜，应该没有人愿意我当场读出成绩吧？”

没有人接话——五年级的学生了，答了多少能得什么样的成绩大家心里都有数。

“下面开始点名发卷子。”

威廉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分成三叠的试卷混合起来，然后再打乱，这才开始点名。

等他转悠着把最后一份试卷发下去后，这才回到讲台，用强行装出来的痛心的语气说道：

“差，很差，非常差——这是我对这次考试成绩的唯一评价。”

“最好的成绩是P（差），然而就算是这个成绩，也仅仅有三位同学获得。”

“拉文克劳的南希·瓦伦、盖伊·沃克，赫奇帕奇的伦娜·艾迪，这三位同学每位为自己的学院获得了五分，作为成绩最好的奖励——但所有人，禁止鼓掌。”

“这并不是什么理想的成绩，我更不希望有人为这样的成绩骄傲，按照往年的规定，这样的成绩根本上不了提高班，更别想着获得N.E.W.Ts证书了。”

“我知道，也许有的人不服气，接下来我们对试卷做个简单的讲解。”

威廉拿起自己的教案本，翻到了出题那几页。

“第一题，1990年OWLs考试，第五题，原题。”

“第二题，1979年OWLs考试，第十一题，原题。”

…

“最后一题，1975年考试，第八题，原题减去一个限制。”

威廉放下教案，环顾着所有学生。

“全部题目，除却三道题稍微改动了下限制，全部都是近二十年的原题。”

“为了防止某些同学对我挑选出来这些比你们还岁数大的考题有什么疑问，我在这里提前告诉大家一件事情。”

“巫师考试管理局——也就是负责O.W.Ls和N.E.W.Ts考试的组织，他们的主管是格丝尔达·玛奇班教授，她曾经担任过邓布利多校长的主考官，而在我看来，玛奇班教授起码还能再担任管理局头目三十年，所以，这漫长时间的真题，都将是我们最宝贵的参考。”

“假的吧，教授？”

“邓布利多校长的主考官！这是真的嘛，教授？”

“真的，就像你们近乎交了白卷一样千真万确。”

威廉哼了一声，一句话把稍微活跃起来的学生重新打回原状。

也怪不得学生奇怪——他研究巫师考试管理局的时候都被资料吓了一跳，邓布利多的监考老师！

这简直像是找到了某个大人物年轻时候青涩的照片一样让人有探究的欲望，但很可惜——这节课的主题可不是探索。

“我觉得我不太能接受一年后的O.W.Ls一群学生像现在这样交上这种卷子，我觉得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威廉转头，一边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一边把实在压抑不住的得意释放了少许。

“补习，提高，冲刺！”

三个词浮现在黑板上。

“我原本想尽量让大家开心些的，但很遗憾，大家基础实在是有点低，”威廉脸上浮现出惋惜的表情来，“接下来一年的时间，我们得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