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幻影
作者:寂寞群喧未已 | 分类:灵异 | 字数:10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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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且先入屋,在外面说话岂不自失身份?”司马子彝笑着把琮迎进太玄殿,然后竟然是要让琮高居皇位。
“这却使不得。”琮拒绝,坐于皇位右下方,张巨先坐于皇位左下方,而司马子彝似乎是不情愿的坐于皇位之上。
司马子彝满脸惭愧,说道:“小子不才,竟是在大师面前高居皇位,当真该死。”他说着该死却是没有一点动作。
“无妨。”琮哪里看不出司马子彝的装模作样,只是没有必要现在就挑明,“不知道司马子彝殿下要我过来所为何事?哦,还有张巨先先生。”
“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张巨先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向司马子彝拜一拜,然后微笑着对琮说道:“只是陛下艳羡先生的实力,哦,当然是医术,所以特别在太玄殿摆下只有我们君臣三人的宴席,可见陛下对先生的敬重!”他把“陛下”“实力”“医术”“君臣”几个词语说得特别重,显然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琮淡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轻轻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淡香缭绕,“好茶!”
“这是小子专门琮咸宁搞过来的新鲜宁湖凤华。”司马子彝笑道。
“殿下倒是有心了。”琮装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宁湖凤华真正的滋味不知殿下知道几分?”
“还望大师赐教。”司马子彝说道,心中却不以为然,一个医师哪里有机会喝到只有各国皇室才有的宁湖凤华?
张巨先也是坐了回去,等着看好戏。
“这宁湖凤华最是清雅,附庸风雅的人绝难以品味,所以,这宁湖凤华最好是配上唐国革窑烧制的新革瓷小杯。”琮端起茶杯,侃侃而谈,“我看殿下这里备着的应该都是晋国特窑烧制的旧特瓷小杯,不配宁湖凤华。”
他淡淡开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宁湖凤华的知识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并不全,但也够震撼司马子彝和张巨先的了。
要知道,琮认识李青萍后可是狠命的学习了许多贵族的知识,把杂学几乎接触了一遍,如果这都没有办法糊弄过去,琮只能承认自己见识浅薄。
然而,很显然,司马子彝和张巨先都是被琮震惊了,也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琮的背景,恐怕不简单。
这就让他们感到有点棘手,同时这也是琮的目的所在。
但司马子彝哪里肯善罢甘休,心里想的是,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出什么。
因此,他决定对琮下手。
可是,做这种事,要么神不知鬼不觉,要么就要有合适的理由。
司马子彝自信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他就必须有下手的必要理由,而这个理由,由自己说了算。
“大师知识渊博,小子不及。”司马子彝感叹道,“果然是大师,果然没能难得住大师,我原本以为大师久居山林,要借这一番让大师知道些人间须知的东西,未曾料到大师竟是如此知晓,倒是小子莽撞了。”
“却也无妨。”琮摆摆手,一副超脱俗世的模样,“只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在想着怎样的折磨我吧。”
“大师说笑了。”司马子彝头上冒出了冷汗,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张巨先也好不到哪里去,低下头,不让琮看见自己的面目表情。
“哦~我说笑?我可从来都不说笑!”琮站起来,“屏风后面的刀斧兵,你们还不出来?!殿门外也还有些练气士吧?我亲爱的殿下?”
“这都是误会,误会!”司马子彝连忙赔笑,他可不想死在琮的手上,“你们还不快出来给大师道歉!”
“误会吗?”琮在嘴里嚼着这个词语,眼神里满是讥讽,“你是怕死吧。”
十几个司马子彝培养出来的死士齐齐跪在琮的身前,道:“大人,此事乃是我们自作主张,与陛下无关!”
“哦~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你们?”琮把选择权交还给死士。
“愿以死谢罪!”
“那死吧。”琮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上死士们意外和冷漠的眼神,眼睛里飘过戏谑的笑意。
死士们二话不说,拔刀自刎。
“好了,司马子彝殿下,张巨先先生,你们也可以上路了。”琮一挥手,空间一阵波动,激起司马子彝与张巨先身上的银针,于是,二人七窍流血,暴毙!
“这是你们自找的。”琮喃喃道,神情里并没有惭愧的存在。也对,如果不是司马子彝与张巨先妄图控制琮,哪里会引火烧身?
琮走出太玄殿,遮住刺眼的阳光,眼看向远处,白云悠悠,蓝天依旧,却在大殿中血腥不息。
他慢慢走下台阶,由中央大道走向宫门,一步一步,不徐不疾,倒是有医道大师的派头,侍卫宫女,无一敢拦。
不多时,宫门已在眼前,禁卫拦住他,问道:“大师这是哪里去?”他在司马子彝把琮请到行宫的时候见过琮。
“陛下需要一些东西,我去准备。”禁卫自然不疑有假,当即就把琮放出了行宫。
永康城,不可多留。
琮自是要快些离去,却不想这时候虚帝给他的玉佩起了反应。
“她在永康?!”琮发现玉佩并不像虚帝说的那么简单,这块玉佩还可以指示位置,虚帝妻子虞俟淑的位置。
“忠人之事!”琮一咬牙,决定先要完成虚帝交给他的任务,哪怕自己陷入危险。
这才是他。
他根据玉佩旋转的方向行走,而玉佩竟然越来越红,越来越热,似乎就要爆炸,直到琮看见了惊愕的虞俟淑。
玉佩飞起,扑入虞俟淑的怀中,仿佛是找到母亲的孩子。
“是你?!”果然,琮想的不错,虞俟淑就是他在掌山遇见的女子,那个绝色的女子。
虞俟淑收起眼中的讶异,向琮问道:“是她让你来的?”他脸上带着面纱,说话的时候吹动,面纱上似乎滚起波浪。
“没错,是他让我来找你。”琮点点头,自然知道虞俟淑嘴里的“他”是什么人。
“亏他还记得我。”虞俟淑自嘲的摇摇头,“他竟然还能想起来有我这么个人?不容易。”
话语里满是嘲讽,却又满含深情,有些矛盾,却又让人觉得分外合理。
“他很爱你。”琮的话一出口,虞俟淑身体一震,眼中竟然闪起泪光。
......
......
“你知道些什么?”虞俟淑不看琮,手却握紧了玉佩。
“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琮看了看四周不时射过来的目光,眉头一皱。
虞俟淑点点头,道:“跟我来。”
二人快步来到城外,躲进树林中。
琮说道:“你真不知道虚帝对你的感情吗?”
“他对我有什么感情呢?”虞俟淑摇摇头,可眼里的泪光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我不配……”
“哪里有什么配与不配?”琮对虞俟淑的话很不满,“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比另外一个人优越,从来没有听说大帝不可以与比他修为低的人相爱。就看你敢不敢!”
虞俟淑被他说的一愣,却也没有话语反驳。
“快些离开吧,我杀了司马子彝,留在这里是有危险的。”琮说道,就要离开。
听见这话,虞俟淑却是笑出了声:“你倒是说说自己会有何危险。”
“我杀了司马子彝,岂会无人想要杀我?你真是不明事理!”琮这时候感觉虞俟淑似乎脑子有问题,竟然连这些也不知道。
“司马子彝身为叛贼,如今已死,谁又肯自愿来帮他呢?就算肯来,哪个又敢明目张胆的来杀你?”虞俟淑笑着,走到琮身前,“即便是刺杀,他又该如何确定你的位置呢?所以说,你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危险。”
琮听完,尴尬一笑,挠挠头,明白了过来。
“那你现在去哪里?”琮向虞俟淑问道。
“我暂且跟着你,我想很快朝道就会来找我了。”虞俟淑靠近琮,笑着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琮想了想,事实也是如此,也就答应下来。
“我们去哪儿?”琮想来喜欢尊重别人的意见,所以,他就向虞俟淑问道。
“随便了,”虞俟淑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看你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想来是没有修炼,那么,你倒不如先是按照武者的方法来训练一下你自己。”
“这倒是个好办法。”琮略一思考就想通了关键,“可是,该怎么办呢?我是说,该怎么训练呢?”
“不是有我吗?”虞俟淑笑着,但为什么琮感觉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那我们先离开永康吧。”琮对虞俟淑说道。
虞俟淑点点头,然后拉住琮的手臂,只是转眼就到了……不知道哪里。
这是一片山林,树木遮天蔽日,山脉绵延不绝,只是,这是哪里?
琮不知道,虞俟淑也不知道。
最好,虞俟淑好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就在这里训练吧。”
琮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同意了。
武者与练气士分开是在炼体境界之后。
炼体境界后,武者依旧炼体,而练气士就开始练气,即是说,武者由外而内,练气士由内而外。
琮原本已经是两次炼体,虞俟淑却要他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这道路就是:以重压炼体魄,以攻击炼防御,以威势炼筋骨。
说起来只有十八个字,但是当琮真正开始训练的时候,才发现这十八个字到底是怎样的恐怖!
虞俟淑似乎完全知道琮到底掌握着怎样的术法,所以,她的训练都像是刻意安排的。
针对轩辕帝之剑三式,琮每日都需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拔剑、挥剑、收剑,尽最大努力去让这些动作变得流畅,直到自己筋疲力竭。
这属于“以重压炼体魄”中的一个环节。
针对农皇的千钧式、无缺式、帝身式三大身法,琮在经过剑三式的训练并且恢复以后,需要冲击一个瀑布。这瀑布水量之大简直超乎想象,琮现在猜想虞俟淑把他带到这里不是意外,是她故意为之。这瀑布,正合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同样属于“以重压炼体魄”的一个环节。
针对农皇的虚影式,琮在午饭过后必须在虞俟淑伪帝的气息之下坚持一个时辰,锻炼自己的灵魂。
虞俟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专门锻炼灵魂的功法,这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因此她现在就要为琮填补这个缺口。
这是“以威势炼筋骨”的一个环节。
而针对虚帝的那些术法,虞俟淑并没有提供具体的训练方法,因为虚帝的那些术法要求很深的“道悟”,也就是对大道的领悟。
五日后,清晨。
林雾刚刚散去,金黄色的阳光还有些柔弱,山林间却已经飘荡起一阵粗重的喘息,仿佛已经是到达了自己的极限。
这喘息声一经响起,竟然是没有一头野兽敢于靠近,隐隐有些惧怕。
“琮,继续!”虞俟淑的声音明明是很柔弱,却偏偏被琮听出了铁血的味道,倒也有趣。
“我明白!”琮继续拔剑、挥剑、收剑,他明明已经是很累了,可这一番动作下来,竟然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塞之感,连虞俟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也是个好苗子。
虞俟淑暗暗想到。
待到终于筋疲力尽,琮才能停下来歇一口气,却不敢坐着,只能来回走动,连一口水也不敢喝。
不多时,疲劳感已经差不多退却,他看向虞俟淑,虞俟淑点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一处瀑布脚下。
这瀑布……怎么说,大可灭城,绝对没有夸张。
其水势之汹涌,水量之澎湃,估计古今罕有。这般水量,差不多一年成湖,三年为海!
但是奇异的,瀑布之下只有一个水潭,堪堪容纳了瀑布的坠落,实在诡异非常。
“去吧。”二人谁也没有深究这里的奇异情况,只是把这里当做训练的场所。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来。
琮踩着突出水面的巨石,注意着巨石上的青苔,防止自己滑倒。片刻后,轰鸣声再一次冲击他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出现了一阵的耳鸣。
他却豪气丛生。
“来吧。”他低声喃喃。
“来吧!”他高声呼喊。
这一刻,他的声音似乎都可以盖过瀑布的轰鸣。
他闯入瀑布之中,不停的被逼出,又不停的深入,同时不停的受伤,不停的流血。
但是,大帝路上,这都算不了什么。
毕竟,为了成就大帝,有的人可是死过了……
虞俟淑有些欣慰,也有些感叹。
大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
......
晋国,咸宁。
“陛下,太后,赵王司马子彝反叛并且攻占永康城,是一大患,不治不可。”天宁殿中,一位大臣出列上奏。
“孤何尝不知?只是那司马子彝同汝南王司马子翼疑似伙同,一人东起,一人北起,咸宁实在腹背受敌。”太后垂帘听政,声音里听不出担忧,但她的心里想必是极度不安的。
“臣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东海王司马元超出列说道。
“但说无妨。”太后说道。
“方才臣收到快马来报,说是赵王司马子彝在永康被刺身亡,同时被刺的还有张巨先。”司马元超汇报道。
“当真?!”太后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兴奋,差点跳起来,但她的表面功夫还是比较到位的,所以也就没有被大臣们看出端倪。
“应该是错不了,毕竟是军国大事!”司马元超说道。
“如此甚好!”太后话语中终于带上了些许欣慰与激动,却并不明显,让司马元超有些失望。
“司马元超。”太后呼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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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司马元超连忙下拜。
“汝贵为太宰,今次让你去收复赵王领地,可有怨言?”太后下令道。
“臣不敢。为国尽忠,臣之荣幸。”司马元超回答道,只是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却无人知晓。
“很好!”太后点点头,又呼唤其他大臣,直到布置好她所认为必须完成的任务。
“退朝。”太后宣布。
太后回到自己的寝宫,看着跟来的儿子,说道:“陛下,不是孤愿意坐在那里,而是不得不。你的父皇去的早,今是只留下我们两个面对强大的世家门阀,太过困难。孤想的是,再停一些时间,等一切安定下来,孤就把朝政还给你。”
“母后,朕知道。”十一岁的皇帝司马正度说道,“当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儿臣没有能力对抗那些世家大族,还需要母后出面,说来是儿臣亏欠母后的多。”
“我儿……”太后忽然间就热泪盈眶,“你放心,母后一定交还给你一个强盛的大晋!”
“母后,那朕先回宫了。”司马正度告退,太后坐在床上,眼里冒着寒光。
翌日,天宁殿。
“众卿,赵王司马子彝已经伏诛,司马子翼也已经四面楚歌,可是,就孤所知,河间王司马文载早已心生反叛,必以雷霆手段将其制服,方保咸宁无恙。”太后娓娓而言,“众卿以为如何?”
大殿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片刻后,司马元超出列说道:“太后,臣等都是知道河间王司马文载早有反叛之心,但毕竟是没有证据,想要控制他也没有个理由。”
“是吗?”太后点点头,“司马元超,安抚好永康后看来还要你作为御使前往河间王封地一趟,尽早解决这个麻烦。”
“敢不从命!”司马元超立即答应下来。
退朝后,有太监来报:“太后,齐王求见。”
“齐王?让他进来吧。”太后只是略一思索,就让齐王进来。
齐王司马景治,是先皇兄长的嫡长子,承袭了父亲的爵位。
司马景治走进太后的寝宫,拱手拜道:“臣参见太后。”
“免礼。”太后端坐上位,“赐座。”
“谢太后!”司马景治直起身,坐到一旁。
“不知齐王来找孤所为何事?”太后开门见山问道。
“首先是要看望太后,毕竟我父母双亡,和我父王同辈的只有叛贼和您……”司马景治还没有说完,太后打断他说道:“我不喜欢你说的这个并列。”
司马景治连忙起来告罪,太后说道:“无妨,哀家知道你是无心的。”
“谢太后!”司马景治拜过后才又坐回自己的座位。
“太后,我是来向您表达善意的。”他看了看周围的宫女。
“你们都下去吧。”太后向寝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下令。
太监和宫女退下后,太后向司马景治问道:“齐王,说吧。”
司马景治站起来说道:“我可以帮助你对付司马子翼和司马文载,但你也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来,不然……”话不说完,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只有齐王你一个吗?”太后问道。
“东海王司马元超不是很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吗?”司马景治嘲讽地看着太后。
“你!”太后忽然有些怒不可揭。
“好了,我就直说,不仅是我,CD王,长沙王,楚王都有这样的想法。”司马景治说道。
“他们?!”太后一惊。
“是不是对自己的地位有些担忧了呢?我亲爱的太后。”司马景治轻浮的笑道。
“你胆敢如此无礼!”太后更加愤怒。
“何必这么激动呢?”司马景治不以为意的一笑,“你还不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丈夫,还气死了先皇吗?现在还勾搭上我的叔叔东海王司马元超,攻击倒是不浅!”
太后怒急攻心,竟是口中溢出了鲜血,不过她没有声张,司马景治更加不会说什么,太后寝宫就这么安静下来。
“我明白了。”太后这样对司马景治说。
“最好不过。”司马景治笑着离开了咸宁,但是,他离开的第二日就发生了一件改变晋国大势的事:河间王司马文载被刺身亡!
司马景治当然知道这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可还是有不少的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让他很不爽。
回到自己的封地后,他先是询问了自己的盟友,也就是另外三王,但是敢在现在“出来玩”的,都是些心里深沉之辈,哪里会告知你真实情况,哪怕是盟友。
很快,在太后和东海王的运作之下,赵王司马子彝和河间王司马文载的封地收归国有,妻子流放,百变充公,基本上也就是所谓的抄家。
很快,齐王司马景治、CD王司马章度、长沙王司马士度、楚王司马彦度宣布拥护中央政府,正式对汝南王司马子翼宣战。
同时,太宰、东海王司马元超率领大军兵临晋国东境,准备与汝南王司马子翼交战。
就在局势快要明朗之刻,咸宁发生了一件惊天之事。
太后,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