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心魔第一次以被秦搞心态垣后，漠然的心魔便一去不复返了。

但这正是秦垣想要的结果。

时光飞逝，三年之期一晃而过。

三年时间，秦垣修为仅恢复百分之一不到，但这段时间他算是在心魔的事情上做好了铺垫。

虽然他经常做的事情是打趣心魔，但也不是最开始那种完全敌视的情形了，多少还是愿意跟他说上几句话。

识海内。

秦垣再次出现，对着虚空道：“小黑，出来聊会儿吧！”

“哼！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心魔听着秦垣叫着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傲娇道。

他可没承认这个一点都不霸气的名字。

秦垣说了一句：“我等你。”

然后就化出了一片大海，晒起了日光浴。

没过一会儿，心魔出现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有什么就说吧，就当给我解解乏了。”心魔随意的说道。

秦垣沉吟半晌，语气意味深长道：“有没有想过以后干嘛？”

小黑不屑一笑道：“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秦垣则好似自言自语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我这里没有一丝机会。”

“只要我清除了大罗的力量，两百年内，我必然能恢复到巅峰。我恢复得越多，这个过程就越快。”

“哪怕有你在一旁干扰也不行。”

小黑：“……”

心魔片刻无言，随后忍不住吐槽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那又如何？”

“对你们修仙者而言，我们这种存在只是你们的磨刀石。”

“要么刀残，要么石废，绝无第二种可能。”

“你们视我等为洪水猛兽，若能除去，还能修为大进，所以无不想除之而后快，你……”

“还有第三条路！”

心魔还没说完，就被秦垣的话打断了。

他侧目看了秦垣一眼，然后躺了下去，双腿交叠，等着秦垣下文。

“共存确实不可能，但你应该也知道，我并不敌视你。”

“你既因我而生，我自然能接受你的存在。”

秦垣遥遥眺望，目光深邃道。

“你等化形而出，先天自带蛊惑人心的力量。受天道规则所制，哪怕没有别的心思，你也必须与宿主对抗，也会自然而然的侵染元神，进而影响修行，这是根本矛盾所在。”

“到如今我的境界，本不应该再有你的存在，你却机缘巧合而出。以我曾翻阅的记录来看，你应该算是同类中最的顶尖存在了。”

“若再进一步，自可寻那逍遥大道。”

“同时我也不需要通过消灭你来推进修为。”

“哼！”

“话虽如此，但这条路又何其艰难！自古我等都只能在无极魔境生存，那一线生机渺渺难寻，比你们证道更难千万倍，你还真当我好骗吗？”

“芸芸众生，寿不过百载；

蜉蝣夏虫，生不过一季！”

“但不论如何渺小，每个生灵都在其短短的一生中努力留下自己的痕迹。”

“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不会是连个凡人都不如吧？”

“那…那自然不会！但我再不济还能回无极魔境，又何须去冒这个险呢。”

也就在宿主面前，心魔才会出现这种状态，毕竟相互之间太了解了。

“你想多了，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境界未至，无人敢言重来。”

“你就真的要逼我与你对抗？我若全力干扰，未尝不能将你取而代之！”

“那又如何？顶天了也不过如此。”

“退一步说，你那无极魔境永无天日，你将一生禁锢，就算为王为主又能如何？”

“无尽时光，不过是一成不变，枯燥乏味的暗淡囚牢。”

“外面的万千世界，你可舍得只作短短过客？”

“天道规则之下，从一开始，我们都没有退路可言。”

“你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证道！这一步虽然千难万险，也无从参考，但你如今已具基本条件，试一试总是好的。”

“……”

“你要怎么做？”心魔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我合力尽快消除大罗的力量，十年足矣！其次，你不得再主动影响我。在这个过程中，我亦会将吾之所能倾授与你。”

“我如何信你？”

秦垣这一顿长篇大论虽说中肯，但心魔也明白，这样对秦垣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最直接的就是时间上的好处，秦垣能够更快恢复。

等秦垣恢复过来，到时候自己连谈判资格也会失去。

秦垣也没说话，只是一指点向心魔眉心，以第一视角将自己的一部分东西尽皆传授于他。

他并不担心小黑会了这些就翻身做主，有些他没法用，有些他学不来。

不考虑自己对小黑的压制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而且这就是秦垣本身的能力。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秦垣身负的东西绝对不止他自己会，但无敌的却只有他。

说白了，那只是秦垣的证道之法，换一个人就更不行了。

如同社会最深刻的教育从来不是什么道理，而是头破血流后的醒悟。

如果小黑要一意孤行，他也不介意多花点时间。

只能说从这一刻起，除了秦垣自己，小黑便是最了解他的人。

自己前面所述尽皆发自肺腑，根本无需遮掩。

如此一招，只是在小黑的想法里种下一颗种子。

或许小黑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这条路，而是一门心思与他死磕，那样也多少也能真正分散一下小黑的注意力，给自己恢复争取时间。

都是与天争命，到时候鹿死谁手就只能拼硬实力了。

既然是自己提出的想法，自然应当把态度拿出来。

若小黑有心给它自己博一条道出来，秦垣的助力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

小黑若是修行有成，他们也是天然的盟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秦垣想要的。

而所有传与他的东西除了真真假假之外，秦垣还有一点没有透露给小黑，那就是他的情况其实比自己说的要严重得多。

秦垣隐瞒了天道级破之道对自己的反噬。

当初为了提升实力，强行领悟破之道而化身于道的决定带来的后遗症，在此刻趁他虚弱，一拥而上，让秦垣伤上加伤。

这么一来，秦垣恢复的时间至少都得成千上万年开外了，甚至更久都大有可能。

而多重限制之下，留给他的时间却最多只有百年。

如果百年内他还不能恢复到足以抵抗几重反噬的程度，同时来延长这个期限，还要被小黑一直在一旁不断拱火。

到时候就算小黑不趁机起事，他也差不多也得自己交代了。

这是小黑的机会所在。

真若如此，也只能说是天不在我。

小黑沉默半晌，瓮声瓮气回了句：“我考虑一下。”