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问那男子，“死马是从哪里来的？”

杨廷序提着男子的衣领。

“问你话！”

“回，回法师，死马是从义渠运来的。”

特么的，居然是从义渠之战捞好处的渣子。

义渠之战过去才半年，趁冬天把死马运到京城，做成鹿肉干，还可以储存好几个月。

东阳门街的那个倒霉蛋，一时管不住嘴，买了假鹿肉吃。

然后得了瘟疫，传染整个京城？

这么说来，义渠那边应该早就爆发瘟疫才对，可是没有呀。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男子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啊，是我自己干的。”

她轻哼一声，看向陆尘音。

“陆大人，带回去审问吧。”

“好，那我先带人回去了。”

她告别陆尘音一行人。

迎文询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谢家。”

二人来到谢府时，谢东褀不在。

管家少阳，“法师，家主忙着去看医馆的情况，还在那边没回来。”

“正好我也该去看看。”

二人又辗转来到京城最东端的医馆，看到被摧毁的医馆梁木正在修补，多了好些帮忙的壮汉。

她走到谢东褀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谢东褀，“他们是之前在山上治病的百姓，自发来帮法师修医馆的，而且没要工钱。”

“可以啊，省了不少事。”

“估计五月底就能建成了。”

“嗯。”

谢东褀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单纯来看医馆的。

“怎么了？”

“你家是不是在大梁各地都有茶馆？”

谢东祺点头。

“对，京城中安凌茶馆，还有各个小茶馆都是我们的，其他地方也有。”

她垂眸，“我找你帮我个忙。”

谢东褀会意，带她来到建成的一个屋子里。

“何事？”

“之前国师对我恶语相向，你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若不除掉他，恐怕以后还会再次针对我。”

“法师的意思是杀了他？”

她摇头，“杀他太容易，我要毁掉他。”

谢东褀双眼露出一丝诧异。

“法师是想借我的茶馆？”

“正是，现在瘟疫消散，是时候收拾他了。你派人到各地茶馆，特别是京城中的茶馆，让说书先生编纂一下天渊的丑闻。

特别是这次算卦的失误，煽动民众对他的憎恨，让他名誉扫地，给他扣上‘妖言惑众’的罪责！”

谢东褀点头，看着她消瘦的脸。

“法师，是否这段时日太过操劳？”

她还在幻想国师天渊掉落神坛的狼狈样子，被谢东褀这一问收回心绪。

“什么？”

谢东褀摇头。

“无事，今夜法师不如到谢府去吃顿饭？白梨也在。”

“如此也好，我在山上呆的太久，简直要成野人了。”

谢东褀笑了笑，笑里藏着宠溺。

二人一起走出来。

晚上，谢府。

花厅摆了许多可口的素菜。

她看向白梨和谢东褀。

“你们也信佛？”

“不是，法师吃素，我们也没什么挑剔的，所以让厨子都做了素菜。”

白梨掏出身上的银票。

“对了，法师，这次朝廷给了我们一亿五千万两白银，除去成本、损耗，还有五千七百万两白银的利润。我想的是，这次是法师出的主意，这钱，还是你拿去吧？”

她尝了一口红红的糯米饭，甜滋滋的。

胃口大开，连连吃了好几口，嘴巴塞得鼓鼓的。

“不用，你们看着分，我的那份给袁涛。他那么小，掌家太辛苦，还借了我一千万两白银。这回可是把给狗，咳咳，给皇上的钱都赚回来了。”

“好。”

白梨见她胃口大开，不断投喂。

“法师多吃点。”

吃完饭，她的肚子已经撑圆了。

走时，谢东褀还不忘递给她一包糕点。

“这是我派人从宝相楼买回来的，法师回去路上吃。”

“那就多谢了。”

迎文抱着一包白梨让人做的衣服，她提着谢东褀买的糕点。

她朝迎文看一眼，“攀附有钱人的滋味，不错吧？”

迎文仔细寻思。

“好像是那么回事。”

她走着走着，朝路边的墙上靠。

“不行，太撑了。”

“要不我背你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是尼姑？”

迎文听闻周围有动静，停下来观望。

“有人？”

“嗯。”

“去追。”

迎文将衣服交给她，前去追击。

她靠在墙上歇了会，身上忽然一阵寒意与疼痛袭来。

让她不禁皱了眉。

想到多日不见小五，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过一会，迎文回来。

“是何人？”

“还是之前带麒麟纹面巾的人。”

“我们去京郊小院，别让他们寻到。”

“是。”

二人来到京郊小院。

子儒打开门，脸上流露出你们可算来了的神色。

小五正坐在屋内，身上穿着冷灰袍子。

“法师，最近可安好？”

“我很好，前段日子京城到处都是巡捕，你们没有走吗？”

“子儒带我去京郊躲避了，也是近日才回来的。听说朝廷把得了瘟疫的人都赶到覆舟山上？”

萧衍难道不知她在山上？

真是狠心。

“我让官府的人把百姓赶上去的。”

“为何？谁来保证你的安危？”

说话间，他的急切流露在外。

她顿了顿，让小五的情绪先平复下来。

“我是医者，理应冲在前面，另外太医院的医者也去了，大家都没事。”

“你可知我在担心你？”

她希望小五不要把这话说出口，可是他已经说了。

她无法回应他。

“我给你诊脉吧。”

小五伸出手，她将红丝缠在他手腕。

“为何如此麻烦？”

以前都用手直接抓他。

她想了想，“也是，反正摸也摸了。”

小五脸上有些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怯的神色。

他美得像坠落的仙人，染了尘世的喧嚣。

“脉象尚平，你站起来我看看。”

小五站起来，没有用竹杖支撑，还有些颤颤巍巍。

他是高大的，虽然常年重病缠身，但看得出来他原本的样子，是个高大威武的男子。

她一直张开双臂，护在他身前。

“往前走。”

“再往前走。”

突然脚一崴，重重往前跌。

她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抬起来。

“没关系，别着急。”

他贪恋她身上的味道。

“今夜太晚，我先给你揉揉脚吧。”

“好。”

她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隔着裤子，给他疏通气血。

他喜欢她给自己按脚的时候。

好想一直拥有她。

…

手的动作停了。

她揉揉自己的肚子。

给小五按摩完，肚子也不撑了。

“是时候回去了。”

“我送你。”

“好。”

以前都是她送他，现在是他送她。

她和迎文二人提着灯笼，慢悠悠回到延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